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嘻嘻一笑,翻身跃下,蹲在常笑欢身旁。
“还记得我吗?”
常笑欢侧头瞅看了好一会,“记得,问客居里气得我师妹肝火大动的登徒子。”
“嘿,师兄,别这么说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遂,况且我救了你”
“谁以你出手,鸡婆。”环视一地哀嚎的人,常笑欢眉头一挑,“功夫不错嘛,竟分毫不差上个不失的全击中眉心。”力道还控制得恰好,让人生痛而不丧命。
“师兄谬赞了。”男子嘻皮笑脸的说,那模样跟常笑欢有些像,全没个正经样。
常笑欢眉头斜斜挑得老高,“别叫得那么亲热,我可没那福气当你师兄。”说完,他直起身,走到缩在墙角还打哆嗦,也是唯一没让石子砸中的为首的黑衣人。
“别抖了,夜深了,赶快回去睡觉,当然,你要睡在这我也不反对。”
没有严刑逼供,没有武力要胁,常笑欢好心的说完举步离开。
男子让他异于常人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
看了眼还在抖的黑衣人,男子抛下保重两字便提步追上常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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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于脆在慕容府住下了。”
常笑欢才推开偏门,闻人醉恶声恶气的嘲弄即刻响起。
他翻白了眼,不理会的越过他往内走。
“怎么,才出去一趟就让猫咬掉了舌头?”该死,他竟无视他的存在,而他见鬼的为他担忧了一整天。
常笑欢顿了好一会才转身,眯眼瞪着他。
“闻人老兄,你是让人抛弃了不成?口气酸冲得像个妒夫。”
一语中的,闻人醉浑身一震,有种遭人看穿的难堪。
“慕容老头没为难你吧?”窘然赧红的俊颜在夜色掩护下看不真切,他极力维持冷淡,却止不住满腔的关心。
常笑欢猛眨眼,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小心又小声的问:“你在关心我?”不会吧?
而那一路跟着常笑欢回来的男子听了忍不住翻白眼。
闻人醉的睑更红了,一双鹰瞳不自在的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常笑欢。
他想否认,却怕适得其反,想承认,又觉大大不妥的僵在那儿。
“喂,闻人老兄。”怎不说话,成了泥塑像?
闻人醉压抑下想逃避的困窘感,用力的清了清喉咙,“我当然要关心你,你不但是问客庄的贵客,更是医治醇弟最重要的大夫。”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却不中听,至少常笑欢的感觉是如此。
“那现在你的贵客小弟我回来了。请问,我这最重要的大夫是否能先告退回房睡觉去?”
他的口气没了平素那份调侃逗弄,辛辣得叫闻人醉满脸疑惑。
他又得罪他了?
“慕容虎设的真不是鸿门宴?”不太像那老头的作风。
就算是又怎样。常笑欢白眼一翻,没好气的瞥向他。
“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和你抬杠?”’
那头肥老虎真是看他太扁,以为在莱里随便下个毒,他就会一命呜呼,到地府报到去。
去,他要真给他毒死,那他不枉称神医。
闻人醉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看了他三遍。
“真的没事?”他还是不放心。
自那次说要切断两家合作关系,他就发现慕容府频出动作,不是到问客居用膳的客人吃了狂泻,要不就是布庄遭窃,茶行失火.绣娘无故遭人伤了手无法工作。
虽然,到目前为止尚无确切证据证明是慕容府的人干的。
但—切灾祸皆在他宣布中止合作后。
所以,矛头很自然的指向慕容府。
常笑欢被他“过度”关心给惹得发毛了。
他嘿声冷笑,“闻人老兄,麻烦你动动你那颗在商场上精明、睿智的脑袋,别老要人回答你不是问题的问题。”
看他阴恻恻的狠瞪自己一眼后转身离去,闻人醉还没消化完他的话。
一直被挡住去路的男子,自闻人醉后方越过他的肩,打量他的表情。
“闻人兄,你是假呆还是真不懂?我师兄既然是重要的大夫,表示他医术不错,普通的毒毒不死他,要命一点的,他也会自行解毒,不会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男子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敲醒闻人醉那因担忧而乱成一团的理智。
理不清的杂乱思绪得以解开,闻人醉慢半拍的转身问:“你是谁?”
