“怎么会呢?我看大钲对你很好,看起来也老老实实的。”
“前天我到医院去的时候,听到一个女护士在和他谈判,内容是关于某个女护士为了他堕胎。”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你有没有问过大钲?”
“我当天晚上就问了,他说要我相信他,但是却不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要叫我怎么相信他?以前那几个女护士也找过我,说了一些事情,那一次我相信大钲,没理她们,但是这一次太离谱了!女护士为了他堕胎?!我给他机会为自己作辩解,但他却什么也不肯说,如果我再无知的相信他,我就是天下最愚蠢的人。”
“是吗?”可乐睨了我一眼。“你从来都不是天下最愚蠢的人,相反的,你绝顶聪明。”
“可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紧紧的抱著可乐。这个世界上她对我最好,最懂得安慰我。
“好朋友……”可乐重复道。“对!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
*****
虽然我和可乐一同失恋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却变得更牢固。
我们两个共同的默契是,绝口不提那两个臭男人的名字,并且把他们存在过的证据一一的抹掉。
我丢了大部分大钲送我的书本和一些小玩意,只留下那本《一只狗的生活意见》,和那束已经做成干燥花的满天星。这两样东西是我这一生极重要的美好回忆,令我舍不得丢弃。
之后的生活变得很不顺利。我的牙齿开始和我唱反调,痛得让我夜里辗转难眠。我改到附近的牙科诊所治疗,牙医是个年近五十岁的伯伯,很亲切,不时的询问我的感受,看诊的时候也会说一些笑话,不过我的牙痛却一点也没有改善,看了几次,我索性不再去看诊,恢复以齿治水为生的生活。
倒楣的事情不只如此,我的摩托车开始出问题,有时是煞车失灵,有时是轮胎突然没气,几乎每两天就得到修车店光顾一次,车行老板建议我干脆买辆新车算了。
白天的时间还算好打发,为工作忙著,又有可乐陪著说说笑笑的。可乐跟我同时感情受创,她恢复得这么好,输人不输阵,我才不让她知道我还念著关大钲这个人。
不过,晚上可就惨了,我患了失眠症。
每个夜晚躺在床上,老是想著关大钲。我想过自己可能误会他,他是一个好男人,诚实又负责任……但是又怎么样?是我自己提出分手。每次想到这里,我就会无限悔恨自己的-时快语。
为了使自己的悔恨不那么深,我又开始把关大钲想成是超级负心汉。
每夜,我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关大钲、关大钲、关大钲……原先以为这段日子得靠我支撑可乐过下去,没想到反而是可乐支撑著我。她替我打理好日常的生活,吃饭,洗衣……无微不至。
她说:“反正前些日子做惯了这些事情,现在没有对象,刚好替禾禾服务。”
我不得不佩服可乐拿得起、放得下的潇洒。我原先的担心根本多余,反而是可乐担心我,她老是问我什么时候再找个对象谈场恋爱。
我回答:目前暂不考虑。
接著,她会神秘的笑一笑。
*****
事情过后的一个礼拜天,我接到一通电话,是大钲打来的。
“禾禾,有没有空?”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和不确定。
“我很忙。”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好像他就站在我面前似的,不自觉的板起脸。
“禾禾,别这样,我有话想对你……”
他还没说完,我便抢白道:“我没兴趣听。”接著,话筒被我重重的甩下。
一挂上电话,我又开始后悔。明明很期待再听到他的声音,却又被自己搞砸了。
可乐闻声,走到我身边问道:“谁打来的?”
她才一问,电话铃声又响起,我心里挣扎著到底要不要接电话。想到前几天,我在可乐面前说了许多绝不原谅大钲之类的酷话,要是被她知道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异心,岂不太没面子?
我撇过头,决定为了面子不去接电话。
可乐望了我一眼,然后拿起话筒。
“小花店您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可乐一一的允诺,不到一分钟就挂上电话。
币上电话后,可乐似乎忙了起来,开始整理花朵,一会儿拿剪刀,一会儿又拿包装纸的。
我沉不住气,像个小老头一样的凑近可乐,干咳了两声。
“可乐,刚才的电话是……客人还是其他人?”
“客人。”可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那……”我有些失望。他这么容易打退堂鼓?
“你别吵我行不行!”可乐突然对我大吼。
我吓了一跳。可乐已经很久没有对我大声吼过了。
“对不起。”我嗫嚅地道歉。
“算了,等一会你去送花。”可乐的语气又变得平常。
“送哪里?”我和可乐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诡谲。
“一家咖啡厅,等一会我会给你地址。”可乐把花束扎好,然后交到我手上。
看到这花束,我愣了一下。是满天星花束,以透明的包装纸包著,白色的缎带,和当初大钲送给我那束几乎一模一样。
我捧著花束的双手有些颤抖,心里七上八下的,浑身不对劲,额头开始冒汗。
“怎么会有人订这样的花束?”
“客人怎么要求,我们就怎么做,管这么多做什么?对方赶时间,你快点送去吧。”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花束,和大钲在一起的回忆一点一滴的浮现。收拾起情绪,我像行尸走肉-样的走出花店。
第九章
到了对方指定的地点,我开始怀疑刚才打电话订花束的客户就是关大钲。
这间咖啡馆是关大钲带我来过的,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和他冷战,为了那三个无聊又丑不拉叽的女护士;现在我们分手,为的还是那三个女护士。
捧著大花束站在咖啡馆门口,我紧张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也许进去之后,我会看到大钲。
在门口呆站了十秒,却有好几个念头闪过。
可乐是我的朋友,自然站在我这边,她应该不会帮著关大钲骗我。
世界上本来就随时会有巧合发生,一个陌生人订了一束满天星花束,要我送到这间咖啡馆,这种事根本很平常。
就算里面是关大钲等著我,那更好,我可以把一大束花朝他用力的砸下,让他难堪,然后一走了之。
不!这样的行为太可笑了!好像在向他说自己对他还有多在意似的!我应该做出不在乎的脸,礼貌的把花交到他手上,以最风姿绰约的姿态走出去,让他有扼腕的感觉。
下了决定,我毅然的推开咖啡馆厚重的木门。
一进门,我便成了咖啡馆里每个人目光的焦点。
“蔡小姐!”一名女侍者走到我面前,笑眯眯的。“正等著你呢!这边请。”
我跟著她走到最暗、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丙然,那个角落里,关大钲等著我。
“禾禾,对不起。”他抬起头,满脸苍白,很疲累的样子,勉强的向我露出笑容。
在看到大钲的第一眼时,我的眼眶就湿热起来。没预料会看到他这么糟糕的样子,原先饱满的脸颊明显的凹陷,他是最讲究饮食的人,看起来却像患了厌食症的患者。
“你怎么瘦这么多?”我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因为舍不得他的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