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门子快法?根本就是拖时间嘛!还吵得她不得安宁。
“喂!需要喝杯水吗?看你跟个慢郎中似的,哪有着急的样子?别辜负‘快’这个中国字。”
听到声音,蓝庭搁下梳子,悠悠转过身。笑看睡眼惺忪的军官美人,满是阴险地温柔轻语:“我是不急啊!时间充裕得很,我可以慢——慢——来。”
“那你为什么一直念快?”
“只是提醒自己要记得应徵的事。另外——”她莲步轻移到林紫瞳面前,攻其不备地搔她痒处。“叫醒你这只小小懒虫啊!”
“哇!”林紫瞳失声尖叫,连人带被地滚跳下床。“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嘛!”
“提高警觉是你们的责任与义务。况且,我本来就是如假包换的真女人,才不必冒充英雄好汉呢!”
“靠人人倒!没有忧患意识的人最可悲了,怎么升天的都不知道!”她丢下怀里的凉被,到浴室刷牙、洗脸。
“昨晚你和雨凰她哥谈什么?”蓝庭在门外问道。
哪有说什么?林紫瞳盯着牙膏回想昨晚……
温石颜送他们到蓝庭家楼下,然后帮她开车门。
“你……”他支吾了半天没第二个字。
蓝庭聪明地不做夹心饼干,拔腿开溜上楼了。他才说道:“走走好吗?”
她没反对。两人便沿着公园散步——
“最近好不好?”温石颜满是关心地问。
林紫瞳淡淡一笑。
“没有什么好不好,部队嘛!一成不变的正常生活,带兵、出操,还不就是这回事。不过最近带了一批学生,倒满有意思的!”她概略地简述。
“有没有考虑退部队?”
温石颜若无其事地问道。他希望能娶她,让人疼、让人爱、让人怜,不要在烈日下带兵、不要在风雨中演习,他有能力给她一个舒适的安乐窗口——却说不出口。怕摊开来讲,就什么也没了!
林紫瞳再明白不过他所指何事。她不想伤害他这分真心,只盼望时间来淡化他的痴情,别让自己成了罪人。
“暂时不可能,我还得照顾我爸。你呢?近况如何?”她反问。
温石颜苦笑接下了她的躲避。他不会强人所难的,感情这事没个准,但他愿意等待。只要紫瞳没嫁人,他就会耐心守着这分希望,能见到她幸福快乐也好!
“还不是在混,公司里人才济济,我凉得很!”
“那好啊!可以多点时间交女朋友。”
“庸脂俗粉哪比得上你!”他丧气地低喃。
怎么跟小扮同个样——语出同辙。她假装没听见,继续“开导”:“有好女孩就把握,像你的条件这么好,一定有许多心仪的女孩等你追求,自己要加反劲。温爸还等着抱孙子呢!”
温石颜更是沉默得垂下头。
打了败仗的逃兵也不过如此吧!林紫瞳倍觉过意不去,沉默地陪着他走,为先前的短篇“讣文”卖罪。
月光很美,但没将那股浪漫的气氛传给他们;虫鸣很悦耳,却叫无心伶听的两人觉得聒噪。快到蓝庭家时,她才开口说:“我该上去了,明天还有事。”
他没讲话,心中不舍却只能点头,送她到楼下。
“温大哥,有空可以来军队看我,欢迎带着嫂子一块来。”她发自心底地真诚邀请,匆匆跑上楼……
唉——真是造孽!吐掉满口的白泡沫,漱了口,林紫瞳对着镜子做了一个大鬼脸。舒缓情绪吧!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因她而起。看好奇宝宝还安分地守在门口,才说:“没谈什么!”
