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随便找个枪手顶替她,不要让葛旺那帮人发现这女人才是真凶。现在立刻把她抬回去。”
他面无表情地透过墨镜再次打量昏躺在地的冷月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小巷,跨入一部黑色大橙军,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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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
一股凉飕飕的寒意直逼全身,冷月觉得自己仿佛湿着身子躺在冷气机的吹风口下,饱受刺骨寒风的侵袭,自左肩及右手腕所傅来的剧烈疼痛感,更令她下意识地发出痛苦的低吟声。
陡地,左手臂上一处针扎般的疼痛,让她骤然自梦呓中清醒,反射性地睁开有如千斤压顶的眼睛。
在朦胧的昏黄灯光下,她恍恍惚惚看见一位护士打扮的外国胖女人,正拿着点滴的针管剌入她的手臂中,眼前那袋高挂在金属挂勾上的鲜红色袋状液体,则顺着针头的塑胶导管一滴一滴地注射入她的血管。
“你们在干什么?别……跟我玩把戏,本姑娘不是好欺负的。”
她很想伸手扯掉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针管,可是却感到整个人昏昏沉沉,使不上劲,含糊地咕哝了几句话后,便又再度合上沉重不堪的双眼,陷入昏迷。
“雷,她又昏过去了。都已经过了两天两夜,她再这样继续耗下去,不知要等到何时才会清醒过来?”纳克站在床头,望着再度昏迷不醒的她,询问背对他的雷德。
此刻雷德正站在病房的巨型落地窗旁,凝视窗外如枫红般的美丽晚霞。
“叫医生尽快把她弄醒,如果两天后我自西西里回来,而这女人依然还没清醒的话,就叫医生拿他的右手来见我,知道了吗?”
“是的,我会转告医生。”纳克点点头,对于这种不合理的命令,他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还有,我不在罗马这段期间,你要负责盯着她,若是不小心让她的同伙救走她,或是出了任何差错,我就唯你是问。
他依然望着窗外,挺拔的体魄在落日馀晖的照耀下形成一道长长的身影,投射在大理石地板上,深色墨镜底下的神情若有所见,令人捉模不定。
“雷,我一定会把人好好看住,这点你大可放心。不过,我倒真的很好奇这位东方女杀手的身分,这两天我们用尽镑种管道及方法,却依然无法查出她的真实来历,可见她的确是有两把刷子。”他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她,满脸的好奇及疑惑。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艳的东方女子,她的美,含有一股神秘的致命气息。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手下办事不力,所以我才要早点弄醒她,逼她供出一切。”雷德边说边转过身,绶缓走近病床,用着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
“雷,你知道兄弟们都已经尽力了,就别太苛责他们。对了,你这次回西西里,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这次义父找我回去,肯定又要旧事重提,盼我早日迎娶亚娜为妻,好让他能够放心,以便早点抱孙子。”他冷淡的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反应。
“雷,你会娶亚娜吗?”
“大概吧!义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好拒绝他的冀盼。况且亚娜虽然骄纵任性,却也对我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娶了她,对于我目前的声望及事业都有好处。义父只有亚娜这么一位独生女,他愿意把宝贝女儿嫁给我,我应该感到荣幸。”他一字一字缓缓地回答,平静沉稳的语气让人猜不出此刻的他究竟是何种心情。
“可是你并不爱她,不是吗?”纳克看着他刚毅的脸庞问。
“纳克,你待在我身边也有十年了。你该了解,除了丽莎她死去的母亲外,我再也不会对任何女人有感情,所以对我来说,娶哪个女人都是一样的。”他幽冷地回答。
“雷,你又不是不清楚丽莎一直和亚娜处得不好,如果你真的娶了她,这孩子八成又会离家出走,以示抗议。”钠克提醒他。
“丽莎从小就只黏着她母亲,和任何人都处得不好,亚娜只不过是她厌恶的对象之一,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
他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一想到他那个宝贝女儿就感到力不从心。
丽莎从小就有点自闭的倾向,不喜欢和人群接触,除了她母亲能够和她沟通外,几乎没有人能够走入她的世界中。
而自从而年前丽莲因病去世后,一直逃避人群的丽莎忽然有了很大的转变,经常一个人抱着一个小背包到处晃荡,三天两头地闹翘家。更令人讶异的是,她的翘家功夫实在一流,往往一个没注意就溜得不见人影,并且顺利摆月兑掉那些奉命逮她回家的保镖们。
就算丽莎待在家中,依然免不了闹得家里鸡飞狗跳,那些特地被请来教导她的家庭教师及保母,个个都对她束手无策,头痛不已。
平常为了事业而忙碌不已的雷德,并没有根多时间侍在家里,但每当听到管家又对他抱怨丽莎的种种恶行恶状时,他就对于管教这位早熟、叛逆性又强的女儿感到心灰意冷。
他不明白,为何一向沉静内向的丽莎,在她母亲丽莲去世之后,会有如此怪异的转变?是否因为年幼的丽莎无法接受母亲逝世这个剧烈的刺激,因此才会造成她行为的偏差,变成一位个性古怪又难教导的小魔鬼?
总而言之,大家对于丽莎这位小霸王都有一种相同的感受,那就是——没辙。
“雷,我猜想丽莎之所以会有这些反抗的举动,最主要的原因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你将大部分时间都投注于事业上,麓莎这孩子一定是感到太寂寞,所以才想藉此让你正视她的存在。”纳克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身为雷德.欧纳多的女儿,她早该有这种觉悟,除了时间以外,我其他东西都可以给她。丽莎很聪明,应当明了这点才是。”他平缓地说道。
“可是,雷……”
“好了,别多说废话。”雷德打断他,斥责地看了他一眼,“纳克,你的心肠太软,这点对一个总裁秘书来说,影响倒是不大;但却是一个专业保镖致命的弱点,我希望你把这些多馀的同情心从你的个性里除掉,我所需要的是一个懂得守本分的专职秘书兼保镖,而不是一个向我教导养儿育女方法的保母。管教丽莎的事情,就由那些管家及家庭教师去伤脑筋就行了,你不必多事。”
“我知道了,很抱歉,雷。”纳克深知自己又再次犯了老毛病,于是连忙向他道歉。
雷德向来不喜欢别人干预他管教女儿的方法,就连他这个忠诚且又探得他信任的秘书兼保镖也不例外。虽然明知道雷德教育女儿的方式有根大的毛病,但碍于他的强势作风及自负强硬的态度,他也只有眼睁睁看着长得有如小精灵般可爱的丽莎,继续被她的霸道老爸忽略她的存在。
看来这个家的确需要一个女主人的存在,但这位女主人绝对不能是亚娜,否则小丽莎不知道又会做出哪些惊天动地的抗争行为,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然后再一走了之,不知去向。
“纳克,这女人的事情就交给你。别再挂念丽莎的事,好好看着人就行了。”
雷德拍了下他的肩膀,便迳自走出病房。
***
“雷德,你终于口来了,亚娜那丫头每天吵着要去罗马找你,我都快被她烦死了。你再不回来,亚娜又要开始发脾气了。”
一位高头大马、身材壮硕,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处高尔夫球场的果岭上,亲切的对着刚抵达的雷德说话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