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两天的行程,他们终于进入苏州城。盼盼的情绪自然愈益慌乱,欧昶哲只好故佳重施,转移她的注意力,一直到接近欧庄之时,他们才停止了嬉戏。
马车安稳的停在大门口,欧昶哲并不急着下马车,反而温柔的为她整理仪容,微笑的鼓励道:“咱们到家了,别担心,大家都会喜欢你的,你先在马车上坐一下,我下去知会他们一声,马上接你下去。”
“嗯。”盼盼微笑点头。欧昶哲宠溺的拍拍她脸颊,这才走下马车。
一听到下人通报丈夫归来的消息,阮香君马上来到门口迎接丈夫。等了半天,却不见夫君下马车,她正欲向前查看,这才见到丈夫走下马车。
“夫人。”欧昶哲脸上的柔情在见到阮香君后,取代而之的是礼貌的微笑。
“感谢老天爷的保佑,相公终于平安回来了!相公,你这一阵子都到了哪里了?大家找得你好苦。”
“让夫人担忧了。”他有礼的说。
“是啊!我是每天忧惧不安,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阮香君楚楚可怜的说着。可是她的模样却丝毫勾不起欧昶哲的怜惜之心,他为自己的表现感到奇怪,好歹她也跟他做了几年夫妻,为何他始终无法像爱盼盼那样的爱她呢?
“相公,你在想什么?”阮香君奇怪的看着丈夫沉思的脸庞。
“没什么,”欧昶哲轻轻摇头。“很抱歉让夫人担心了,我的确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所以才延误了回家的时日。”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闻讯赶到的欧昶学,好奇的追问。
“昶学,你回来了?!”欧昶哲这才发现他那浪迹天涯的弟弟竟已回到家中。
“是啊!我刚好经过苏州,一听到你失踪的事,马上赶回家。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欧昶学敏锐的察觉到大哥似乎变了,原常郁抑轻锁的眉头已不复见,向来冷淡轻抿的嘴角,此刻竟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快乐多了!他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改变了他?
“外面不好说话,我们先到里边说吧!我先让你们见一个人,她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内向而且怕生,我希望你们别吓着她了。”
仔细的叮咛完,他才走到马车旁,小心翼翼的扶盼盼走下车,轻语道:“别害怕,他们都是我们的家人,嗯。”
“嗯。”盼盼害羞的点头。
欧昶哲温柔的拥着盼盼,开口介绍道:“她叫盼盼。盼盼,这是我的夫人与二弟。”
“你们好。”盼盼娇羞的问候。
“天啊!”欧昶学惊为天人的看着盼盼!自己浪迹天涯、阅人无数,曾几何时看过如此灵秀之女!
“你发什么呆?!”他不悦的瞪着弟弟。
“没什么,没什么!”欧昶学轻轻摇头。
“走吧,我们到里边说话。”说着,他轻轻拥着盼盼往大厅走去。他的妻子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丈夫如此温柔对待别的女人,不由得感到气愤不平!自己嫁给夫君这么多年来,他几曾这么温柔相待?
“来,你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先坐着休息一下,等一下我马上派人服侍你回房安歇。”他小心的扶盼盼坐下。
习惯了夫君温柔照料的盼盼,对夫君的柔情呵护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只是听话的坐了下来,但此举在阮香君看来,简直是在向她下战书,螫伏在她心中的另一个灵魂正怒不可遏的蓄势待发。
“你们也坐下吧。”安置好盼盼后,欧昶哲才转头看向妻子与胞弟。
等大家都坐定了之后,他开始说道:“那天我搭马车外出,途经一处山谷,不料突然冲出了一只兔子,马儿受到了惊吓,不受控制的乱窜,马车因而掉落山谷,马车夫当场死于非命,我则身受重伤,所幸为盼盼的父亲所救。在盼盼的细心照料下我才得以康复,我们两个人也因而日久生情,在恩公的主持下成了亲。”说着,他愧疚的看着元配,抱歉的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接纳盼盼。”
“当然可以,若没有他们父女相助,我与相公当已缘尽,她算来也是我的恩人啊。如果她不嫌弃的话,那就叫我一声大姐吧。”阮香君脸上尽避保持着笑容,但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她宁愿丈夫死了,也不愿与人分享丈夫!守寡,至少还有可能得一个贞节牌坊。”
“还不快叫人。”元配宽宏大量的行止让欧昶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最不想见到的便是哭哭啼啼的场面。
“大姐!”盼盼高兴的叫了一声。
阮香君强抑满月复怒火,走到盼盼跟前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微笑的与她说着体己话。
欧昶哲见状,更是如释重负,这时却发现胞弟一直不发一语的盯着盼盼,不由得略微不悦的问道:“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为什么不是我掉到山崖底下去呢?”看着兄长愈益难看的脸色,欧昶学不由得笑了出来。“我是开玩笑的,瞧你气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咱们欧庄要改卖‘醋’啦!”
欧昶哲无奈的摇头。“你还是老样子。”
“没办法呀!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欧昶学轻轻耸肩。
“既然回家了,那就别再到外面流浪,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可是我……”
“别再可是了,你就当是帮为兄的忙吧。”
他再度看了两位嫂子一眼,终于点头说道:“好吧,我留下来一阵子好了。”他可以肯定在大哥不在的时候,小嫂子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好跟大哥说什么,只好先留下来静观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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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一个人站在回廊的柱子旁,静静看着园中的景物,心中想的却是忘忧谷中的景致。虽然她在欧庄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更拥有了丈夫的深爱,可是心中却仿佛失落了什么似的。
“怎么不开心?是不是在想家?”欧昶哲悄悄走近她,从身后拥住她,轻声问道。
“我想爹,不知道他老人家过得可好?”盼盼忧郁的回笞。
“别想这么多,我会尽快陪你一起回忘忧谷,以解你的思乡之情。再给我一些时日可好?”虽然不止一次承诺于她,无奈诸事繁忙,一直未能如愿成行。
“嗯,谢谢相公。”
“我说过了,私底下叫我名字就可以了,不必这么拘谨。”
“可是大姐也是这么叫你的呀,为人妾者直称夫君的名讳好像不合礼节。”
“小傻瓜,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你叫我的名字啊!唯有这样才能显现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最特别的。在我心中,你永远占第一的位置,这是我们夫妻私下之事,何来不合礼仪之说呢?”
“你别这么说。大姐对我这么好,我不能独占你所有的爱,请你多给大姐一些关爱,好不好?”
“你就是这么善良、可爱,让人想不特别宠爱你都难。”他爱极的亲亲她的脸颊,她则脸带幸福的微笑,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中,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依偎着。
“你不是到城里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她突然问道。
“怎么?你不喜欢见到我吗?那我走好了。”他板着脸转过身。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嘛!”她心急的拉着他的袖子。
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点她的鼻子,取笑道:“骗你的啦!瞧你急的。”
“你好讨厌,人家不理你了!”她嘟嘴的背过身,不理会他。
“你真是可爱极了。”她孩童般的纯真表现,更让他迷恋不已。他微笑的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她不依的轻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