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闻人醉最讨厌他的一点。
“免了,我承受不起。”他冷哼,不再理会的唤来下人。
“慕容公子请随小的来。”
暗瞪了眼闻人醉,慕容橤才要举步,常笑欢无巧不巧的走了进来。
“咦,有客人?”他发出疑问。
一看到常笑欢惊为天人的容貌,慕容橤也不管是男是女,当下垂涎的靠过去。
“在下慕容橤,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可笑的看着面前那张色脸,常笑欢眼一眯,心中闪过不快,却没表现在脸上。
“慕容公子可是来看令妹?”
迷失在他忽扬起的惑人笑容里,慕容橤愣愣的点头。
“那快去吧,我想令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若见着亲人,肯定会喜极而泣的。”被他欺负那么多天,不哭才怪。
惑人的笑容里竟见一丝媚态,慕容橤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微张着口,呆愣愣的全没反应。
“慕容公子?”常笑欢皱眉。
“啊?噢,看瑊儿,我现在就走。”
随下人走出门,慕容橤又倏地折返,手中还多了张帖子。
“闻人兄,家父明日在家中设宴,特命小弟前来相邀,请闻人兄和那位神医赏光,移驾”
“我去。”抽走慕容橤手中的请帖,常笑欢的神情邪得古怪。
闻人醉额上青筋立时浮现。
“你就是那位神医?真是失敬、失敬那小弟先失陪了。”瞄到闻人醉铁青的脸色,慕容橤赶紧陪笑的先退场。
被吓过一次,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看着落荒而逃的慕容橤,闻人醉这才冷声开口。“谁让你接帖的。”他还真不是普通的鸡婆、多事。
“我知道你不想去,”常笑欢微垂睫,聪明的遮住眸中隐藏不住的狡狯和冷鸷,笑说:“可我要去。”
对闻人醉来说,常笑欢像个谜,而他没心思也不想去解开这团谜。
“随你。”他抛下话便走出大厅。
片刻,大厅内已无人影。
而逃出大厅的慕容橤此刻正在慕容瑊房里,询问计谋的进展。
兄妹俩谈得忘情,完全不察窗外有人听得直冷笑。
第六章
一早,闻人醉就臭着脸坐在大厅里。
他的心情很差,自昨几个听到常笑欢要上慕容府到现在,他的心情一直没好过。
为何心情低落?他问着自己,可没有答案。
他不清楚,甚至弄不懂自己为何一听到常笑欢要上慕容府就怒意横生。
那怒来得又急又快,不是被惹毛的生气发怒,而是混杂着担忧和妒意
妒意?
鹰眼瞬间图瞠,闻人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他竟因慕容橤婬邪的目光,和他太过靠近常笑欢的身躯而产生妒意。
怎么可能?
眉心一蹙,闻人醉甩掉脑中荒谬的思维。
他可没那种断袖癖好,光是想像男人跟男人在床上打滚的景象,就够恶心到让他鸡皮疙瘩掉满地,怎么可能还会对常笑欢有非份之想。
他想,那妒意定是因为他是唯—一个敢同他斗嘴的人。
而慕容橤的邀约,让他产生一种心爱玩具就要遭人抢夺,进而产生一股妒意。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一定就是这个原因。
厘清了自己迷惘一夜的心,闻人醉松口气的逸出轻笑,紧绷而僵直的身躯放松的靠进椅背。
瞬间,他又僵直的弹起身。
如果他的心如他所想般的单纯,那他浪费了一早的时间坐在这儿,又是为何!
闻人醉又蹙起眉,眸中净是疑惑、不解。
他是疯了不成?他暗骂自己。他干啥放着一堆事不做,像个傻子般一早上就在这呆坐。
他想干么?拦人吗?
