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焯发现他的眼神,微微一笑将剑卸下递给海老爹,“这把好剑让我爱不释手,但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海老爹并未接过剑,他迟疑的考虑着。
当初铸剑就是为了杀吐番人,而敖家人不正是最佳人选吗,他摇摇头,将剑推了回去,“如果敖大爷不嫌弃的话就请您收着吧,您用,比留在我这里等生锈来得有用。”
“嗯。”明白他的意思,敖焯不客气的将剑束回腰间。
海扬波见宝剑这么轻易就转手,她大感不可思议。“爹,这是您的心血呢!”
“你还不是说偷就偷?”海老爹赏她一个白眼,“进里头去,爹有话要和敖大爷谈。”他看得出敖焯有话要说,而这丫头在场只会闹事。
“好嘛!”海扬波嘟着嘴被赶进去。
敖焯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后才回头面对海老爹。“我要带扬波离开前往武威,只是暂时的,希望你能答应。”
“就这样?”他还以为敖焯是想开口提亲事呢!害他失望的不过他家扬波也不像是富贵命,他太异想天开了。
“嗯,我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保护你们一家人。”
海老爹盯着他,瞧出了不对劲。他回头打铁,铿锵声盖住他们的谈话声,不让布帘后的海扬波听见。“你对我家提波怎么想?”
敖焯思忖许久后决定据实以告。“我喜欢她、想要娶她,但她显然不喜欢我。”他望着冒着火舌的火炉,脸上浮出一丝苦笑。
“是咱们家扬波不懂事,敖大爷您为我们做了太多了,你若要扬波,我自然赞成,不需顾忌太多。”没想到他的野丫头也能得到敖焯的关爱这是他们海家的荣幸呢,他是第一回见到敖焯,而这年轻人就如同众人口中所传的那样正气浩然,若将女儿交给他,他这做爹的很放心。
“但我宁可她是心甘情愿。”他就坏在这点,宁可自己吞苦头也不愿为难海扬波,结果弄成现在这样难堪。全是他自己不对。
海老爹吃惊的瞪眼,这个傻丫头,她以为她真是公主吗,“不要紧,如果敖大爷真的喜欢我家野丫头,我这爹作主让她嫁你。”
敖焯笑着摇头。“不怪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她看不上我,我也不好逼她。”
海老爹为自己的女儿惋惜,她太不懂得珍惜了。“我家丫头性子拗还望敖大爷多费心了。这把创,希望您用来保护您心爱的人。”只希望扬波有天会想通,就连他初认识敖焯都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用心,只有她浑然不觉。
敖焯明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并未多言。
他也期待海扬波哪天能够了解他的用心,但是可能吗,他不敢奢望。他清楚得很,他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却不要她,他想要她的人和她的心,但是她不愿意给,他只能放弃了。
在徘谋除去之后,或许他就该送她离开。
就算会心如刀割、百般不舍,他也宁可让她走。眼不见为净,或许他可以忘记她。
***
敖烺的手脚极快,让他们在第二天就得以动身,一路上行程顺利,半个多月后的现在他们已经快到武威了。
敖焯只带了十来名侍卫,有一半都在她四周保护她,而他则一直在前方。几天了他都不愿意理她,难道她这么讨人厌,让他宁可躲在前头也不愿意陪她?
好嘛,她的确有错,但是谁规定他喜欢她、想要娶她,她就得乖乖嫁的?没道理啊!
她真的不讨厌他,甚至有时会期望能够同他说说话!可是他不理她,两人僵了这么久,她怕等到了武威都是这样。
还是试着看看能否打破这个僵局吧!
“喂!敖焯,你过来!”她被侍卫挡着过不去,只好扬声唤人。
敖焯狐疑的转身,看见她在马背上对他招手,他莞尔一笑。哼,这丫头架子真大。
“咦?不理我?”海扬波见他文风不动,而保护她的侍卫们又偷偷看她,显然是想看她好戏,她哪肯这样让人看扁了?“喂,敖焯,你如果不过来,我不走喽!”
她非得惹他吗?敖焯在侍卫兴味的眼神中掉转马头来到她面前。“何事?”
她张口正要说话,又瞄见周围有一堆人,她才不要在一群不认识的人面前谈心呢。
“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叫他们走开些。”
“他们是保护你的安全。”他捺着性子解释,却不想告诉她,这几日里有三批人马想对他们下手。她只要开开心心的走完这段旅程就行了。
“有你在就成了。”她笑望着他,对他推崇得很。人家说他是敦煌第高手,这应该不是骗人的。
“亏你看得起我。”敖焯苦笑接说道。她这不负责任的性子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让人给宠出来的?太目中无人了,不过他就被她这套吃得死死的,拿她没办法。
敖焯的侍卫都识相的远离他们,让他们谈心。谁都看得出主子的心意,只有这丫头浑然不觉,理所当然的利用这份殊荣。
“什么事?”敖焯望着远方的农耕,心想这样的宁静小镇,或许在不久后就会成为一片焦土。在战争中,受苦的都是老百姓。
“你说话非得这么硬邦邦,毫无感情吗?”她极为不悦的抱怨。他根本心不在焉,难道她不嫁他,他就来个相应不理吗,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平静的脸上有一丝惊讶。“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是你从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会笑、会对我愠柔,而不是像个木头似的。你别一天到晚不理我,我喜欢你陪着我。”她孩子气的嘟罗,要求他的关爱。
敖焯哭笑不得的望着她!然后他叹息的猛摇头。“我对你的情感容不得我在抗拒要你时,继续那种亲密。”他嘴角微扬,脸上却尽是落寞,“当然,如果你不怕那晚的事再度发生,就来投怀送抱吧!”
她羞红了脸。“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再认真不过了,你当我的感情在你拒绝我之后就自动消失了吗?不,它留在我心中挥之不去,不断地困扰着我,我不愿再看见你,因为看得见却碰不得太痛苦了,但我又怎么能够弃你不顾,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感激,就别再惹我。”
海扬波深受打击,她怎么也想不到敖焯居然巴不得她不存在。“你是说真的?”
敖焯淡淡点头。他应该伤了她的心吧?但这不一定是坏事,起码她会与他保持距离,他可以过得轻松些,她生气时比可怜楚楚的模样好对付多了。
“既然如此,你就别管我,不要一副好像我欠你千百万两黄金似的。”说着说着她火气也上来了,“我海扬波又不是没有你们就活不下去,我也没说要去武威,是你自作主张的。你给我听着,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对我说话,晚上也不许有人在我房外守卫,听清楚了吗?”
她若是没人看着,早就被徘谋的人给绑走了。她想任性是吗?好,就顺她的意。
敖焯狂傲一笑,叱马狂奔,而整队人马皆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的命令,“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许对海扬波说话、也不用保护她,她的生死与我们无关。”
因为敖焯的命今,海扬波在后头吃进不少的烟尘。
他很过份耶,她只是不要和他说话罢了,他怎么连她的死活都不顾,那她走这趟做什么?还不如待在敦煌,反倒省了这趟风尘。
她很无辜,他为什么这样欺负她?对了,他一定是在报复她!因为堂堂敖焯求婚被拒,所以他怀恨在心,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