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说不定我已经七十岁,只因驻颜有术,所以才能有现在这个相貌。””云少祎半开玩笑地说。
看着他俩一来一往,苗勋不觉膛目结舌。
云大哥未免也太厉害了吧?才那么半晌的时间,就与天女如此熟络。
苞云少祎相处的短短时间里,苗馨儿已经学会不把他的话当真。她朝天翻个白眼,说道:“没时间跟你拌嘴,我得回灵山,不然大家要担心死了。”
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你知道怎么回灵山吗?”云少祎的声音在她身后凉凉地响起。
苗馨儿迟疑地停下脚步,回头道:“不是……往回走?”
“哈!连灵山在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还敢四处乱跑。”云少祎轻笑道,语气中充满调侃。
“云……云大哥。”苗勋在一旁拉拉他的袖子,小声地道,“她是天女,你不能这样跟她说话。”
“还是小兄弟懂事。”苗馨儿听见他的低语,立刻赞道,“小兄弟,听我的劝,还是别和他混在一起,以免近墨者黑。”
“天女,云大哥他不是坏人。”苗勋又急急地替云少讳辩护。
“小勋,放轻松,天女方才已经答应,不会降雷劈死我。”云少讳悠哉地拍拍他的肩膀。
然后,他对苗馨儿说道:“此处距离灵山少说也有十多里,你如果想自己走回去,至少要花一两天的时间,其中还不包括你可能会迷路。”
“十多里?!”苗馨儿惊讶地重复。怎么可能?他们又没有跑多久。
“没必要大惊小敝吧!你没听说过轻功吗?跑十多里对我而言是轻而易举,但是若你要自己走回去……”云少祎隐去话尾,状似无奈地双手一摊。
那……那可怎么办才好?凤婆婆他们现下一定很担心。苗馨儿心下焦急,却又不愿开口向云少祎求助。
“云大哥,反正咱们也要回灵山村,不如就顺便护送天女回灵山。”苗勋瞧出苗馨儿的窘状,建议道。
你这小子倒会做人!云少祎心中暗笑,但又故意面露难色。
“不用麻烦了!”苗馨儿鲜少出现的倔脾气被他挑起,“小兄弟,你只要告诉我灵山往哪个方向,我自己回去就成。”
她故意不问云少祎,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可是你孤身一人……”苗勋为难地望向云少祎。
“别用那种眼神瞧我。”云少祎说道,“我从没说不带她回去,只是天女似乎不喜欢我,所以我才不想自讨没趣。”
他幽黑的瞳眸锁住苗馨儿的视线,隐隐有一丝挑战。
苗馨儿望进那双深造的黑眸,有一刹那的闪神。
他的眼睛,怎么好像会吸人似的?
眨了眨眼,苗馨儿隔绝掉他双眸奇怪的吸引力。
“怎么样?天女,能否让在下护送你回灵山?”
云少祎见她不语,于是说道。
“你不能再将我像货物般扛着。”苗馨儿说道。
直到现在,她的胃部都还怪难受的。
“没问题,我也不想再扛着你。除此之外,天女还有何吩咐?”云少祎偷偷跟苗勋做个鬼脸。
“没有了。”苗馨儿看看他,又看看苗勋,“你们真的要送我回去?”
一当然,难不成还拿你去卖啊?你那么娇小瘦弱,秤斤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云少祎随口说说,却又害得苗勋脸色一变。
云大哥是怎么回事儿?明明知道她是天女,态度还如此不敬,不怕老天降灾吗?
苗馨儿本来应该生气,却又觉得他说得有趣,反而忍不住扬起唇角,连眼睛也带着笑意。
长到这么大,她所接触的人却少之又少,灵山上的祭司们个个正经八百,何时听过这样的说话方式?
“天女露出微笑,那就表示首肯喽。既然我们还有一段时间要相处,请容在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少祎,他是苗勋。”云少祎指指自己,又指指苗勋,说道。
“我……”苗馨儿本想报出自己的名字,后来又因犹豫而收口。
“还是叫你天女吧!”云少祎接下去说:“不过,你确定一路上都要戴着面纱?很不方便哪!”
苗馨儿闻言,退后一步,说道:“没关系,我不能把它拿下来。”
莫非她脸上有疤?云少祎猜想道。
“当然,随便你。”他转向苗勋,“小勋,咱们走吧!你可要看好你崇拜已久的天女。”说罢,便径自往前走去。
“天女,请。”苗勋脸庞微红,客气地对苗馨儿说道,眼神刻意避开她。
苗馨儿有趣地看他一眼,然后跟在云少祎身后走去。
※※※-
夜里,黑暗的野地中燃着一簇微弱的火光,木柴燃烧的声音噼啪作响。
火堆边,云少祎手持一根木棍,棍子上叉着一只倒霉的山鸡,在火上慢慢烤着,肉香四溢。
而围在火堆旁的苗勋和苗馨儿,则盯着那只鸡猛吞馋涎。
“云大哥,那鸡到底烤好了没?”苗馨儿开口问道。鸡肉的香气让她更觉饥肠辘辘。
“快啦!快啦!有点耐心。”云少祎一边慢慢翻转山鸡,一边笑道,“我还以为天女不食人间烟火,只喝些像清晨露水之类的东西。”
“喝露水?那我早就饿死,变成亡魂,而不是天女了。”苗馨儿轻嗤道。
“既然如此,你这天女跟一般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云少祎问道。他没有不敬,纯粹只是好奇。
“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苗馨儿吞吞口中快流出来的口水,眼睛一径盯着火堆上的烤鸡,回答道。
她会一点点占卜,但不是每回都准;她也会一点点医术,不过只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正派上用场饼;她更懂得祈福祝祷,可是,灵山上的每一个祭司也都会这些,并不是只有她才懂。
“你不知道?”云少祎稍稍扬起眉毛,“那么,你们每年的祭扫大典,该不会只是唬人的玩意儿吧?”
这下,连苗勋也把注意力从烤鸡上移开,注视着苗馨儿。
“当然不是!”苗馨儿坐直身子,有些受辱地喊道,“我们所守护的是一个信仰,是附近人民的精神依靠,祭祀大典的确有祈福的功用。况且,我们从不向百姓收任何好处,凭什么说我们在欺骗大家?”
“别激动!是你自己说你跟一般人没什么不同,所以我才会有此一问,并无恶意。”云少祎赶紧安抚道。
听他一说,苗馨儿才放松身子,视线又落在烤鸡上头。
三人沉默了下来,只剩火堆噼啪作响。
忽地,苗馨儿喊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另外两人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你想到什么?”云少祎问道。这姑娘的性子可真是直得很,说风就是雨。
“我想到我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了。”苗馨儿略带得意地说,“我可以意识到即将发生的危险,凤婆婆告诉我,这是其他人没有办法做到的。”
“凤婆婆是谁?”云少祎问。
“凤婆婆是我们的长老,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已去世,是凤婆婆一手将我带大的。”苗馨儿说道。
这是她头一回和别人谈到她的身世。
“原来如此。”云少祎点头,表示明白,接着问:“那你说你可以预知危险,又是怎么一回事?”
“每次我身边的人即将发生危险时,我会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就像这次,那人跳上祭坛之前,我也有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苗馨儿注意到苗勋不可思议的眼神,忍不住莞尔。
“那你为何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云少祎又问。
“我虽然感受得到危险,但不代表我有办法解决啊!那人忽然跳上来,要我往哪儿去嘛!”苗馨儿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