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原同尘与灰……
“盛渊、盛渊……”好不容易在花园里找到盛渊,吉人一发现他,便提着裙摆跑来。
“嗯?”他坐在一张长椅上,悠闲的倚着椅背,手时卷着一本书。
吉人跑到他跟前停下来,微微娇喘,劈头便说:“我、我试过了……试了好几天,可还是叫不出来,我还是喜欢喊你盛渊。”头发都被风吹乱了,她一边拨弄整理,一边说道:“不过,我心里会把你当作丈夫的。”
“随你。”他眼睛始终没离开手上的书册,仅仅挑起一边眉毛,不置可否。
她顺完了头发,跺脚娇斥,“我在跟你说话呢,不准看书!”
“嗯?”盛渊终于抬起头,瞧了她一眼。
她生气地鼓脸颊,“喂,我刚说的,你不相信是不是?”
“不是。”说完,又低头回到书本上。
“明明就是。”吉人干脆伸手抢走他的书,藏到身后去,“你要我怎么证明,直说好了,我……我全都可以。”说着,俏脸居然渐渐赧红了。
盛渊默默地凝视着她,她刚刚说……都可以?
然后……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啧,难道她的意思,正如他想的那样?
“都可以?”他问。
“嗯。”吉人咬着唇,在他跟前乖乖的点了点头。
盛渊深深吸了口气,不晓得该说什么了,仔细看着吉人,她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坐到我这儿。”他拍拍身侧位置,意示她过来。
吉人依言照办。
等她坐好了,盛渊眯起眼,又道:“把衣带解开来。”
“啊?”她闻言吓了一跳,总算开始感到不安,心慌慌,不停在左右张望,最后才惊骇地瞪着盛渊。盛渊一脸深思,手肘搁在椅背上,食指搓着嘴唇,正在等她动作。
他……他不是说笑,在这儿?不好吧!
“不会有人看见的,解开啊!”盛渊催促,命令的意味更浓烈了。
只要解开就好了,未必得月兑下来吧?吉人颤巍巍地拉开胸前的系带,衣衫登时微微松开,显得有些凌乱。
“里头那件也要。”他又吩咐。
“嗯?”吉人匆匆瞥他一眼,脸颊像火烧似的。
盛渊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语气平常,眼神一点异样也没有。她只好依言把手伸到里面,把单衣上一整排细小扣子慢慢的逐一解开。
幸好盛渊只叫她解,没叫她月兑,她一手解扣子,另一手便抓紧衣领,半点春光也不泄露。然而尽避如此,也羞得她抬不起头了。
“坐近一点。”盛渊等着她。
吉人稍稍挪了一下,几乎动都没动。
“再近一点。”他又再开口,这回声音里已有些许不耐。
吉人挪动了几次,他总算满意,倾身将她抱在怀里。
“我好像太恶劣了,是不是?”盛渊笑声隆隆,下巴蹭着她头发,她羞涩地缩在他怀里,衣衫不整,根本一动也不敢动。
“你本来就是混蛋嘛!”她轻声咕哝。
他听了不为所动,大手滑进她衣裳里。
“盛渊?”吉人不自在的微微扭动,肌肤上贴着一只手掌,沿着腰线往上。
他的手好大,厚实粗糙,在她身上缓缓游移,最后竟然覆上她的胸房,摊平手掌,贴上她的心跳。
“好温暖,你心跳得好快。”他在她耳畔沉沉低笑。
吉人早就软倒在他怀里,垂眸倚着他肩膀,本来是不敢乱动的,现在却是想动也不能动,真不明白他到底对她施了什么法术,害她全身骨头都不见了似的。
他吻着她耳朵,激起一阵颤栗,大手摩挲着她颈项,控制自如的翻转她的头颅,嘴唇扫过她的颈,她的发,她的脸,她的眉,最后食指抬起她下颚,深深覆上她的唇瓣。
这个吻,又炽热又需索,充满侵略,吉人无法思考,只能抓着他衣领,闭上眼深深地沉溺其中。
衣服底下的那只手也没闲着,忽然绕至她背后,沿着腰际一路滑上来,她情不自禁弓起身子,发出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申吟。大手滑上来后,又迅速绕回胸前,握住一只胸房。
娇躯一颤,那拇指忽然擦过,粗糙的指月复恣意揉捻……汹涌的霎时淹没了她,熊熊焚烧她太过灼烫的娇躯。
他突然停下动作,拦腰抱起她,穿过花园,逐步走向新房。
清风徐徐吹拂,却熄灭不了她发烧发烫的体温。
就是现在,他们就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了吗?