“没谈什么会让我等到睡着?”蓝庭不信地跟在身后追问。
林紫瞳轻轻地点头,坐上她先前从过的椅子,说:“那就是全部的重点!你该拿着纸笔,守在窗口替我们计算,到底绕着公园走几圈?或许可以为证。”
“拜托!”蓝庭像替她伸冤似的大喊,佩服得扑倒在床。“他是没当过兵,还是嫌你当兵走得不够?竟然还带着你行军!活该追不上你。”
“少扯了!部队行军哪有这么‘诗情画意’。”她说时,已开始熟练地编排头。
“你就不会换些花样吗?真可惜了这头‘瀑布’。”
林紫瞳将编好的长辫叛逆地住后一甩,杏眼贺睁地说:“一百零一招。”
“人懒还赖手不巧!”蓝庭无奈地叹口气下床,替她把辫子松开,重新打理。
“多花两分钟也舍不得,留它做什么?偶而也要替它松绑,放它自由……”
哪有人一早起来就念经的!林紫瞳忍不住抬头抱怨:“你真像我妈耶!”
“别乱动!”蓝庭不留情地在她脑门上敲下一记。“有你这种女儿,我也该含笑九泉了,预备每个月给我多少生活费?”
“烧给你吗?”
“呸!”她不雅的动作。“大白天的触我霉头啊!”
无视镜子中发怒的凶脸,林紫瞳不怕死地接着讲解:“自己说含笑九泉的。不烧给你——怎么花?”
“我真三生有幸,承蒙祖先庇荫才交上你这个损友。”蓝庭认栽地完成手上的工作。“看看怎么样,可以吧?”
“差不多呀!”林紫瞳轻晃着小脑袋看,马尾麻草辫也跟着跳跃。还可以啦!
“差不多也是有差,总强过一成不变吧!”她慢条斯理地解开睡衣的扣子,准备换装了。
“你不怕有人看吗?”
“对面是公园,谁要看?”蓝庭一副毫不在乎不以为然地反驳。附近她家最高,只有她看人,没有人看她!却忽略了——
“他——”林紫瞳据实指着对面不远大厦顶楼花园的男人。
他正无比轻松地倚在木头棚子下,透过既没帘子遮,又大敞开的窗口,无比认真地看着蓝庭展示新款式的蕾丝花边内在美——粉色的!
蓝庭赫得惊惶失措惨跌在地,整张脸热得滚烫如熟透的“圣女”小蕃茄:“你太过分了啦!看着我出糗也不阻止,祖宗万代的脸全丢光了……以后怎么见人嘛!”她都快哭了。
“别把无辜的祖宗牵拖出来。”林紫瞳朝春光外泄处走去。“人家看的可是活生生的你!又不是没穿,只是穿得比较凉快,就当是在海边不就好了!”
“那不一样!靶觉差很多。”蓝庭仍抱着衣服缩在地上。
他还在。脸上带着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笑,一副很光明磊落的样子,至少敢做敢当吧!没像贼猫一样,偷吃了就跑。
他随之出现的肢体语言,令林紫瞳会心一笑,除了赞赏之余,并转达了他的歉意,说:“人家跟你说对不起!”
“看光了才说抱歉有屁用!叫他去死啦!”
林紫瞳尽责地比画她的口不择言——指着蓝庭皱起脸加两行热泪,再指他做上吊的顽皮表情。他似乎能理解,遗憾地摇头,说他不能去死,再次表示歉意,才道别下楼。他故做吊死鬼的俊俏煞是可爱,逗得林紫瞳微笑连连,带着酒窝一蹦一跳地到“苦主”身边蹲着。
“人家不要去死,只跟你说抱歉。”
“不稀罕!”蓝庭气虎虎拒绝。
“那——叫他月兑光了赔你,好不好?”她故意的。
“好!”
“我去跟他说。”
林紫瞳言行如一,赫得蓝庭赶快拉住她,骂:“你真够丢脸!这种事也敢做。我还打算在此长居久住,请你这位过客替我留点名声,好不好?”
“骗你的啦!”她笑着闪开,藉以躲避发威的魔掌。还好意地指着时钟,复诵她听烦的“三字经”:“快!快!快!你不是要去面试?”
“天杀的,这个狂要是害我迟到,我一定砍下他的人头祭神。”蓝庭边骂边穿衣服,完全不见稍早的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