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烦耶!为什么非我不可?”她不耐烦低吼。
惹得脚边的回避坚起耳朵,警戒地抬头备战——它是六亲不认,只在乎她!
安抚地拍拍它的头,厌恶地看着何罗纪正努力编织足以使她信服的理由,火了!“我的耐性不用考验了,不妨测试我的智商。”
“好吧!”何罗纪认输投降了。“弟兄们打赌我约不到你这朵野玫瑰,连军尘也赌你不可能参加,我才发豪语——一定带你到场,所以你得帮哥。”
军尘?好名字!让她觉得心情好转,她倒想看看那群无所不赌的空官拿什么做赌注,自己又值多少?
“赌什么?”
何罗纪盯着她降温的脸庞衡量情况,斟酌再三才实说:“半个月本俸。”
哇——这么大的赌注!林紫瞳吃惊得瞪直了眼。她的肉秤斤论两地卖,也没那么值钱吧!将来连飞机都让他们开去卖。
“你们疯了?”她只想到这种可能。
“谁叫你的‘挂零纪录’让他们铁了心,以为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他随兴斜靠着椅背,安心地说:“去吧!”
“他们赢了。”她淡然宣布。
何罗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妹妹居然不顾他的死活?!面子重要,钱也不能不要,两者都不可抛弃!
“紫瞳,别这样!我下个月的人生全靠你了,好歹帮哥这一次嘛!”他不计形象地好言拜托。
“恕难从命!”她懒懒地拒绝,带着回避出去。
他也急忙起身追随,大步一跨,正好撞上突然止步的林紫瞳。猛抬头——
“走得好好的……”到口的责备即刻吞下肚。何罗纪马上拿出乖儿子的笑脸,问:“爸,您怎么也来了?”
林紫瞳向一旁退去,静默倚在墙边,觉得第六感的霉运指数正在爬升。
“来看看你有什么事,居然专程来烦紫瞳。”何父看似责备,其实是来助一臂之力的。
何罗纪知道强力支援来了,哪有不善加利用的道理!老爸一句话,胜过自己跪地哀求,赶紧说明来意:“爸!我不是来烦人的,而是请紫瞳去参加舞会。”
“很好啊!年轻是该多玩玩的。紫瞳,就跟你小扮去嘛!”何父也站在儿子那一方。
“不公平!你都帮他。”她就知道心情差不是没原因的,它正警告自己会倒楣!
“谁管他们!爸只希望你快乐,不要成天和这身军服为伍,像个正常的女孩去玩、去疯。”何父有感而发,也是动之以情。女儿是他的骄傲、他的最爱,也是最放心不下的一块宝。
“好啦!我去就是了!”林紫瞳最怕看到父亲感到对不起她的愧疚模样,却不甘心“好人”得逞,转问何罗纪:“我有什么好处?”
“他哪有什么好处可以给你!”何父替他开口。“想要什么?跟爸说。”
“做桩家大小通杀,好处多着呢!”她若无其事地嘀咕,但确定能传到父亲耳里,以报复方才的“请将”之仇。
丙不其然——
何罗纪认命地重新交代事情的始末——原封不动。
何父听了只无奈地叹口气。这些伎俩看多了,不新鲜啦!但玩得这么的高资本——见儿子不好意思地模着头,才缓缓定论:“选紫瞳喜欢的CD音响好了!”
“要原装进口的!”林紫瞳不客气地补充。既然要“敲诈”,就不必在乎受害者心疼,出力的可是自已!
“小吸血鬼!”何罗纪在她耳边骂着。不过人肯去就好,反正都是别人的血汗钱,自己少赚些而已,就算是“手续费”喽!“那早点走吧!还得帮你‘包装’。”
“爸,我出去了!”林紫瞳带头走。
“小姐,回来……”何罗纪在后头出声。指着她脚边的狗儿,不以为然地瞪着眼,问:“它也去?”