她脸红心跳地埋在盛渊怀里,好温暖,好安心,他的臂膀稳稳抱着她,好像可以这样抱到地老天荒——
夜深了,皎月当空,满天星斗。
人间灯火未歇,琼楼香闺里,春情正浓。
盛渊双手圈着吉人,笑得胸膛起伏,吉人唉声连连,额头抵着他下颚,死也不肯抬起螓首,更别说瞧他一眼了。
他莫可奈何地模着她的头发,“怎么还不行?你不是练习过了吗?”
“不要……”吉人嘟嘟嚷嚷的娇嚷,还用指甲去刺他的胸膛。
盛渊只当被蚊子叮,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来,快点认真对我说一次看看。”他板着脸沉声道。再不敢说,他可要发火了。
真、真的要啊?那那……
吉人羞愧地掩着脸,埋在他胸膛上,小小声说:“相……相公。”
什么玩意儿?像猫叫一样——
“对嘛,没那么难,是不是?”但盛渊开心的仰头哈哈大笑。
“相公。”吉人又叫了一次,这回大声了点。
他依然笑个不停,吉人索性推开他,翻坐起来发火了。
“我不管,以后还是要喊你盛渊,我喜欢叫盛渊嘛!”
哎哟!盛渊揉揉眼角飙出来的眼泪,真受不了她。
“你开心就好,不过呢,偶尔还要是练习练习。”他笑意深浓地提醒她,“将来总有些正式的场合,不许你盛渊、盛渊,没大没小的乱喊,在我爹娘面前就罢了,别人不晓得,还道是我嫁给你呢!”
“好嘛,知道了。”吉人气鼓鼓地扁着嘴,不情愿地点头答应。
盛渊忽然大手一勾,便把她圈入怀抱,两人相视微笑,紧紧地依偎地在一块儿。
第六章
天微亮,日光蒙蒙胧地穿透窗框,看上去是深深浓浓的靛蓝色,鸟儿啾鸣声传来,清晨空湿凉。
盛渊已经起床着装准备出门,吉人从衣箱里挑了一件质地稍厚的袍子,张开为他换上。
“晚间有一场应酬,恐怕传得晚回来了。”盛渊交代。
“嗯。”她低头微笑,盈盈美眸始终落在他胸前的扣子上。及至最一颗也扣好了,便退开两步,纤手搭上丈夫肩头,仔细顺平袍子上的纹路皱折。
盛渊低头看着娇妻,那未施脂粉的脸庞,有一种清丽透明的月兑俗之美,唇瓣比梅花稍红一些,黛眉如柳,两丸灵眸像悠悠湖水笼罩一层溥雾似的,任谁都会情不自禁沉溺在她眼睛里。
“好了。”吉人抬起秀脸,温柔迎着他笑。
盛渊胸中柔倩一动,不禁伸臂将她揉进怀里,双手牢牢圈着她的腰,叹息一声。
“怎么啦?舍不得我啊?”侧脸倚着他胸膛,她盈盈窃笑。
“是啊,舍不得。”
“要不要替你带点什么回来?”
“比如呢?”吉人抬眸笑问。
盛渊瞥了她身后妆台一眼,不确定地说道:“比如一盒胭脂?”
“不用了,我多的是。”吉人双手抱着他腰,满足地轻喟一怕。如果事事皆能尽如人意,她便只有一个要求:我的好相公,你每天早一个时辰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