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困……”
她无力抵抗身上的疼痛,只觉得好累、好累,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陷入昏迷。
袁邑扬紧抱著她,肝胆俱裂般,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深沉的悲痛排山倒海地淹没他的知觉。
他的脸颊紧贴著她发烫的脸,心急如焚地要想出法子救她。
当年他眼睁睁看著娘亲逝去,现在呢?他该怎么做才能不让凌儿的生命从他手中流逝呢?
“凌儿,你要活下去!活下去……”他每说一个字,心便抽痛一次,他绝不放弃她。
忽然,他感觉到与她相贴的脸颊湿湿的。她醒了?!他惊喜地抬头一看,她紧闭双眼,但不知何时已泪流满腮。
他的喜顿时又化成悲,昏迷的她能感觉到他的伤痛吗?
他为她轻拭泪水,她却仍泪流不止。
“凌儿,别哭,你为什么要哭呢?你哭得我方寸大乱。”他在她耳边轻哄著。
他掌中的泪让他联想到水。
“等等!我去找水来。”
轻放人儿躺下,袁邑扬匆忙到林子里砍竹取节,再将所有的竹节装满水后,立刻回到岩洞内。
匆忙撕下两块衣角,掬取竹节中冰凉的水,并将湿布置于她烧烫的额上。
他不停更换她额上的布,水没了又匆匆去取水,反覆的动作使他忘了悲伤,心里只想著要替她降温。
最后,他还将她身上汗湿的衣裳褪下,月兑下自己的外衣覆盖她光果的身子,不时还用冰凉的布擦拭她热烫的身体,只为了替她降温,只要降了温,就会退烧!
时间飞逝,他来回跑了几趟取水已不可数,渐渐地,她的身子和额头已不再烧烫,他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凌儿……”
他的唇角扬起笑,轻唤她的声音中满是浓浓的情意,他知道自己已从阎王手中抢回她。凝视著她沉睡的容颜,他的笑容扩大。
换过她额上的湿布,他的身心顿时放松,疲累地在她身边沉沉睡去。
※※※
韩霜眼睑微动,渐渐睁开双眸。
日光透进岩洞内,她有些不适应地眨眨眼,她现在的身心有种被洗涤过的感觉。
她才微动,便碰触到躺在身边的袁邑扬,他睡得很沉,可以想像得出他有多累,他一路抱著她从破庙来到这个岩洞,消耗的体力已经够多,她昏迷后他必定心急如焚,单看地上散乱的竹节以及她额上的湿布,便可想像他尽心尽力替她退烧的模样。
她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精神舒畅了许多,只是全身仍十分无力。
深深地凝望著他的睡容,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纤手忍不住探向他的俊脸,轻抚著他的脸颊,感觉此刻的自己好幸福。
她的纤指在他脸上抚弄得他双颊痒痒的,袁邑扬微笑地张开睡眼,翻身将她护于身下,极小心地避免碰到她腰间及手臂的伤。
四目交缠,说不出的喜悦与感动,都化作浓浓情意交缠。
他的双眸明亮,眼里的她笑得好甜,他忍不住癌首亲吻她的唇,先是浅尝,而后转为炽热的吻。唇舌交缠,热流旋即蔓延全身。她只能生涩又无助地承受他所给予的狂情。
两人的躯体散发的热力惊人,他稍稍离开她的唇,笑得好生邪魅,大口喘息著,连呼吸也变得沉重。“我再也不要失去你了。”
喑哑低沉的嗓音出自他的口,眼眸中的爱火足以将她燃烧,此刻他狂傲不羁的情潮只为了她。她忍不住轻颤,已做好准备,准备为他付出所有。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永远也不离开。”她甜腻的声音略带娇羞,没受伤的手臂更是主动攀住他的颈项。
他的自制力瞬间瓦解,猛然扯去覆在她身上的衣服,她完美雪白的躯体立现他的眼前,他如获珍宝般地欣赏著她的美。
“再也不分开!”他眼神炽热地看著她,其中的教人发狂。
她著著他的眼,颔首同意。
他扬唇笑得欢喜,旋即攫住她的唇。
炽热的狂吻撩起情火,岩洞内春光无限,柔情蜜意缱绻。
躯体相交缠,她成为他的女人。
云雨过后,她枕在他的臂膀上,心满意足。