“我?”男子指着自己的鼻头,“我什么人也不是,名不见经传,说了闻人兄也不认识。”
闻人醉为他的回答眯起了眼。
“谁让你进庄里来的?”他可是和常笑欢一起回来的?他两人又是什么关系?
男子笑看闻人醉眼中浮生的防备,一防他进庄目的,二嘛嘿嘿嘿,男人喜欢男人,这可有趣了!
这个热闹他不凑一脚,怎对得起自己。
“我跟我师兄,就方才一脸想砍人的那个,走进来的。”男子扬着讨好的笑说。
师兄?常笑欢不是说过他没任何的师兄弟?
那眼前男子的身份算了,这问题暂时压下,先问别的。
闻人醉才想开口问个清楚,男子已经看穿的先招了方才在路上发生的一切。
听完,闻人醉的神情凝肃了起来。
他就知道那慕容老头绝无可能只是请吃顿饭那么简单。
“闻人兄,可否麻烦你指个方向,告诉小弟,师兄在哪儿?”
闻人醉抬眼看着眼前男子,越看,他越心惊。
眼前男子的神情,竟有几分肖似常笑欢。
非是容貌,而是味道。
对,味道,两人有着相似的邪气,只不过常笑欢多了股魅惑。
老天,莫非天要亡他?
先来了一个邪恶慑人的常笑欢,现下又来一个邪气到古怪的男子。
懊死,真该死,噢,他的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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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依旧深沉。
宁静夜空下,一只黑鹰由远处飞来。
黑鹰在问客庄上空盘旋,并不断的发出叫声。
在黑鹰发出第一声时,常笑欢就已听到。
他翻身下床,推开窗,屈指就唇发出响亮哨声。
哨声一起,黑鹰又盘旋了一圈,随即朝发声处直冲而下,落在常笑欢等待的手臂上。
轻抚着黑鹰,常笑欢解下系绑于它脚踝上的纸条。
摊开一看,常笑欢先是皱眉,随即轻笑出声。
鸳鸯师父真不愧是天才,让黑鹰跑了一趟,竟只带来了五个字。
真是太好笑,也太可笑了。
黑鹰在他因笑意而震动身躯下,展翅飞上枝头,闭上鹰眼不想看那像发疯般,笑趴在窗沿的主人。
夜,又恢复寂静。
只是那似笑又似哭的声音持续了许久
第七章
翌日,天际才蒙蒙亮,玉初生就冲到常笑欢房里。
她跪在床榻旁直摇晃着知晓她进房,却不理会她,继续蒙头大睡的常笑欢。
“笑欢哥哥,你别睡了嘛,昨天深夜我有听到鹰儿的叫声,那是不是黑鹰?”
“嗯。”被单下传出模糊不清的咕哝声。
“那黑鹰它在哪儿?”
玉初生东张西望,就是没瞧见那只颇通人性的黑鹰。
“外面。”被单下的人有些不耐烦地微蹙眉。
玉初生一听,连忙冲到房外找寻黑鹰。
未几,她又回房,只是肩膀上多站了一只鹰,昨夜那飞来传讯的黑鹰。
“黑鹰乖,待娃儿问明些事后,就到灶房拿食物喂你吃哦!”
她心疼的直轻抚不断磨蹭她的黑鹰。
每当黑鹰有此举动,就表示它饿了。
当然,黑鹰也会自己去觅食,可也不知是被豢养太久的关系,还是怎么着,它越来越懒,除了必须的飞行外,不是窝在树上,要不就栖在人的肩头,肚子饿了也不自己去找吃的,只是不断的磨蹭人颈项,要人拿吃的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