拦人,闻人醉眉间皱揩摺包深,一颗心似又坠入五里雾中,迷惘不已。
他有什么资格拦人?常笑欢既非庄内仆佣,亦非他的至亲兄弟,甚至连朋友也谈不上。
他有他的自由,爱上哪儿,便上哪去,自己管得着吗?管不着。
既然管不着,也不干他事,那……他还坐这儿做什么?
想到此,闻人醉猛地自椅上跳起,举步就要离开。
常笑欢却在此时晃进大厅。
“闻人兄,这么急,上哪儿?”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慌张。
对他好奇的询问,闻人醉是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的僵在原地和他对望。
虽极力的装出一副漠然神色,常笑欢还是看见他一闪而逝的困窘。
凑到他鼻前,他眯起眼研究他的表情,想看出他的困窘所为何来。
闻人醉因为他突然靠近的举动,吓得往后退。
他受惊的表情和动作让常笑欢肯定他心里有鬼。
贝起一抹邪笑,他再靠近。“闻人兄,小弟长得吓人?”
闻人醉不敢再后退,就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叫他给看穿。
他可不想让常笑欢知晓他为了等他,呆坐在此一早,那不但丢人,还可能成为他往后嘲笑他的话柄。“这么早,你上哪儿?”刻意避开那有可能令他难堪又难看的话题,他明知故问。
只是现下常笑欢没空和他玩,慕容虎在等着他呢。
“你真的不和我去?”边整理衣饰,常笑欢状似无心的随口问。
“不去。”闻人醉想也未想的回绝,完全忘了自己才问过的话。
常笑欢计谋得逞的勾起唇,没料到精明如他,竟一句话就露了馅儿。
“闻人兄,既然你知晓小弟要上哪,就麻烦你知会佣人一声,别让人将门给栓上,省得小弟得翻墙进庄。”说完.对着他挑眉一笑后,才旋身往外离去。
疑惑于他转身前那抹像抓到他小辫子的笑容,闻人醉瞪着他越行越远的背影,思索着——
呃,他竟蠢到不打自招。
上一刻还问人家上哪儿,下一瞬间又回答他不去。
这自从遇上他之后,自己好像越来越笨、越活越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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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欢出了问客庄后,并未直接上慕容府。
他一路直朝郊外走去,进人一间庵堂。
久久,直到日已开始西移他才步出庵堂,朝慕客府而去。
未几,在下人通报后,他被迎进慕容府的大厅。
厅里人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或站或坐。
交谈笑语此起彼落,看似热闹,实是暗潮汹涌。
谈话内容不是夹枪带棍,要不就冷嘲热讽。
常笑欢一脚踩在门槛上,鄙视的眼冷冷地环视一切。
这就是慕容家的景象,没有亲情,只有争权夺利,耍猴斗心机。
可悲。住在这慕容府的人早已被利欲蒙了眼、薰了心,贪婪又不知上进,满脑想的全是强取豪夺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财富。
一一扫过每张虚情假意的脸孔,常笑欢在心里为他们感到可怜。
他没打算进去,倚在门边冷眼观看。
反正争的又不是他的财,斗的也不是他的权,不干他事,他也无心介人。
虽然方才门房通报过了,说有贵客到,可厅内众人只顾着练舌头、说大话,没一个人发觉贵客站在门边欣赏他们的丑态,直到
“统统给我住嘴。”
慕容虎从内室穿堂走出来,怒喝道,一张老肥脸气煞的黑了一半。
他走到厅堂中央,怒斥,“你们全当我死了不成,还是把老子的话当屁,跟你们说今天有贵客会到,还不知收敛的在这厅堂公然开起争产大会,这要让贵客看常公子?”
慕容虎惊愕的下巴差些掉了下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通知他?
众人顺着视线望去,只见门边立着一名穿着青衫儒装的年轻男子。
虽然男子的五官、神态煞是魅惑人,可他的衣着寒碜,标准的穷酸样。
对这种家无横财,也就是无利可图的人,慕客家人向来是不屑与之,更别提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