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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只是古老传说 第26页

作者:亦舒

恕之知道他像她那样,已经豁出去了。

就在这安宁气氛下,一辆警车驶近。

恕之用手推一推忍之,忍之已经警惕睁开双眼。

他轻轻起来,拉着恕之,匆匆往停车场走去。

这时,救护车也响着号赶到。

接着,有人朝警车方向奔去时,救护车也响着号赶到。

“什么事?”

“有缺德的变态魔把刀片埋在草地里割伤幼儿的脚。”

“那种人不得善终。”

忍之与恕之对望一眼,把车子驶走。

回到旅舍,他们收拾行李继续上路。

恕之问:“什么叫善终?”

“你大概不会喜欢我的答案:我不知道。”

“是否活到一百岁无疾而终,在儿孙围绕着哭泣下举行肃穆仪式。”

“恐怕就是这样。”

“你可有希望长寿?”

忍之回答:“我从未想过,亦无必要。”

恕之微笑,“想也没多大乐趣,还不是得营营役役张罗三餐一宿。”

她打一个呵欠,累了恕之微笑,“想也没多大乐趣,。

每隔几天就得搬一家旅馆,换一辆车。

忍之说:“回市区可以向朋友租公寓住,你愿意吗?”

恕之却摇摇头。

“松鼠镇就在附近。”

“不要回头,一直往北走。”

幸亏恕之坚持不再走回老路,镇上小小警署忽然热闹起来,关少尉刚刚带着助手赶到。

警长迎出来,“我立即带你去现场。”

必芷点头,乘警车出去。

鲍路边还有小路,他们步行下山坡,警长说:“这叫迷失湖,镇上少年在夏季最喜聚集该处。”

这时,湖水却几乎已被大型抽水机泵干。

助手轻轻说:“可惜。”

“镇民反对无效,发展商准备在此建造大型商业区。”

“渐渐小镇风貌渐失。”

“许多大城市都是这样一日千里发展起来,利弊都有,闲话不说了,水泵干之后,湖底发现各种垃圾,连破烂的废车及独木舟都有,均由工程人员小心登记,以免日后万一有诉讼时失却证据。”

必芷小心聆听。

“他们打捞到这个。”

警长出示照片。

必芷嗯的一声,她看到一支精致的特制拐杖,桃花木,银质手柄。

“很多人见过这只手杖,它属于王子觉所有。”

必芷问:“可是在湖中心发现?”

警长摇摇头,他穿着塑料防水长筒靴,,一直走下湖边,在一个地方站定。

“这里。”他说。

必芷拾起一块石头,在心中称一称重量,用力扔出去,石块落在警长不远之处。

警长说:“我们也那么想。”

必芷点头:“有人用完这支拐杖后,奋力扔进湖中。”

警长走回岸边,“王子觉从未报失。”

“也许他认为是小事。”

“我们找到档案照片,请你来看。”

必少尉随着警长转回派出所,坐下。

警长取出文件中照片,是一张受害人后脑伤口的近照。

他说:“这并非致命伤口,可是,你看。”

他把拐杖手柄的透明图印放在伤口上,两者形状完全吻合。

必芷看着小镇警长,这也不是一个完全不办事的人。

“关少尉,我知道此刻由你接办此案。”

“我负责追捕深恕之与深忍之二人。”

“这两兄妹已随王子觉离开松鼠镇,此刻看来,关少尉,我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他的语气十分炙痛,像是被他最信任的人出卖一样。

“你从未怀疑过王子觉?”

“王氏几乎建立了半个松鼠镇,倘若他没有搬迁,建筑商怎能得逞。”

“他的旧居呢?”

“已经出售。”

“受害人失踪前后,王子觉全无异样?”

“我记得很清楚,第二天一早他与深恕之结婚,他幸福满足,一脸红光。”

“这拐杖不过是表面证据。”

“至少可让王先生解释,它怎么会落在迷失湖中。”

“你可有请鉴证科测度造成伤口的力道?”

