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雪,淮雪……书仲绮氤氲地抬眼看她。她呢?她也渴望他吗?
只见苏淮雪樱唇微启,肌肤潮红,和他同样激烈的喘息着,只是……眉宇间多了一抹凄楚,眼底藏着一丝不情愿。
他不禁愣住,缓缓放开她的身子,翻身下床。
她觉得莫名其妙的睁开眼睛,见他背着自己下床着衣,不禁惊慌起来。
“你要去哪里?”
书仲绮穿好衣服,接着自行扎理头发。
“你不必这样委曲求全。”
他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苏淮雪突然心头一震,冷不防打了个寒颤,顿时不知所措。
他回头瞟她一眼,冷笑道:“我书仲绮,从不勉强女人。”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勉强什么。”
她急忙披上单衣,慌乱地下床拖住他。她好想跟他解释,可是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无法思考,她张开嘴老半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书仲绮等了她一阵,见她无法辩驳,不由得心头气苦,黯然拿开她的手,沉声说:“我身体没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苏淮雪怔怔地瞪着他离开,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他刚退烧,身子还没好,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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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仲绮离开书家,就去找范含征。
范含征待在京师这段期间,都寄住在友人家的别院“静山小筑”里,这时一见好友神魂落魄的前来投靠,便笑吟吟地唤人备妥文房四宝,然后招呼他道:“仲绮兄,我收留你,你就把欠我的十幅画画好再走吧!”
他擤着鼻水,低咒一声。“好啊,我便用这鼻水研墨,再画朵牡丹送你,你赏画的时候记得鼻子靠近一点,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恶心,你我是斯文人,岂可开这种不雅的玩笑?”范含征轻摇折扇,带他走进一间静谧雅室。
他一看到床铺,便老实不客气地月兑了鞋,倒上床去。头真痛啊!
范含征微微一笑,坐在床沿上,慢条斯理地阖扇说:“仲绮兄,依你所言,你家小娘子会不会……心有所属了?”
书仲绮嗤道:“我园子里只有灵墨和剑山,其他下人都和她不熟,她能喜欢谁?”
范含征一拍折扇,提醒他,“她是剑山找来的,跟剑山是同乡,两个人又走得近……耶,别瞪我,这都是你说的。”
“你当剑山是什么人?”他冷哼一声,“他绝不可能背叛我。”
范含征闻言冷笑。“感情这种事,超乎常理,无关身份,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好吧,就算剑山无意,可是小娘子要是对他芳心暗许,你挡得住她的心吗?”
“你……”书仲绮不禁一呆,无言以对。
范含征按着他的肩头,苦笑道:“我早就察觉你对你家小娘子与众不同,是我无聊,故意寻你们开心,才跟你打那无谓的赌,没事绑你在香坡苑待了一个多月。算我对不起你,你喜欢在这里住多久都随你,我绝不赶你。”
“不过呢……”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脸,正正经经地劝道:“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回去解释清楚才好。感情这回事,变数多,起伏大,莫把简单的误会闹到一发不可收拾,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的。”
书仲绮皱起眉头,眯起眼打量着他,好像突然之间变得不认识他了。
“范色鬼,听你这么说,怎么好像感触挺深的呀?”
范含征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我当你是兄弟,才跟你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蠢话,听不听随你了。”
书仲绮揉着太阳穴,烦躁地嚷着,“我头痛,你让我睡吧!”
范含征又横他一眼。算了,朽木不可雕,烂泥敷不上墙,当他没说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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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仲绮病愈之后,当真在静山小筑住了下来。
范含征自从上次对他说了那番话之后,绝口不再提及此事。小筑里偶有文人雅客来访,大伙儿煮酒谈诗,日子过得宁静悠闲,别有一番风情。
在这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书仲绮才知道原来好友早就收心了,之前只是为了戏弄他,才待在香坡苑里。
他一方面恨他恨得牙痒痒,一方面也不免好奇,能收服范色鬼的,不知是何方神圣?
靶情这种事,超乎常理,无关身份,更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背叛。好吧,就算剑山无意,可是小娘子要是对他芳心暗许,你挡得住她的心吗?
这几天,他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番话,反反覆覆,挥也挥不去。
“你家人四处派人找你,你不回去吗?”看他又在发呆,范含征突然问道。
饼了半晌,书仲绮才摇头。“我还没想清楚。”
范含征哼了一声。“用想的,能有清楚的一天吗?”
“你别赶我,大不了这期间我画的画,全数奉送给你便是。”
“那好,你别走,跟我成亲算了,”范含征欣然点头,“反正我孤家寡人,而且有你在,就一辈子吃穿不愁。”
“胡扯。”他笑骂,转头看向好友,却发现他嘴上说着浑话,但却一脸孤愁。
看来范色鬼情伤颇深啊!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令范色鬼黯然至此?
“范少爷、书少爷!”屋外,忽有一名家丁大声喊道:“外面有个叫灵墨的姑娘,说要找书少爷,咱们要放她进来吗?”
书仲绮闻言一怔。
“请她进来。”范含征抬头瞥他一眼,不禁奇道:“竟连灵墨也出面了,莫非你家出了什么大事?”
“不会吧?”他神色略变,这时也觉得奇怪。
灵墨脸色难看无比,远远走来,一见他便数落,“原来您在这儿,怎么都不说一声呢?我们找您多少天了,您知不知道?”
书仲绮闷闷地问:“什么事非找我不可?”
瞪着这个任性的主子,她叹了一声。“少夫人跟剑山回金陵去了。”
“什么?!”两个男人闻言,立即同声大叫。
书仲绮脸色大变,几欲晕倒,范含征忙道:“灵墨,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你还不快说清楚!”
灵墨莫名其妙地瞅着他俩,解释,“剑山本来在大少爷身边,后来大少爷那宗案子移交刑部审理了,剑山回家时就顺道去探望少夫人的爷爷。没想到去到苏家,他们正在办理苏老先生的后事,剑山知道苏爷爷走了,就连夜赶回来通知少夫人。”
她喘了口气,又瞪了书仲绮一眼。
“少夫人伤心死了,就求老爷、夫人让她回去奔丧。偏偏少爷突然失踪,我们找您找了好多天,少夫人待在房间里天天盼、天天哭,最后实在等不住了,老爷才叫剑山护着少夫人先回金陵,我们接着找您。”
他听完,脸容不禁变得十分苍白。
苏老先生是淮雪唯一的亲人,她就是为了爷爷才卖身的。如今她爷爷走了,她会有多么伤心?
“这时候陪在少夫人身边的,应该是少爷才对,您怎么躲得不见人影,让少夫人一个人这么难过呢?”说到这儿,灵墨便红了眼眶。
“他们走多久了?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吧?”范含征问。
她保守的猜测道:“他们应该快到金陵了。”
书仲绮这才如梦初醒,着急了起来。“我们快走吧!”
“马车、行囊都备好了,就停在家门前,只等您上车。”
书仲绮点点头,立即火速赶回书家,和灵墨登上马车,往金陵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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