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厉害的是,那些少见精良的暗器全都是出自师姊的巧手制作。
他老早就想要师姊的“袖中干坤”这门暗器,可惜的是,出价一万两银子,师姊还是不肯割爱。
“哼!”银月儿收手,走到那棵树旁,运掌拍向树干,下一瞬间没入树干的银针飞出,她抬袖一扫,所有的银针又全纳入她的袖中不见踪影。
哇!诸葛无悔在心里赞叹,对着师姊的“袖中干坤”流口水,他真的好想要啊!
“现下师姊有何打算?可知道那三人是何方人士?”
“师府。”她刚刚听见那位“二少爷”是这么说的。
“师府?咦?该不会就是城里的那个师府吧?”
“你知道?”银月儿讶异的望着诸葛无侮。
“如果是我说的那个师府,离这儿不到半个时辰的脚程。”诸葛无悔沉吟。“师府可是名门世家,据说师府大少爷还是位准驸马爷呢!”
“是吗?”
“师姊可知那三人是谁?”
“依那三人互动的样子推测,应是一主双卫,那双卫称那男子为‘二少爷’。”
“师访阳!”诸葛无侮一弹指。“师家就两兄弟,二少爷就是师访阳。”
师访阳……
银月儿沉吟,脑海浮现那张阳刚帅气的容貌,朴素衣装也难掩的潇洒气质。
“师姊有何打算?”
“直接上门讨回。”
“可师姊又没有亲眼看见是他拾走玉佩的,而且就算是被他拾走的,人家也不能确定师姊就是玉佩的主人,若他问起玉佩是如何遗失?在哪遗失?又为何知晓玉佩被他拾去?师姊是打算据实相告吗?”
版诉那男子她赤身在荒野戏水,所以仓促之间才遗落了玉佩?
就算她的性情再如何豪爽,这种话也说不出口啊!
“如何?说不出口吧?”诸葛无悔了然的说。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银月儿问。
“何下先暗中采探,确定之后再将玉佩偷回。”
“偷回?为什么要用偷的?”银月儿皱眉。
“要不然咧?刚刚不是都说了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啊!”在她认为,他捡到玉佩,有人上门讨,直接还了便是,哪还会问东问西,罗唆一堆,甚至这个笨蛋师弟竟然还要她用偷的!
“不只这样呢!”诸葛无侮表情似笑非笑。“师弟我可还想到一件更麻烦的事儿。”
“什么?”银月儿蹙眉。
“师姊,你确定那三人是你离去后才出现,而不是之前就已经在那里了?”诸葛无侮笑问。
“当然!”
“那他们到那里干嘛?那么短的时间出现又离去,师姊不觉得奇怪吗?”诸葛无悔斜睨着银月儿。
银月儿皱眉。
“你也说你是听见有人呼唤‘二少爷’,才仓促离开,那么师姊怎没想过,也许那位‘二少爷’根本早就在现场,甚至此师姊还早,所以两名随从才会寻来?”诸葛无悔提醒她。
银月儿理解之后,瞬间涨红了脸。
“喏!这就是我说的‘更麻烦’的事了。”少有男人见了貌似天仙的师姊会不动心的,更何况还有可能……全看光了!“若事情真如师弟我的猜测,也就是说,那位‘二少爷’极有可能已经观赏一出极为精采的美人戏水……”
“闭嘴!”银月儿低喝,表情羞恼交加。
如果……如果真如诸葛无悔猜测,那……那……她非得把那个“二少爷”的眼睛给挖出来不可!
