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苍鹰扬扬眉略展微笑,也摆出和缃月同样的姿势,支着下巴,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怎么,不讨厌我了?不再骂我是混帐、王八乌龟、无耻之徒?”
“嗯……”缃月古灵精怪的转了转眼珠,“你仍旧是,只不过对于你没有良心的部分,我稍稍改观了。”
他望着她带笑的红唇,突然想知道那天他尝到的味道是否依旧。
“那么……再加个变态色魔如何?”他稍稍倾身就触到了她的唇,缃月连忙跳开。
“啊!你做什么?”她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他居然在酒店里亲她。换他生病了不成?
姚苍鹰满足的笑了,那感觉果然没错。
“如果我不是将要问斩,就算拿刀架在你脖子上,我都要你娶我。”缃月连忙扫看四周,好险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没想到她的抱怨竟让他皱了眉。“缃月,如果可能,我宁愿放你走……”
缃月原本灿烂的笑容突然黯下来。“别说傻话了,我可不想你被砍头以后,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很烦的哪。”她故作轻松的挥挥手,眼里却藏不住惊慌失措。
“今天就要进京城了,你可以逃,真的。如果你逃走了,我会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绝不会对你有一丝的怨恨。”他怎么忍心让她送死呢?当初在苏州城遇见她时,他就发觉她的俏皮可爱,但在知道她就是盗取神珠之人时,他真的气得快发狂了,尤其她明明知道他是谁,还整天跟他称兄道弟的,根本就是在耍他。
他该恨她的,可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竟心软了……。
缃月惊讶的扬高了眉。
他怎么了?为何在最后关头要放她走?一定是又想要她了。好,她就走给他看,如果他拦她的话,她就有借口可以把他骂得臭头了。
“这是你说的哦!”她作势要起身。
姚苍鹰微笑地看着她,没有阻止。
“那我走罗!”她真的起身,甚至还走了几步。见他仍旧带着浅笑,没有要行动的迹象,她继续向门口走去,再次威胁的说:“我真的要走罗!不留我就来不及了。”
“你真的不拦我?”她站在门口对姚苍鹰喊道。
姚苍鹰这次没有回答,沉浸在醇酒之中,以免他会反悔,冲过去抓住她。
缃月看见他的侧脸有着浅浅的哀伤,知道他是来真的。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害你呢?”她喃喃自语,突然觉得两腿发软。
再次抬头时,佳人已经消失无踪。姚苍鹰叹了口气,轻笑自己太傻、太笨了。他到底是想证明自己宅心仁厚,还是他根本就是丢了脑袋的白痴?
罢了,就当她是无情无义之人,他遇人不淑就算了。他先回府向爹娘告罪,然后再进宫面见皇上,希望皇上老爷心情好,能够因为事情并没有流传出去而饶过姚家上上下下百人的性命。
他缓缓起身,拖着脚走路的样子像足了七、八十岁的老翁,一贯的傲气已然消失殆尽。
“咦?”坐在门口等他的缃月见他垂头丧气的走了,连忙追上去。“喂!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这么狠心吧?”她抓住姚苍鹰的袖子,把他吓了一跳。
“你……”他还死气沉沉的,一时间转不过来。
缃月看他回不过神的样子,开心的笑了。“我骗到你了吧?”
“你没走?”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再见到她,他居然感觉恍如隔世。难道失而复得就是这种感觉?
“我不想被全天下人耻笑我佟缃月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认命了。你不用替我伤心,也别告诉姊姊我怎么了,就让她以为我回山上就成了。”
“该是那怪老头替你顶下这个罪!他年事已高,又不讨人喜欢,拿你换他还差不多。”姚苍鹰是说气话,但他真恨那怪老头把罪过全推给缃月。
“快别这么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如果不是爷爷救了我,带我回山上,现在我不知流落何方呢!”
“是吗?”说来说去,就是他和那怪老头的梁子结得太深,一时尚解不开。“好吧!看在他曾经照顾你这么些日子的份上,就算了。”
缃月听了他的话哈哈一笑。“别提这些了,我们赶紧上路吧!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而且老缠着你也不好,你一定挺烦的,对不对?”
“缃月……”她越是表现得无所谓,他的心就越疼。为什么他不能再像当初那样把她当仇人对待?要是那样,事情会简单多了。
“上路吧!上回我没见着皇帝长啥模样,现在可有机会了。”
“皇上又不是你要见就见得着的,说不定你还没进宫,就被——”他硬生生地把话下肚。
天!他恨死了老把杀啊、死啊这类字眼放在嘴扛,这只提醒了他缃月就要离开了……
“你就住这?”缃月好奇的打量威严气派的豪宅。隹怪姚苍鹰身上满是压人贵气,看这场面,他是狂的里所当然,傲的理直气壮。
“是啊!要不是因为你,我还在京城当大爷,逍遥又自在呢!”姚苍鹰领着缃月走进正厅。大伙接到他回京的消息,都等着他们呢!
缃月听见他的话皱起了眉头。他还是怪她。
“爹、娘。”
随着姚苍鹰的目光,缃月看向正迎上前来的老夫妻。“他们就是你爹娘?”
“没错。”姚苍鹰瞄了她一眼后,把她留在原地,迎上前去。
缃月突然觉得姚苍鹰变了,感觉就像是他回到原本京城第一公子的身分。他甚至不愿引见他的家人。
是啊!他和她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官之子,而她……只不过是个江湖女子,怎能与他相提并论呢?
醒醒吧!缃月苦笑的对自己摇摇头,一路上温柔体贴的姚苍鹰已经离开了。有一段这么开心的日子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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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即将夺眶而出,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缓缓退步,直到她撞上了人,她才惊跳着回身看看撞上了谁。
“哟!苍鹰,没想到你这趟旅程还有战利晶。”潘戎,姚苍鹰的酒肉朋友之一,他正满脸兴味的来回望着姚苍鹰和缃月。
“她不是战利品,她是个你不能碰的女人。”姚苍鹰一脸不悦的拉过缃月,让她避开潘戎的魔掌。
“哦?我可好奇了。是什么样的女人,重要到让你如此激动?”他和姚苍鹰混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哪会看不出姚苍鹰的紧张,所以他打算追根究底。
“是啊!”另一人的声音又传过来,让姚苍鹰痛苦的低吟。怎么消息传得这么快?他前脚才踏进家门,他们后脚就跟着进来凑热闹了。
“天知,你这回动作可快了。”潘戎搭上高天知的肩说。
他们全都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平时就玩在一起;当初还有镇远镖局的东方清与他们一道,人称他们是“京城四公子”。谁知东方清这没骨气的家伙竟被女人套牢,过没多久又为情远走天涯,数年未归。
“好说好说,我只不过担心这小子回来要被杀头,而他还欠我一次酒宴,我是来讨债的。”高天知的身分较为特殊,据说他是某外族的贵族,因为犯了过错而被放逐,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皇宫宝物失窃之事还是传了出去,应该是关不佳话的姚夫人泄漏的。众人议论纷纷,也都引领而望,等着看姚苍鹰是否能够将通广大的窃贼缉捕归案。
“都进来坐,进来坐。”姚大人见独子归来,喜出望外,连忙唤着大家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