“又不碍事!”她再靠回墙上。寄望因回避而省去这趟“证明”之行。
但天不从人愿,何罗纪没辙地屈服在另一张赞成票——何父也点头,遂毫不抗争地走在前头。
唉!或许下次养只圣伯纳,才够分量。
俱乐部大门口的兵,睁着他们自以为有问题的大眼睛,专心过度地看着身穿淡蓝色小礼服的林紫瞳——
“你真是被金钱蒙弊了良心,竟然叫我穿成这样,来满足你的虚荣感。”她不否认这漂亮的一身,更突显出她诱人的气质;尽避包得密不透风,但仍引来一双双引颈期待的眼神,叫她不怨也难。
“要带就带最好的!我够呛,他们也输得甘愿些。”
买舞小姐出场啊!带什么带!林紫瞳根本懒得理他,她是志在参加,只负责露脸开舞,让别人的钱变成小扮的,当然!她这个“帮凶”也有分。替回避选好位置,挽着“桩家”的手臂,进展示场了。
由于开场时间还没到,他们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格外抢眼。场中军官纷纷丢下自己所带的庸脂俗纷,前来确认印证,徒留无数女孩怨妒的眼神。
看到何罗纪就像只骄傲的大孔雀般志得意满,林紫瞳谨以似有若无的笑脸,面对众军官殷勤问话。她得承认——这群原本就够帅、够俊的体面飞官,在穿上威风凛凛的大礼服之后,更好看得过分,简直非人类了;难怪女孩们迷得倒追,伤心、伤身也甘愿,真傻!
轻轻垂下眼帘,她有些倦了,老式而客套的寒喧总是特别腻人的,尤其自己又是个心不甘、情不愿的活动道具。如果现在能站在甲板上的星空下,吹着海风、听着浪涛,一定很棒!这个想法让她觉得舒畅些,因而露出粉颊上深深的酒窝。
一杯饮料冷不防地出现眼前,她愣然抬头,迎上祁军尘锐利的眼神,他冷峻的脸有一丝不满的神情,依然是人群中最出色的——
“她不喝酒。”何罗纪替她回答,并大剌剌地接收了。
是吗?祁军尘没吭声,嘲讽地挑动双眉,一口气喝干了手上的饮料。灯光顿时暗下,大伙先后回到被遗忘多时的女伴身边。
林紫瞳知道舞会就要开始了,但他没走开,依然看着她,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中,仍令她紧张得有些无所适从。
“走吧!懊我们开舞了。”何罗纪亲密地揽着她的纤腰,滑入舞池,翩然起舞。
飞官不会跳舞,就对不起那张飞行执照;跳得不好,就愧对那身蓝色军服。何罗纪更是标准的舞林高手,在他熟练的技巧带领下,林紫瞳渐渐忘却那对紧盯着她的眼神,专心地投入其中。优美的曲线在性感的纱裙下若隐若现,格外引人暇思,也更添神秘美感。
一曲终了,博得满堂喝采。两人退至场边,不期然地与祁军尘撞个正着——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祁军尘谦恭有礼地邀请。
“对……”林紫瞳几乎连一个字都还没完整说出,纤纤玉手就被那“过河拆桥”的兄长送进对方伸出的大掌中。
“刚好!我还有事,紫瞳交给你了。”何罗纪速速交代完。便急急月兑身,赶着去“收帐”。
她毫无“上诉”的机会,就二度身陷舞池。音乐是华而滋也就算了,探戈也还能应付,却偏不凑巧刚好是个缓八拍的慢舞。七早八早就放这种浪漫的舞曲做什么?害人嘛!害她连连踏错脚步,倒楣的自然是舞伴的脚!接着曲风一转,这种快节奏的迪斯可,要如何配合?她不知道!
“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林紫瞳不自在地提议。
祁军尘轻轻抵住她的太阳穴,对着她的耳畔低语:“你在害怕?”他满怀念初见面时,她一副想铲除“罪恶”理直气壮的娇态,但更喜欢现在她小鸟依人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