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桡。”不可思议的,她记得他的名字而不是编号,“我跟你赌,你猜我要对你的哪个部位发动攻击?”
上官桡微微一怔,随即微微笑开,她确实像只蛊惑人心的小妖精。
“是下巴吗?宝儿。”他几乎是立刻回答,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输赢,所以他不会去思考。
“哼。”
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又贴得更近一些。
上官桡又是一愣,发现自己有想退开的冲动。
突然,左耳传来一阵刺痛,让他轻哼了一声。
随即,几乎贴在他怀里的人儿已经退开三十公分的距离,一脸笑意,只是那笑容不能到达她暗淡的眼睛深处。
“错,是耳朵。”
上官桡轻模右耳,那已经多了一枚宝石,他微微皱起眉头。
“我只记得,我负责跟你打赌,并没有要收你礼物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礼物?不,它只是属于我的东西的一种标志。”她白了他一眼,一脸不耐烦,好一会儿,她又露出那傲慢的笑容,“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猜你耳朵上的宝石,是什么颜色?”
“是……”上官桡本想随口说个颜色,可她左耳绿色的光一闪而过,他突然有了非要猜对这问题的冲动,随着那光芒他附和,“墨绿,它是墨绿色的。”
宝儿轻哼:“对,是墨绿色。海瑞温斯顿绝版珍品,世界上唯一一对。所以你任何时候都必须带着,那是你属于我的标志,除非我不要你了,你才能月兑下来。”
“这是你的赌注吗?”上官桡被她执拗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要是是的话,我想第二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对了,应该能跟第一个扯平。”
宝儿的嘴角流露出难以察觉的狡黠:“开什么玩笑,第二个问,我有说我赌的是你会输吗?”
上官桡一愣,笑着抬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秀挺的鼻子。
“丫头,你在得意吧。”
宝儿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在做什么?!
没有人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笑容,然后轻刮她的鼻子,还叫她……丫头。
她恼极了,却又怪极了,仿佛自己硬邦邦的心,突然被人碰到了一下。
上官桡,在纸醉金迷的贵族湾,依旧如一株的青莲,清逸卓绝。
这样的人,他的心定是明亮的。
所以,她永远是他的对立面。
“得意?不屑。我只想说我的赌注是,你,来当我一个星期的奴隶,任我差遣。”
他微微一笑,点点头。
“好。”
真是虚伪,让他当奴隶,他还笑得这么开心?宝儿别开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king大厦。
“宝儿,在等人吗?”
她白了他一眼:“我金宝儿是会等的人吗?”
只是她给的时间还差一分钟,却没见什么动静。
一分钟的时间到!
King大厦跌跌撞撞跑下来一个男生,也就是金宝儿的十一号男朋友,专门陪逛街的那个。大大小小几十袋东西,几乎将他整个人掩埋。他还必须腾出一只手打电话:
“对,是马上送过来!”
然后又接另一部电话:
“你没脑子吗?宝儿小姐的东西你要送到哪里你能不知道?!”
然后又是另一部电话。
“是是是,我说过多少遍了,那卡你尽避刷,东西少一件小心宝儿小姐闭了你的店!”
接着,从不同的商厦店面源源不断有人送货物过来。
上官桡明白了,这大清早的贵族湾灯火辉煌,店门大开的就是因为金宝儿来逛街,而为她一个人而开的。
还有,看他们买的东西,她极有可能是天没亮就出来购物了。
而逛街之前要让所有的店面都开门营业,就必须事先打电话通知,可想而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这丫头……他该让她知道什么叫劳民伤财,还应该让她明白什么叫铺张浪费,更该纠正她突发奇想,随心所欲的行为举止。
“宝儿。”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听到他的叫唤,她回头瞪着他等着他说话,他依旧是风淡云轻的笑容,温温和和地说:
“打赌吧,你信不信我能在十分钟之内,不用任何成本挣到……”他目侧了一下她买的东西,摇摇头笑道,“保守点算,七八万元人民币。”
十分钟?如果能那样的话,他不成了大富翁了?
“你以为自己是比尔盖茨?”
“那咱们试试。来,宝儿。”
上官桡轻轻拉她往king大厦走。
她想挣月兑,却发现手腕上他的力道不松不紧,却不能让他挣月兑。他的手,暖暖的,一如他的笑容。
“十一号,最好你也过来。”
满头大汗的十一号,看着上官桡拉着宝儿的手,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而且宝儿竟然没挣月兑,他捂着下巴竟也听了上官桡的话跟了上去。
随后总共耗时九分零一秒,仅仅king大厦一个地方,已经有人民币九万六千七百二十二元七角六分返还到金宝儿的消费卡上。
这也是用金宝儿特级贵宾卡巨额消费金额所赢得的折扣与返利。
虽然这钱的数额在金宝儿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她还是有些奇怪。
打折?返利?那不是贫民买东西才会有的东西?
上官桡看了看一脸冷汗的十一号,看他的样子该是做贼心虚吧?就光是接收宝儿买东西的折让,他已经赚了不少。不过十一号这样的担心,该是多余的,因为某人连自己花了多少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微不足道的零头。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改掉金宝儿挥金如土的习惯。
“宝儿。”他又叫她,又叫她!可是,她不自觉地看向他,虽不耐烦,可她在听。
“在我做你奴隶的这段期间,你可以差遣我命令我,但是我这次的赌注是,这期间,你要呆在我身边。”
金宝儿一愣,开,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呆在他身边?!
这就叫呆在他身边?
星期天,一大清早,嘈杂的菜市场。
上官桡一身清闲的装扮走在菜市场里。
而他后面跟着一身精致装扮的金宝儿。
她的面容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这又脏又吵的市场,他为什么要带她来?她什么时候需要来这种地方了?!
“让一让!让一让嘞——”
一架脚蹬三轮车从摊位之间不怎么宽敞的过道疾驰而来,上官桡轻握宝儿的肩头,扶她站到一边。三轮车直直骑过来,蹬车的小伙子脸上沾着晨间的露珠,看到宝儿,先是一怔,颇有惊鸿一瞥的味道。
她……跟他认识的一个姐姐很像呢!那个姐姐,是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姐姐。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他咧嘴一笑,神采飞扬道:
“今天一定会有福气的!一早就看到这么漂亮的姐姐来菜市场啊!”真没礼貌!金宝儿怒瞪着那小伙子,小伙子却乐呵呵地回头,对上官桡高声喊,“哥,你女朋友很漂亮呢!一定要幸福啊!送给你们一首歌吧!炳哈……开始喽!
请你千万要等我
带幸福来给你的那一天
春天散步夏天看海秋天数落叶
一直没有烦恼
一直没有争吵
让每天像糖一样甜
冬天飘雪我是棉被温暖你的夜
一直在你身边
一直爱到永远
你就负责靠著我的肩
贴著你的脸拍一张照片
世界是很复杂的要靠我近一点
但愿你每天幸福又安全
……
啦啦啦……”
那个声音几乎盖过了菜市场的杂音,由街头到街尾,然后钻入市场的深处。
那小子是疯子吧!肯定是个疯子!
不过……他看上去真快乐,宝儿望着三轮车消失的地方,久久没回过神来。
他那么快乐,一定是因为他很幸福吧?因为身边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相互作伴的兄弟姐妹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