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桓,我能了解你这么做的理由,但是,你真的认为要这么做吗?”姚立源问道。
虽然对于魏子玫住进姚家一事,他的反应不如老婆来得激动,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他的担心。魏子玫的存在就宛如一个定时炸弹,当年他一手遮天的事何时被揭露没有人能够预知,除非魏子玫离开,否则他得终日活在儿子知道事情真相的恐惧中,所以魏子玫必须尽早离开,才能保住秘密。
“你们别再说了,等我完成我想做的,这件事自然会平息。”震桓不想再谈这件事。
“儿子啊!我和你父亲是担心你又受那个女人的骗,当年好不容易打发她走,现在你又带她回来……”姚母自顾自地说着。
“打发她走?”耳尖的怡立刻打断母亲的话,她告诉她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我的意思是……”姚母接不上话来。
“你母亲的意思是魏子玫并不是真心爱震桓的,若不是给她想要的土地,她可能就会一辈子缠着他。”姚立源赶紧接口。
“可是妈不是一直说子玫是贪图姚家的富贵?”怡盯着以老奸巨猾著称的父亲。“如果子玫真如母亲所说的是贪图姚家的名利,那她又怎么会为了一块土地放弃姚家的金山银山?”
“这……”姚立源横了女儿一眼,白养了这个女儿了,胳臂直往外弯。
震桓则一副看好戏的等着看父亲如何自圆其说,这是他第一次对五年前的事产生怀疑,但是他让自己站在客观的角度,以免再次被父亲说出的真相所伤。
“我是故意让震桓相信魏子玫只要土地,因为……”姚立源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我以为这么做对震桓是件好事……”
“拆散一对恋人叫做好事?”怡的反应太过火了。
“难道要到最后让震桓自己发现魏子玫爱的是另一个男人?”姚立源显得有点激动。
“我不相信,子玫根本没有和其他男人交往。”怡一点也不相信父亲的借口。
姚立源不在乎女儿的想法,他面对着不语的儿子。“当我知道你和魏子玫交往时,曾派人调查魏子玫,查到的是她和你交往的同时还和一个名叫陈钦智的男人交往,而且两人交往已多时,我派去调查的人甚至还查到他们正共谋欲从姚家得到孤儿院的土地。”
陈钦智?是他在医院见到的男人吗?震桓猜想着。
“爸,当时你大可将事实告诉大哥,为什么浪费一块土地打发子玫离开大哥?”怡针对事情的盲点提出疑问。
“当时震桓和那个女人打得正火热,魏子玫甚至已缠着震桓和她结婚,如果我说出这些话,震桓不会相信我的,而且,魏子玫也说了,她拿到土地所有权就会离开震桓,我相信她,可是没想到……”
“五年后她又出现在姚家。”怡嘲讽地说着。
震桓听够了这些无法帮助他理清头绪的对话,突然起身。“我吃饱了。”
“震桓,你才吃那么一点!”姚母看着儿子碗内几乎没有动过的饭。
不理会母亲,震桓走出餐厅。
姚立源不悦地看了女儿一眼。
“爸,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讲的那些话,但是请相信我,若我不说,往后我一定会后悔的。如果事实是你们在操控一切,我敢说你们也会后悔的。”说完,怡也起身离开餐厅。
一桌丰盛的晚餐,到最后又几乎原封不动地被收了起来。
※※※※※
震桓端了一碗特地吩咐王婶准备的海鲜粥来到二楼房间。
这次他不再直接闯进,先有礼的敲门。
子玫打开门见到消失三天的他立刻武装起自己,她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突然出现带给她莫大的影响,却只能静静地瞪着和三天前不大一样的他。
“你没下楼吃晚餐,所以我叫王婶帮你煮了一碗粥,你趁热吃了。”震桓在她退后一步时走进房间,然后把手中的碗放在茶几上。
子玫用一双带着距离的冰眸跟随着他移动。“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王婶告诉我,你一整天都待在房间没有下楼吃饭,中午她帮你准备的午餐也都没动一口就退回去。”震桓望着她脸上带着防备的表情。“你身体才刚复原,不吃东西,你是想再住进冰冰冷冷的医院是不?”
他不只是态度变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放柔,这样的他就像是记忆中的他,但是子玫没有被迷惑,她没忘记她出现在这金造的牢笼的理由,她更一刻不敢忘他口口声声的报复。她睨着他想在他脸上找出是什么改变了他。
“先放着好了,我过一会儿再吃。”子玫关上门,走到起居室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
“也好,海鲜粥才刚煮好还很烫口,等凉一点再吃。”他的口气还是一样柔顺。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对望着。情况变得尴尬,围绕在两人间的氛围更显得有点暧昧。曾经如此熟悉的恋人,现在却不知该和对方说些什么。
时间在一片静默中流逝,还是有人打破这一片僵持的气氛。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子玫闭上嘴,震桓直盯着地的脸,然后他做出一个令子玫惊愕的动作,他移动身子和她挤在一张单人沙发内。
“你……”子玫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先说。”对于两人之间亲密的接触,他一点也没有感到不自在。
子玫发现他神色自若,如果他可以,那她有什么做不到的,所以她逼自己冷静面对他。
“你如果还有别的事要忙,请自便,别让我耽误你。”她冷硬地说。
“你不想和我相处?”她的态度已经是那么地明显,他却还是问出口。
“我不想耽误你的事。”她撇开脸。
震桓没有被她刻意筑起的冷漠距离影响,五年前他可以融化她内心的冰山,现在也可以,而且只要一想到融化之后所得到的热情,他不自觉地又打起精神面对她。
“子玫,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他靠得她更近。
子玫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那件事,一颗心一时无法承受地整个揪在一起,她痛苦地闭起双眼,感受那段残忍的记忆重新被揭开,和当年一样她只能无助地让伤痛钻进她毫无防备的心。
“震桓,事情已过去那么久……”她知道她无法再对他扯一次相同的谎言。
他双手抓住她打着轻颤的小手,肌肤突来的接触让子玫更慌乱不安。“这五年多来,我没有一天不希望那一晚你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没有谎言,没有伤害,更没有心碎的分离。”
她不断地摇头,似乎不能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子玫,看着我。”他的手一用力,直到她抬眼望着他。深邃黝黑的眸子不再盛载无情眸光,俊美的脸庞不再冷峻。
子玫又何尝不是。每当夜深独自饱尝谎言欺骗他的折磨时,她何尝不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两人的爱依旧存在。
望着他不再冰冷的深眸,她多希望能抛开过去重拾美好,她会用满心的平他所受的痛苦,双臂紧紧地拥抱着他再次对他说爱他。
但是现实中是不可能有梦想。年轻时的她可以毫无顾忌地爱他,五年的成长教会她感情用事只会让她陷入另一段理不清的纠葛中。
“我以为你会和吕亮璞结婚。”子玫从他微愣的表情中抽回自己的手。
震桓对她这个疑惑感到不解,她是从何处得知他和吕亮璞的婚约?
“亮璞是个好女孩,可是我配不上她。”他又重新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