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秋艳,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少根筋,迷糊到了极点!
“什么鬼?大白天哪来的鬼?你只顾着看眼前的座位,竟漏了后头还有客人,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夏临也忍不住伸手轻点了她的额头一下,受不了这个好姐妹的傻气。
“客倌,不好意思,小店招待不周,让您……”擦去眼泪的姬水晚,走到那名被她们忽略的客人面前准备赔罪,不过当她看到那位刚顺好气的客人时,竟让阅人无数的她瞬间说不出话来。
呃,这男人也长得太诡异了吧。一身深蓝粗布衣的他,生了一张俊美无双的帅脸……
没错!真的相当帅;浓淡适中的剑眉,一双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深邃眼眸,再加上那俊挺的鼻,白净的肤色,以及——浓到弯起来的两撇八字胡及山羊胡?怎么这么年轻英俊的脸上,竟然长了三撮完全不搭的胡子?
“让我怎么了?”齐晓锋早习惯这些日子来,众人看着他的胡子发呆的情形,他还伸出手轻拈胡子,让八字胡翘得更高,“让您胡子……不!不是,让您坏了用膳兴致。这一顿饭菜就让本店招待,以表歉意。”姬水晚将视线从胡子转移回客人的眼睛,有礼地点头示意。
“没差这一点钱,还劳烦掌柜先结帐,不然我在这儿,你们也没办法尽兴地哭。”齐晓锋拿出了钱袋,准备等着付钱。
不过等了半天,却不见姬水晚开口报价,他起身准备催促她结帐时,发现她脸色惨白,额上渗出颗颗汗珠。
“水晚……秋艳,快点把柜子上的药拿来!夏临,你先斟一杯水给我。”春迎率先发现姬水晚的不对劲。看到她久未答话,春迎便意识到她的身子出状况了,否则她怎么可能没有马上收钱?
春迎小心地将姬水晚扶到一旁的椅子让她坐着,一手用力压着她的人中,另一手轻扶着她的头,倚在自己的胸口。
“来了,来了。”秋艳打开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准备送进姬水晚的嘴里。“且慢!”齐晓锋拦住了秋艳的手,不让她喂药。“这是什么药?”他凑近闻了闻,仅感觉到一股扑鼻的清凉香甜,却没有药丸该有的药材味。
“水晚的药呀!您别问我了,再不给水晚服药,她会晕过去的。”秋艳急得抽开手,一时手劲没控制好,就往夏临斟茶的手挥去!
“匡”的一声,杯子被摔落到地上,茶水与碎片散了一地。
“秋艳扫……扣五文钱……”姬水晚无力地举起手,比出了个五的手势。
“你这个财奴,命都要没了还在那边扣什么钱?”她连这时候都还记得要扣钱!春迎摇了摇头,对这个财奴实在是完全没法子。
“啊,再扣下去我就剩一两五文钱了。”秋艳皱起眉头,一张美艳的脸皱成了一团。
“还好掌柜的英明,没扣到我……”
“夏临三文,记……记在帐上……下回……”
齐晓锋捡起掉在地上的那颗药丸,将其给捏开来,放在鼻前嗅了嗅。“这药根本没什么用,只能暂时让她清醒些罢了,几乎不具任何的疗效。或者该况,这根本不是药,而是一般的醒神丹,就是用薄荷加一点香料罢了。”
“你怎么知道?这可是大夫开的药。”性子较直接的春迎,毫不客气地问着那名被秋艳当成鬼的男子。
哇,这胡子男还真高!她的视线从他的身子一路飘到脸上,总算明白方才水晚为什么会愣了一会儿,那三撇胡子还长得真是……诡异!
“因为我也是大夫。”齐晓锋点点头,另一只手又往他的八字胡捻去,一脸的得意。
“大夫?!那正好,您快来帮我们掌柜的看看,她这样子多年了,每一次季节更替,或是情绪起伏较大时,就会犯起病来。每一次犯病就会脸色惨白,‘上去不能下去’!”一听见有大夫在此,秋艳也顾不得被扣钱的事,赶紧拉起姬水晚的手放到桌上准备给齐晓锋把脉。
“上去不能下去?”这是什么病?畏高症?
“是上气不接下气。”夏临忍不住摇摇头,纠正着乱说话及乱答话的秋艳及胡子男。齐晓锋没有伸手把脉,反而俯身看着面无血色的姬水晚。
按他的行医经验,再依她的肤质、发色、身形看来,这名女子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如此花样年华的岁数,气血竟是虚弱如老者一般?
“她打小就体弱多病?”他问着一旁的人,需要再了解更多。
“唔,不……十八岁……后……突然……开始不舒服。”气若游丝的姬水晚,努力地说着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怪病。
齐晓锋执起她的手,仔细观看着微微泛紫的指甲,出乎他意料的是,指甲上并没有出现白色的横条纹。
看样子,这个下毒的人颇厉害,不是用常见的砒霜来害人,而是用了奇毒异药,一般大夫根本无法查出病人压根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这么做自然也能避掉被官府追查的可能性。
这女子是跟人结了什么仇怨?竟让人用这种下微毒的方式,来一点一点害死她、折磨她?
还是她得罪了什么高人?让那人决定用这种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方法来加害于她?
当他将视线转向她的五官,细细打量时,发现她也不是长得很惹顾人怨或是令人作呕,甚至还长得挺柔美娴雅,细长娟秀的眉,搭上长长的眼,还有薄唇,让她看起来有着浓浓书卷气息。再加上她穿着一身珍珠白的衣裙,在另外三个红衣绿衫的女人里,更衬得她气质出众。
“她可能是中了毒,只是是中什么毒,我一时也无法准确地判断出来。且待我为她把个脉,开些药来调理她的气血、排掉体内部分毒素后,再来深究如何将毒给彻底清干净。”齐晓锋执起她的手,手指轻搭在她的脉上。
“中毒?”姬水晚有气无力地念着这两个字。原来这些年来的病痛,是有人对她下毒……呵,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大夫,你要不要拿根银针来验验看是什么毒?就像说书先生讲的一样,每一次有人中毒死了,仵作不都拿根银针扎进去,就知道是什么毒了。”秋艳一脸认真地问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大夫。
“这……”扎针?听到这两个字,齐晓峰不禁打了个冷颤。
“对对对!大夫,你快帮她扎个几针吧,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夏临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过她没发现齐晓锋把脉的手微颤着。
“先让她服下我的温玉丹,待她较舒畅后再说。”齐晓锋收回手,要是再这么抖下去,他还把什么脉啊!
他转身将椅子旁的包袱打开,拿出一只精美的银色瓶子,倒出一颗约黄豆大小的温玉丹,放进姬水晚的嘴里。“含在舌下即可,不需服水或是嚼碎。”
看着眼前单薄脆弱的女子,齐晓锋生起了一股怜香惜玉之情,这么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佳人,怎有人忍心夺走她的生命呢?突然间,他想起了方才这女子才跟一个男人起了冲突,难不成是那男人下的手?
可是一个大男人,怎么狠得下心去伤害一个瘦弱的妇道人家?他一边打量着姬水晚渐渐恢复血色的脸,一边思考着。
“仵作?我说秋艳,你当我是死了吗?”姬水晚没好气的开口。
神奇!这颗药丸含在舌下没多久,一股清香如涓涓细流般,缓缓地流向她全身,没多久她的头不再晕眩,身子不再发冷,连心跳也渐渐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