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再用一块地打发你走?这就是你打的如意算盘吗?”姚母以为她真的了解魏子玫这种人。“我告诉你,这次我什么都不会给,旧历年过后,震桓他爷爷就会回来主持他和亮璞的婚礼,到那时你就什么都无法得到。”姚母就不相信婚礼逼不走她。
子玫的心痛了一下,不过她的表情不变。早在震桓转身走出她的生命时,她将对他的爱锁在心底最保、最不易碰触的角落,因为她知道今生再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是属于和他同一个世界的吕亮璞的,拥有相同耀眼未来的两人才是最合适的一对。
“婚礼在五年前就该举行的。”子玫幽幽地说。如果震桓真能和吕亮璞结婚,她会献上她最深的祝福。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姚母将一切过错推到子玫的身上。
“不论你曾在五年前出现,或是现在重新回到震桓的身边,震桓永远不会爱上我,婚礼更不可能举行。”吕亮璞第一次开口,却语出惊人。
五年前当子玫第一次见到这个拥有人人称羡的背景的女孩,应该对她所扮演的角色而讨厌她,但子玫没有,她没有排斥这个一点骄气也没有的女孩,一如现在她也无法恶脸相向。
“就算他这样对你,你还是爱他。”子玫相信爱会让女人变得深情。
“你也是。”吕亮璞一眼看进子玫的内心。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真的爱震桓。”姚母气急败坏地说道。亮璞怎么可以和她站在同一阵线?!
子玫没有反驳,就算挖心掏肺的让姚氏夫妇知道她是真心爱震桓的,又能如何?两人如鸿沟般难以跨越的差距依旧存在,保存在他们脑海中门当户对的观念不会因此而消失的。
吕亮璞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子玫却站起身。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先告退。”
“哇!你还真的把这里当成是自个儿家啊!”姚母咬着牙嗤道,她暗中发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赶出姚家大门。
“我不在乎你们在震桓面前如何说我不是,我只想尽快离开姚家。”说完,子玫转身离开日光室。
姚母对她说的再难堪的话,也比不上早上自他口中说出的那一席话更让她无法忍受。震桓对她只有恨,他打算采取报复来平息五年来所受的折磨。如果能帮助他化解心中的恨,进而接受别的女人,那么她会留下来,直到他愿意让她离开。
五年前当她在他和孤儿院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时,就已放弃爱他的权利,如果能见到他和吕亮璞成为一对人人称羡的夫妻,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补偿呢?
就算心再痛,她也会咬着牙接受这个事实。
第七章
震桓瞪着摊在眼前的公文,纸上的黑字一个也进不了他的眼帘,浮现在他眼前的全是魏子玫被他毫不怜惜的吻所伤的表情,脑海里想的是不再确定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的报复。
经过那一个令人不愉快的吻已过了三天,这三天来他不断用公事折磨自己的身心,为的是不想让自己再想起那个该死的吻,直到前一刻,他终于承受不住而放下笔,恼人的吻立刻以火箭般的速度窜进他无防备的心,以强者之姿逼出他内心真正的感觉,也是他一直逃避的感觉。
他可以让事情像烟尘一样消失,但是他却执意将她重新纳入自己的生命中,是出于恨吗?他不再如同一开始那么确定,只知道自己正一脚踩进一直以来极力避免的感情漩涡中,而这个漩涡还是他一手挑起的,报复真能平息他心中的恨吗?他一直自问,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一道敲门声唤回他游离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对门外的人答了一句后,等着来人。
“嗨!震桓。”吴文峻推开门走进光线昏暗的办公室。
侯仕达跟在他身后也走进办公室,对坐在办公桌后的震桓轻点了个头表示问候,随即找了张沙发坐下。
“有事吗?”震桓面无表情的问。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吴文峻嘻皮笑脸地面对震桓。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对沉醉在爱河里,抽不出一点时间的你而言,来看我这个老友更是不寻常。”震桓一点也不卖吴文峻面子。
“所以我才要找猴子来,免得你真的把我轰出去。”吴文峻将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
“猴子,有事找我?!”震桓根本不相信吴文峻的理由。
“我们不苟言笑的侯仕达先生坠入爱河了。”吴文峻大声地宣布。
候仕达一听吴文峻的话禁不住皱起两道浓眉,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吴文峻那件事,他似乎有点以取笑他为乐,而不是真心想解决震桓心里的结。
震桓的眼神带着研究的意味看着候仕达。“仕达,真的吗?”
候仕达耸耸肩。他敢说是假的吗?“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没文峻说的那么夸张。”
“所以,仕达和你一样饱受女人之苦。”吴文峻自作主张地从玻璃柜内拿出三只水晶杯,又自作主张地打开酒瓶上的软未塞,在杯子内倒了八分满的酒。
震桓不喜欢他说的那句饱受女人之苦的话,但又无法出言反驳。
“谁告诉你们我在公司?”一通电话也没有就找上门来,除非十分确定他人在公司,否则这两个来意不仅只有此的男人不会直接找到公司。
“除了仕达需要解闷外,怡认为你应该休息,姚氏有那么多人撑着,不会倒的。”吴文峻没有隐瞒真正的来意。“怡认为我应该休息?”如果他没记错,怡已在今早出发到日本和日方接洽合作事宜。
“别怀疑,是她从日本打越洋电话给我,叫我来把你从一堆公文中解救出来,看来她是对的。”吴文峻拿了一杯酒递给震桓。“既然你心里有事,仕达心里也有事,不如大家来喝杯酒聊聊心里事。”
吴文峻向一旁的侯仕达挥挥手,示意他别呆坐于一旁,过来加入他们。
侯仕达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招谁惹谁,要和吴文峻演一出不合乎事实的剧,自己还得担任剧中陷入情海、爱不知名的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主角,以安慰“同病相怜”的震桓。
“你好像没什么资格加入我们,幸福的男人。”侯仕达稍稍发泄心里的不平。
“既然我是幸福的男人,那么就请由我来……”吴文峻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震桓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
幸福的男人,震桓曾经也是个幸福的男人,现在这杯酒却让他饱尝心酸的苦楚,他有点失笑,最后干了杯中的液体。醇厚辛辣的液体像穿肠毒药烧灼他的喉咙,第一口有些难以下咽,空无一物的一时无法适应,差点就反胃。
他又替自己倒第二杯。
“祝幸福的人。”他仰头一口喝干。第二杯的感觉就好多了,高达百分之四十的酒精含量开始麻痹他烦躁的心,安抚他浮动的情绪。
吴文峻和侯仕达皆错愕地瞪着震桓黄汤一杯接着一杯下肚,震桓喝酒一向很有节制,很少见他喝得这么猛,而且理由怪异。
当他又为自己的空杯子倒进第三杯时,吴文峻只有一个感觉,震桓的情况比怡告诉他的来得严重多了。
“祝你和媚柔。”第三杯喝起来简直是人间美味,震桓是笑着喝干的。
吴文峻没有阻止他将第三杯喝下肚,但是当震桓又为自己倒第四杯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地伸出手挡下他没命似的喝法。
“震桓,你这种唱法很容易醉的。”除了藉酒浇愁,没有更好的理由让他猛喝酒,而吴文峻今天的任务就是负责解开他心里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