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吓坏你吧?”敖焯抬眼打量她,讶异她的镇定。
她摇头,“别忘了,我是打铁匠的女儿,又是在街头长大的,从小和人打架打到大,这点血算不了什么。”她替他扎好伤口,手指在他包裹住的伤口上轻滑,“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
他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不自在。“没什么。”他模糊的说。
海扬波更近的打量他,发现他的脸在昏暗的烛火下仍可看出红晕,他害羞了。
她放柔了整张脸。“你,该不是每晚都守着我吧?”就算他不回答她也有答案了。这样的男人,蠢得让她心疼。
敖焯猛地站起身,“我要回房了。”
“别走,告诉我,是你在保护着我。”她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轻易闪避。回想这阵子,她不断的责怪他,却没发现他安静而温柔的呵护,她怎么会粗心至此?
“这重要吗?”如愿的打开僵局,他却又害怕随之而来的相处。
“敖焯,转过身来面对我。”
他能拒绝她吗?他带着摇摇欲坠的冷静面对她。
“你这个傻男人,为我做这么多做什么?”说着,她竟哭了起来。
“难道我做错了?”敖焯不明白她又是为了哪桩事而哭,他怕她的哭声会吵醒别人,只得抱着她坐在床上,轻轻摇着她,茫然无助的安慰她。
直到哭够了她才抬脸看他,“笨蛋!”她娇啧骂道。
敖焯皱紧眉头,“怎么又骂我?”
“你害我伤了几天的心。”
敖焯紧紧抓住她的视线,“你不气我?”
“气,但是又不能全部怪你,我也有错,我不该任性,可是你说我不爱你就不想理我,你真够现实的了。”她埋怨的看着他,“但是我现在才知道你根本言行不一,下令不许侍卫对我说话,结果还不都是你在照顾我。”
“你当我不后悔说了那些话?因为怕你不愿理我也只好等你气消了,再想办法,你知道吗?这回你输了。”望着她茫然的眼他低沉笑了起来,“这回是你先开口对我说话的。”
是吗?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得意的笑了。“不,是你先要我别咬你的。”
也对,被她咬的伤口还在发疼呢!“但是我刚才的担心,整个客栈的人都听见了,你想赖也赖不掉。”
她愕然,哪想得到敖焯连这也跟她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忍不住冲动,他低头亲了她微嘟的唇。“跟你学的。”
海扬波屏息的揪紧他的衣服,她喜欢他的吻,轻轻柔柔的,和他骠悍的外表大不相衬,烘暖了她的心。
知道他是如此疼爱自己之后,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避他的爱了。
认命吧既然被他看上,就别想躲了。
敖焯被她灼热而含情脉脉的眼神这么盯着,全身都热了起来。
他抬手遮住她的眼。“如果不想上回的事再发生,劝你别这样望着我。”
“如果我希望呢?”海扬波将他的手推开,对他眨着双眼,她缓缓靠近他,将发烫的脸靠在他胸口。
“你当我是铁打的吗?”他快被她逼到极点了,难道她非要这样整他不可,他握着她的肩推开她!虽然他疯狂的想要她,但他不愿当明日太阳升起时,从她眼中看见的是恨意。他担心她的善变。
“我是认真的。”她执拗的拉着他,难道她真的如此不可信任吗?“难道在这几天里,你决定不要我了?”
“天知道我有多想爱你,但是我怕你无法承受我滔滔不绝的爱,我怕你终究会逃避。听我一次,给我们多一天的时间,说不定明天你会感激我这么做。”他放下她的手,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
明知他这么做是对的,她却仍被他的拒绝伤害了。她至着脸坐在床边,嘤嘤哭泣声留住了敖焯原本坚持离去的脚步。
他总是无法弃她而去。
哭得正起劲的海扬波发现眼前有对大脚丫,想当然就是他了。“还回来做什么?你不说。”她的抱怨还没说完!便一把被敖焯抱起,一阵晕眩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他就在她上头。
这让她回想起他差点强要了她的那晚,今晚她却不害怕,因为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他不会伤害她。
“快点拒绝我,否则我不再放过你。”敖焯无法抵抗自己的,只能祈求她能清醒,别让两人跌人万丈深渊。
“我不要,我要你、永远都别放过我,你听见了吗?我要做你的女人。”她厚颜无耻的对他说。顾不得了,她就算赔给他了,她的心、她的人都是他的了。
她的宣言让他的所有冷静瓦解,他几乎是立即粗野的撕碎她的衣服,他火烫的手迫不及待的滑过她全身,凝脂般的肌肤令他如痴如醉。
“再不逃就没机会了。”他在她的颈边轻语,但他知道他已经放不了手了。
“是你别想逃了,被我赖上算你倒了八辈子霉。”头一回,她主动献上樱唇,也献出了她的心。
第八章
第二天他们驱马到达从汉代起即是重要马场的山丹马场。
位于祁连山下的山丹马场因为天地宽阔、牧草丰美,此处所产的天马是为当世名驹,若非权贵是无法得到此处的良驹。
敖焯乃是敦煌的望族,声名更远播整个河西。原本只是秘密来访,却还是传得武威满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大人物来访。
让海扬波好气又好笑的是,从起床后,敖焯便不愿让她离开他半步,就连她想独自骑马都被他严厉拒绝,因此她是在众侍卫暧昧的眼神中被敖焯抱上马的。
啧!他们准是忌妒。
就这么想,所以她浑身没有丝毫初尝人事的娇羞,反倒得意扬扬的。
“这里就是山丹马场?”海扬波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禁轻呼。好美的地方,这趟果然不虚此行,不过,这回最大的收获还是敖焯。
她回眸睨着身后的人,忍不住咯笑两声。
敖焯垂眼看着她,“笑什么,傻丫头。”一阵冷风从祁连山吹来,怕她着凉了,他用身上的氅裹住她。
“笑你啊,你准让侍卫们看扁了。口口声声说什么别理我、不管我的死活,结果呢?还不是爬上我的床了。”
这丫头,口没遮拦。“小声点,让人听见,被笑的可是你。”
她不苟同的皱眉,“有什么好笑的,男女相爱,天经地义,更何况有你护着我,谁敢笑我?”没想到他这么死板板的,在这民风开放的年代可真不多见。
敖焯自嘲一笑,“你倒忙了我的势,嚣张得很。哪天我护不住你,看你靠谁?”
“到时再说喽!”海扬波回他一个灿烂笑容,轻易的又掳获了他的心。顾不得身旁侍卫,他捧着她的脸忘情的吻她。
靶觉怀中的人儿有些承受不住,敖焯这才不甘心的退开。果然,海扬波星眸微阖、喘不过气的深呼吸,恐怕他又热情过火了。
这对他是新鲜的,他并非从未抱过女人,但她却能够轻易挑起他的欲火、甚至让他意乱情迷,事情不妙,他快被她这小妖女给迷昏头了。
“哪天,我会因为没有空气而被闷死。”海扬波靠在他怀中,嘤咛说道。
“你最好试着习惯我的粗鲁,我已经没救了。”敖焯心情特好,笑容让他原本严峻的脸化为温暖春风,英挺的脸孔更加吸引人了。
“哼。”才不理他呢,反正她不信制不了他。海扬波不再专注于他,她已经被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风光给迷住。“哇,好美唷,我们待在这里别回去了好不好?”
他淡睨她。“傻丫头,别忘了你爹娘还在敦煌呢。”这倒提醒了他回去得向扬波的爹提亲事,不过这时候适合吗?怕一回去他就得面对与吐番的战争,就算扬波嫁了他,也只会成为吐番人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