他很温柔,很体贴,她虽然初尝男女情事,但她看得出来他为她的伤而极力克制狂奔的欲念,他始终对她很温柔。
“我们成亲吧!”他亲吻她的额头,要了她的身子,也该给她一个名分。
她轻轻点头,被幸福满满围绕著。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她满怀感激,是他让她尝到被爱的幸福,并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小傻瓜,都算是夫妻了,你还在跟我说这些客套话。”他轻捏她的俏鼻,不习惯被人道谢。
“人家是真的很开心嘛!”被他深情凝视,她害臊的将脸理入他厚实的胸膛,不敢与他对视。
他满心欢喜地抱紧她。闻著她发上的清香。“各大门派已开始追杀我们,今后我们就要过著躲躲藏藏的日子,你怕不怕?”
他不忍见她受餐风宿露之苦,过著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每日睡不安稳、吃不安心。
“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她这辈子是跟定他了,即使恢复记忆,她也绝不离开他。
什么紫云宫的宝物,要争就让别人去争吧!
她终于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只求他们日子过得安稳,能在他身边,就算当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也好,江湖事就别再理了。
“对了。”他突然坐起身,拾起一旁的衣服翻动著,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在这里。”他欣喜地转过身来,手中多了个小布囊。
她狐疑地著著他。“这是什么?”
“手伸出来,我帮你戴上。”他打开布囊,取出一只玉镯子。
“你身上怎么会有玉镯子呢?”她伸出她的纤手。
待他略显笨拙地将玉镯子套上她的手腕后,她朝他一笑,然后仔细看著腕上的玉镯子。
玉镯子套在腕上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突然之间,她微微楞住,脑中浮现模糊的印象,仿佛有种熟悉的感觉。
见韩霜盯著玉镯子发愣,袁邑扬问道:“喜不喜欢?”
“嗯,很喜欢。”她回神对他一笑。她刚才的感觉是不是表示她正在慢慢恢复记忆?
“你不是问过我农舍外的孤坟内葬的是谁吗?”他没察觉她的不对劲。
“是啊。”当时她还被他突然的冷漠吓一跳。
“那座坟内葬的是我娘亲,而这只玉镯子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他决定把他的痛楚从内心深处挖出。
她既然是他的爱人,便该知道他的一切。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我真的能收下吗?”既是娘亲留下的遗物,他又细心收藏著,对他必定具有纪念性。
他阻止她欲月兑下玉镯子的动作,朗笑道:“你收下它,我娘在天之灵一定会很高兴的,因为我替她找了个好媳妇儿呢!”
“那我就收下了。”他的称赞使她双颊泛红,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你娘怎么会独葬在农舍外呢?”
她记得他与阳城的城主袁心阳是亲兄弟,就算他们是同父异母,但一城之主没理由让自己的妻妾任意埋葬才是。
轻叹一口气,袁邑扬说出他与娘亲自幼相依为命,直到娘亲病逝后他被带入阳城,等他年纪稍长,爹才跟他说了他与娘亲相恋的故事……
袁邑扬的母亲原是阳城城主夫人的贴身丫鬟,个性温柔,而城主夫人的跋扈态度,令阳城城主袁平渐渐注意到身为丫鬟的她,而她对袁平的情却只能暗藏心底。有一次,袁平藉酒装疯要了她,事后他便把玉镯子给了她当定情之物,打定主意纳地为妾。但是第二天,她便不见踪影,离开了阳城,袁平派人遍寻不著她,两人自此分离,她也是在那时怀了袁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