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到大厅她后脚跟着到,所以那些人污辱他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漏听。
她真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无耻,瞧不起人却想要来借钱。
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这个人,却很看得起他的钱吗?
令她更生气的是,他们都已经说成这样了,他竟然还没把他们给轰出去,甚至还打算答应他们的要求?!
她很少有暴力冲动,但是遇到这个蠢男人后,她越来越常想拿个东西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装了肌肉还有武功却不装脑。
而且她气的不只是他,更气自己,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个莽夫生气。
他不识字被骗关她什么事?他人善被人欺又关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为他愤怒,还为他……感到不甘、感到心疼?
在盛怒之下,她越想思绪越清淅,一直埋在心中的答案也越来越明显。
可恶!这个莽夫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只夺去了她的初吻,也夺去了她的心……
“嗯……”这个问题真的难倒他了。“我也不知道,不过大家出门行走江湖,总是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等等?大家?湛初白圆眼一眯,抬头望着这个一脸粗犷的男人,危险地开口问道:“很多人常常这么‘不方便’地跑来跟你借钱吗?”
“也没有很多……大概一个月三、四个吧。”他也不是很确定地道。
她倒抽了口气,脑子里快速换算着金额。
一个月四个人,一年就有四十八个人,这四十八个人只要借十两,一年就能借走四百八十两!
炎武郎看着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担心的想上前模模她的额,难道是刚刚月兑她衣服时不小心着了凉……但是却在看到她猛然投射过来的锐利眼神后,反倒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他以为她会像只小猫一样对他张牙舞爪,譬如像刚刚她在外头的时候,她没有,反而还露出了笑容。
湛初白怒极反笑,拉着他的手往外头走去,在即将开门的前一刻,她转过身来,咬牙切齿的撂下话──
“炎武郎,这次就算了,但是再让我抓到你浪费任何一毛钱,你就可以准备当个下堂夫了。”
罢了、罢了,就让她全面接手这个莽夫吧!
不只他的人、他的钱,就连他的心也要全部一起交出来!
飞刀门三人待在原地,等着炎武郎他们回来。
饼了一会儿,湛初白还有炎武郎从后堂走了出来,炎武郎脸上少了些不耐烦,反而摆出一脸的沉肃。
莫意晨赶紧开口,“炎堡主,不知道刚跟你提的事……”
“抱歉,这次恐怕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句话是湛初白方才教他的。
莫意晨这下可慌了,“炎堡主,这怎么会?谁都知道火堡产业众多,尤其是火堡牧场包是──”
“更是如何?”湛初白截断了他的话,淡淡一笑,“我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竟然会有人向自己都瞧不起的人低头,这该说是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还是风骨摆两边,利字摆中间的最佳写照?”
她这一番冷嘲暗讽,只要不是笨得太厉害的人,应该都能听出来。
她向来是不轻易动怒的,因为展露太多的情绪对自己来说不好,可谁叫这些人别人不欺负,欺负到她罩的人头上。哼!那就别怪她给他们难看了。
“炎夫人……”莫意晨被这么挖苦,也忍不住沉下脸色。
柳红更是沉不住气地拔刀出鞘,娇斥道:“你说得太超过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湛初白身形不晃、眼不摇地直视着横指自己脸前的刀。
“你……我们今天来可是看得起你们!”柳红年轻气盛,哪能受得了被这一介武夫村妇给羞辱,对她来说,会瞧上这等野人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统高贵的人家出身。
“听到了没有?她说这是看得起我们呢!”湛初白冷笑着,回头对炎武郎投以一个慵懒的笑意,“真是抱歉了,我们不需要这种看得起,您请移尊就驾找愿意被你们看得起的人商量贵派的问题吧!”
说完,她对炎武郎伸出手,要他搀着她回房。“走吧!我累了!”
炎武郎对于她难得的主动靠近当然是喜出望外,哪还管飞刀门的那三人,她八成是嫌搀她的手“接触面积”不够大,索性抱起她直接往两人居住的厢房走去。
看着炎武郎抱着那个女人走了,柳红气息败坏地低骂了声,“真是不知羞耻!”
莫意晨无奈,深深地叹了口气。唉,这叫他们以后要找谁挖钱去?
红花染上了珠露,清晨的鸟儿在窗棂上窃窃私语着夏日风情,清晨的阳光缓缓上窗格,画出栏栏窗影,和煦的熏风吹拂着红木床上的纱幔,露出床上交颈而眠的两人。
“嗯……”湛初白闭上眼嘤咛了声,忍不住偎向一晚上紧密依靠的热源。
不过,这床棉被怎么那么硬……她搂着印象中的“棉被”,轻蹙着眉想着。
她不死心地又拍了拍“棉被”,头也在上头蹭来蹭去的,突地“棉被”重重地喘了口气──
等等!棉被会喘气?!她立刻发觉不对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莽夫犹带的眼神。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湛初白瞠大了眼,但问句尚未出口,她娇女敕的红唇就立刻被他覆住,粗鲁地啃啮热吻。
炎武郎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她眼眸刚睁开,立刻吻了上去,他一早就醒来看着他初儿娘子的睡脸,有个地方马上蠢蠢欲动,好不容易等到她醒了,当然要先来甜头来满足一下渴望。
随着他一吻方休,昨天晚上的回忆也慢慢回笼。
昨晚赶走了那几个讨厌人之后,他抱着她回房,却怎么样都不肯回自己的房间,死皮赖脸的拉着她东扯西聊,趁机吃她女敕豆腐,然后夜越来越深沉,他的眼神也越来越邪恶,最后她在无法反抗也半推半就的情况下,被这个莽夫拉到床上给“吃”了。
回想结束,湛初白咬了咬下唇,斜瞪着他,“讨厌,别再吻了,我的嘴都肿了。”
昨天晚上他就已经又吻又咬的了,现在刚睡醒又来这么一次,她的唇肯定看起来又红又肿。
她拉着被子的神情,甜美中揉杂属于小女人的妩媚爱娇神情,让炎武郎忍不住看得痴了。
“初儿娘子,你好美……”
“说什么呢!一早就贫嘴。”她低啐了声,脸颊却不禁泛红。
不是没有称赞过她,但大多数人都只会说她可爱,而且大部分时候,她知道那些人说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那不过是阿谀奉承,所以她也不会为了那些赞美而开心。
然而他这么不经修饰的话却让她害羞了,这莽汉老实得不会用心机,所以那真诚的赞美反而更打动她的心。
“哪有,初儿娘子本来就美……”炎武郎无辜地说,被褥下大手不规矩地抚着她的美背。
“把手拿开。”她娇软无地命令着。
“初儿娘子,我又发现了你的另外一面了……”他低笑着,压根不理她的话继续舌忝吻着她敏感的颈项,惹得她洞身轻颤不已,虚软地瘫靠着他。
“什……什么?”
“初儿娘好不只聪明冷俐,虽然长得娇美但是骨子里可霸道了。”他滑溜的大手一手搂紧了她,让她躺在他身上,一手则放肆地在她娇躯上不断燃起的火苗。
和她认识得越深,他越是忍不住将心悬在她身上更多。
她有过于一般女子聪慧的一面,有娇俏可人的一面,也有像现在一样霸道得让人无话可说的一面,还有为他心疼而动怒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