“每平方寸三十磅,正是一个瘦小男子的臂力,符合王子觉身型。”

必芷说:“两名疑凶一直潜逃,造成更大嫌疑,他们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

警长苦笑:“他们兄妹是流民,王子觉是他们救命恩人,他们有口难辨。”

“我以为深恕之才是王氏救命恩人。”

警长也糊涂了,无话可说。

“可有探望松山?”

警长点点头,“他情况时好时坏,子女从未出现,一次,他对我说闲得慌,希望到厨房帮忙,可是,被婉拒了。”

必芷站到天窗前,“警长,你有孩子吗?”

“两个儿子,在东部读大学。”

“他们会回来发展吗?”

“是经济情况而定,所以,我不完全反对发展迷失湖。”

必芷不出声。

警长说:“我印了一套文件给你。”

助手说:“这次,法官可一定批准发出搜查令。”

警长说:“关少尉劳驾你了。”

必芷与助手乘搭小型飞机回到城里。

助手困惑,“谋杀均有动机,王子觉的动机是什么?”

必芷轻轻说,“他的拐杖是凶器,他不一定是凶手。”

助手问:“你希望谁是凶手?”

必芷苦笑,“这是什么问题?我不希望任何人是凶手。”

“可是,发现新证据之后,你好象松下一口气。”

“相信你也一样。”

“你同情那一对孤儿?”

必芷不再回答。

她回到警署,第一件事便是申请搜查令。

王子觉来开门时十分错愕。他立刻通知律师N。

搜查人员知道要寻找一双十四号大鞋,却无影踪。

他们在书房暗格找到一只不锈钢盒子,打开,有注射器及药粉。

“药粉是什么?”

“需要化验。”

必芷走进深恕之居住饼的寝室,检查鞋柜。

房里衣物动也未动,像是一座纪念馆,王子觉像是要专心等深恕之回来。

她发觉深恕之只穿六号鞋,鞋子里有垫子,垫边有少许白色粉末。

她取回检查。

必芷收拾证据离去。

律师铁青着面孔,“少尉,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

必芷本来不是多话的人,此刻忽然笑了,“我是警员,你的当事人是疑犯,我们从来不是朋友。”

第二天一早,关芷去见鉴证科同事。

同事正在喝咖啡吃松饼,她说:“白色粉末是砒毒。”

必芷意外,皱上眉头,“可是,没有人中毒呀。”

“有,”同事说,“这双鞋的主人。”

“深恕之的鞋子。”

同事说:“鞋垫上有毒素,他把毒粉兑稀,注射入鞋垫,手心与脚底皮肤最易吸湿,毒素缓慢进入体内,若果替鞋子主人验血,可以证实,两者毒素成分完全吻合。”

必芷完全不明白,“为什么?”

“那是价值一百万元的问题,砒霜如此稀释,一百年也杀不死人,或者,他打算渐渐加重分量。”

必芷嗤一声笑,“这里有错误:疑凶忽然成为受害人?”

“证据不会说谎。”

必芷无言。

同事说:“砒素有许多用途,日本有一只非常著名令妇女趋之若鹜的美容霜,北美洲全禁入口,传说含有砷素,适当含量能令皮肤美白。”

必芷抬起头来。

“还有一个未获药学证实的的用途,却在黑社会广泛应用…它可以使人讲出真话,把心中隐瞒的秘密,缓缓透露出来。”

必芷啊的一声。

“你有顿悟?”

同事把实验室报告印一份交给她。

必芷说:“我要去见一个人。”

“关芷,你最好与检察官商量一下。”

面皮已经撕破,关芷直赴王宅。

应门的正是年轻律师,他极端恼怒,“请勿再骚扰王先生。”

必芷把文件放在他面前。

他读过之后也极之讶异。

这时,门铃响起,佣人去开门,律师振作起来,“我师傅平律师到了。”他吁出一口气。

平律师到底是长辈,气定神闲,打过招呼,听徒弟汇报,沉吟不语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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