第二章
师府——
师访阳立于窗前,一身藏青长袍虽显朴素,却也衬托出他修长身形,黑发及腰,仅用简单的发带束起,秋风吹拂,扬起鬓边几缕青丝。
一双俊目炯然有神,两撇飞扬的眉带着洒月兑的味,薄抿的唇瓣总是带着一抹高傲与冷酷,可偶尔上扬的弧度却总也幻出一朵令人方寸荡漾的红花。
望着窗外闱黑的夜色,视线溜了一圈,往夜空一扬,就这么落在高挂于天空绽放着温和柔美光芒的银色弯月上头。
银月……
掏出玉佩失神凝望,距这轮银月落入他心湖的日子已过一句,然而她并未出现。
想必这玉佩对她并不重要吧!
心头黯然一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对她念念不忘!
是因为她的美貌,所以才对她念念不忘,将她搁进了心底?自嘲一笑,原来自己竟也是如此肤浅虚伪的男人……
视线再度望向空中银月,脑海里浮现出那位美丽的戏水仙子;复又低头望着手中这块羊脂白玉上精雕着的银月。
巧合吗?同样都是面覆薄纱的打扮,同样是“银月”,让他忍不住怀疑,莫非那戏水仙子就是近两年名闻江湖的清灵仙子银月儿?
若真是如此,那银月儿果真如江湖传言确实是美得月兑俗,宛如天仙下凡……
垂眼凝视着手中的玉佩,拇指轻轻抚挲着白玉,眼神霎时变得深邃且幽柔。
“二少爷。”厅门外,婢女恭敬轻唤。
师访阳握紧白玉,垂下手,面容一整,回归平日淡漠,没有回头,仅扬声问:“什么事?”
“大少爷请您至‘瞩新楼’。”
大哥?
“我马上过去。”师访阳淡应。
“是。”婢女恭敬一福,转身回报去了。
师访阳抬手,低头望着掌中的白玉,好一会儿后将它收入怀中,转身走出花厅。
“一起来吧!”师访阳对守在门外的双卫说。
三人前后往“瞩新楼”而去,没有发现厅外那棵高大的树上隐着那位他朝思暮想的人儿。
银月儿俏立于隐密的树枝上头,有了上次似乎被他发现的经验,她这次更加的小心谨慎,消除了自己所有的气息,已经守在暗处数日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这样守着数日已是她的极限,几乎要耐性尽失地先去痛骂一顿诸葛无悔出的什么烂主意,然后再找上师访阳去问个清楚明白!
不过总算还是让她看见决定性的证物——她的玉佩!
确定了玉佩在他手中,她思考着拿回玉佩的办法,在脑海里想着自己对师访阳的所知。
虽然他们不可能认识江湖所有人,可是在江湖上稍微喊得出名号,或是名门之后,都会记录在师父亲手执笔的“江湖史”中,提供给他们行走江湖的参考,其正确性高达九成九。
她记得在师父的记载中,师府二少爷是个性情淡薄、谦和有礼、能力卓着之人,俊逸的五官再加上是师府掌权之人,师访阳因此成为众多武林世家、富商官贾争相巴结,甚至意欲与之结亲的对象。
只可惜他虽年已二十又二,却不曾传出过什么风流韵事,师父最后的评语是:未到正人君子之境,看似无情无绪、冷漠自持,实乃性情中人也当作总结。
以她对师父的了解,师父对所谓的“正人君子”可是非常嗤之以鼻的,所以那句“末到正人君子之境”是褒大于贬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冷泉那日见过后,师访阳的面容就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不曾忘记,不过她将此归咎于玉佩的关系,她必须记住拿走玉佩的人是谁。
她要如何拿回那块玉佩?
她知道直接出面讨回是最简单的办法,可是……她不太想面对一个可能把她看光光的男人,所以只能依照无悔提议的,偷偷拿回来罗?
不过照方才情况看来,她的玉佩被师访阳贴身放着,她根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玉佩给拿回来,而且刚刚看见他抚着玉佩的神情……
银月儿身上突然升起一股燥热,可恶!他抚模的明明是玉佩,怎么她却有一种他抚模的是她的感觉?
心忍不住微微一颤,下一瞬间加快了速度,让她有些懊恼的吁了一口气,她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