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利邦公司的计划书卡在电脑里不见了。”
“一定是给胡星一这糊涂鬼洗掉了。”
“电脑再好也没用,给猪脑一碰,什么都报销。”
“同你们说过,重要文件必需打一份出来储藏,你们老是不听。”
“别被此埋怨了,让颂怡看一看。”
顺怡坐下来,她凝视荧幕,按了多次钮键,毫无结果。
她说:“到工程部请一位同事来。”
“他会取笑我们。”
“传开了对我们不利。”
颂怡啼笑皆非,“这已不是争意气的时候。”
“颂怡说得对,快去请。”
不消五分钟,已经有人赶来。
“我是新同事李铭光,请问是哪架电脑?”
他坐在颁怡身边,同她一般手法,试过无效。
颂怡头都痛了,但忽然灵光一闪:“终端机!”
两个人一起站起来扑往那里查过究竟,都是会家子,完全知道什么地方可能出了纰漏,不停测试,十分钟后,电脑前的同事失态地怪叫起来,“有了,有了。”
大家连忙涌往前看,果然,计划书再度在荧幕上清晰出现,众人大乐,欢呼起来。
“别吵别吵,快开打印机。”
“对,别让别的部门知道。”
颁怡这时也笑了,把那位李先生拉至一角,“请保守秘密。”
“我知道。”
“如否,后果堪虞。”
“是是是。”
颂怡这才发现这人高大英俊,态度又谦和。
她伸手与他相握,“谢谢你。”
他笑笑回自己岗位去。
同事们都瘫痪在椅子上,“幸亏有江颂怡。”
“救星,给她打一顿都值得。”
“以后每天看见颂怡我都自动鞠躬。”
“救了我们贱命。”
“究竟出了什么毛病?”
“拜托,别再提这件惨事,我们努力忘记过去往前看。”
可怜,为了一次谬误统统吓成这样,工作的压力由此可知,职业妇女也其正吃苦,即使成功,也不算幸福。
可是,到了今天,不让颂怡工作,她才不甘心。
他日有了家庭,她会休业几年,先把孩子带好,待他们进了小学,才恢复上班……
咦,怎么一颗心又活转来了?
连颂怡自己都怔住。
才失恋有多久,忽然又考虑到结婚生子。
她讪笑自己,好似已把过去丢进海里了,还以为会终身抱憾呢。
那天临下班,有人找她。
“江小姐,我是李铭光,记得吗?”
“千万别客气,请问有何贵干?”
“下了班,去喝杯咖啡好吗?”
颂怡大方答允:“好极了,我现在就可以走。”
他过来接她,她发觉他穿着一件精致的手织背心。
他见她注意,笑答:“是家母的手工。”
须怡微笑,“你看伯母多痛惜你。”
“家父早逝,我们母子相依为命。”
啊也不是幸福的人,不知历尽多少艰苦。
颂怡已经决定停止搜索有资格祝福她的人。
她对李铭光说:“我与你同病相怜,我也一早失去家母,父亲又一早再婚。”
在茶座上,他们谈到电脑软件最新走向,微软公司如何霸占市场,而将来,电脑可能主宰世界。
与黄智仁不同的是,小李对工作雄心勃勃,永不言倦,朝气十足。
只是一切言之过早,不过,他们已订好下一次约会。
回到家,颂怡接接胸口,奇怪,那种郁痛的感觉已经几乎消失了。
她大吃一惊,不会是痊愈了吧,多么没有心肝,她竟没有死于失恋。
半年后,前大嫂邓合玲找她喝荼聚旧。
“咦,气色很好呀。”
颂怡埋怨:“胖了十磅,这样子下去,乖乖不得了。”
“可见是雨过天晴。”
颂怡笑,“几时我介绍他给你认识。”
“颂怡,记得那个大师吗?”
“怎么会忘记。”
“上星期我去找她,告诉她,我想寻找幸福。”
“她怎么说?”
“她说,要找到三个从来未曾受过感情创伤的人祝福。”
颂怡笑,大师又出了难题。
邓合玲苦笑,“除了婴儿,谁未曾受过伤害。”
颂怡不语。
“可是我们总得自灰烬中站起来,你说可是?”
颂怡点点头,握住她的手。
“颂怡,不管有用无用,我视福你,请你也祝福我。”
她们拥抱分手。
李铭光在门口等女朋友。
“颂怡,母亲周末请你一起吃饭。”
“好极了,我负责水果及蛋糕。”
李铭光笑,“当心,她也许会问我们几时结婚。”
“由你回答。”
“不,你去应付她。”
祖叫我来
苏永昌受人所托,来到金禾片场。
片场守卫森严,立刻有护卫员上来问:“请问你找谁?”
苏永昌连忙答:“我找制片主任邵仁山。”
“啊,对,邵先生已经吩咐过,你一直向前走,到了办公室上二楼便是。”
永昌向护卫员道谢。
这个傻呼呼的憨直年轻人一直向办公室大楼走去。
邵仁山接获通报,马上迎出来,拍手道:“专家来了,我这回有得救了。”
永昌笑,“千万别客气。”
“劳驾,劳驾,电脑在这边,请来看,三家修理公司都派人检查过,群医会诊,束手无策。”
永昌轻轻坐到电脑面前。
他熟练地检查各种配件。
那邵仁山开始冒汗,“祖说,如果你没有办法,我就完了。”
永昌微笑,“祖说话一向夸张。”
“电脑里边卡着我一只剧本,那是我呕心沥血之作,倘若消失,我命丧此地。”
永昌笑意更浓。
电影界人士说话大祗都如此活泼,不必理会。
不过,“重要文件,最好用打印机印一份。”他忠告道。
“我本想写完才复印。”
永昌不住在荧幕上寻找蛛丝马迹。
邵仁山急了,“好端端八万字一个剧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会就此消失?”
永昌同他开玩笑:“跑到外太空某航天器的资料储藏库去了,外星人以为那磁碟才是地球人的脑部,要细细研究。”
正在这个当儿,啪地一声,静寂的劳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句。
永昌随口读出来:“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邵仁山开心得大叫:“苏永昌你是我再生父母。”
永昌按动打印机,把这个名贵剧本印出来。
邵仁山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与外星人通了个讯息,叫他们发还资料。”
邵仁山也笑了,“可是他们发觉剧本无用?”
“不,有人误投了储藏掣,先进电脑以为是过时记忆,拨入仓库,隔些时就会洗掉。”
邵仁山一身冷汗,“这次多亏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耳。”
邵仁山模模后脑,“这样吧,几时把祖也叫出来,喝上一杯。”
永昌笑,“好,我同相联络。”
“对了,他好吗?”
“好得不得了,正筹备婚礼,半退休状态,公司交给伙计搞,只偶作遥控。”
邵仁山十分羡慕,“三十二岁便赚够退休,也只得他一人而已。”
“谁说不是。”
邵仁山一边送永昌出去,一边气馁地说:“我可能要做到五十岁。”
永昌答:“一直有得做,证明社会还需要你,是另类福气。”
“对,也算是中等人。”
他俩在办公室门口握手道别。
永昌本来朝停车场走去,故事也就完了。
可是,他转错了一个弯。
不知怎地,他迷了路,一抬头看到的不是停车场,而是A摄制棚。
大门前人来人往,热闹得不得了。
苏永昌从来没看过拍电影,好奇心人人都有,他不禁朝那边走去。
一个场记模样的中年汉子没好气地说:“还不进去集合?”
大手一推,把他推进摄影棚。
肯定是把他当临记了。
只见一地电线,有人拍摄影机,有人搬灯光,化彼师与服装师忙个不已。
永昌识向地站在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