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出卖你的身体?”震桓摇头冷笑,轻蔑的眼神直冷进子玫的心底。“我以为找到一个圣洁的女孩,结果是一个比妓女还不如的女孩。”
她绝不能在此时倒下,她硬是挺直背脊。
“那块地值得我这么做。”子玫逼自己用冷漠世故的表情面对他,尽避她的心已在泣血。
从小她就擅于隐藏内心的感情,现在她绝不能让震桓看到她泣血的心,就算他会恨她一辈子,她也必须让他离开得了无牵挂。
震桓面目狰狞,鼻孔翕张,深邃的黑眸燃烧着千百度的火焰,他需要爆发,他需要发泄,接着他扬起手。
子玫闭起双眼等着那一掌落下,过了几秒那预期的痛楚没有降下,她又睁开双眼,看见他因自制而扭曲的脸孔,恶狠狠的眼神似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说完,他转身走出她的视线。
子玫不知道自己对着空荡的门口站了多久,十分钟……三十分钟或更久,他转身离去时所留下的那句话一直回绕在她耳边,今生她不会再见到他了。
子玫关上门,门锁“喀”一声的同时,只为他一人开放的心门也同时落了锁。她背倚在门板上,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她无声地低泣,透着朦胧的眼看着左手中指上粗犷的男戒,她紧紧握在掌心,熨贴着她起伏的胸膛。
离别可以藉着时间来淡忘,那心痛呢?是不是要等痛到麻木的地步,才不会再让那噬人的痛侵入她的心?
别了,我的至爱。
※※※※※
姚怡在车上拨了一通电话给秘书,吩咐秘书把早上的会议延后,另外也取消了几个行事历上不怎么重要的的会,唯一麻烦的是早在几天以前就已经排定和父亲的午餐之约。
在姚氏她是挂名总裁,但是真正掌权的人是退居幕后的父亲,或许因为她是女人,父亲不放心将大权交到她的手上,也或许在父亲的心里仍是冀望儿子有一天能回到姚氏掌管一切业务。
唉!想到大哥,怡不禁要深深叹口气。
自从五年前那一件事发生后,他便自行辞去公司总经理的职务,没有经过父亲的同意就离开公司,他甚至没有说出任何理由,之后更搬出姚家位于仰德大道上的豪华别墅,独居在内湖和汐止交界山区的公寓。
现在他每个月会于固定的时间回家,但是怡知道大哥和家人的关系已愈来愈疏远,所以父亲对儿子的厚望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达成,而母亲深盼儿子回家和家人团聚的心愿也不是指日可待。
她一直不相信母亲所说的“实情”,母亲每每斥责子玫的出现而害得姚家鸡犬不宁,唯一的儿子更离她而去,接着就是以哭泣声做为结束,怡所能得到的讯息有限;和此事绝对有重大关系的父亲却一字不提,怡不知他是因为心虚,还是别有其他原因,总之,她是知道父亲绝对和此事月兑离不了干系的。
而她相信这一段陈年往事就快要揭露真相。
由于今天早上报纸上的一则新闻,又勾出她解开谜团的决心,她有理由相信见过子玫之后,五年前所发生的事就可以得到解答,藏于每个人心底的秘密就可以公开。
见子玫这件事绝对比和父亲的饭局来得重要,于是她毫不迟疑地在电话中吩咐秘书取消中午和父亲的饭局。怡收了线,将行动电话放回驾驶座旁的皮包内。父亲一定不能接受女儿无故取消饭局,罢了!晚上再编个理由解释她的失约吧!
※※※※※
怡站在加护病房外,透过玻璃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子玫。子玫紧闭着无时不散发自信眸光的双眼,两道秀气的眉毛似打结般拢蹙着,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左脸颊的擦伤让人看了怵目惊心,怡还注意到她左手上的伤和被固定高挂的左脚。
老天!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车祸啊!
怡不知道能不能进加护病房见病人,只好先到护理站问过值班的护士。到了护理站正好碰到值班的住院医生,于是她就先向医生询问子玫的病情。
“小姐,你是问加护病房的病人是吗?”年纪和怡相仿的医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美女。
“是的,她的名字叫魏子玫。”怡太熟悉男人看她的眼光。
“魏子玫,没错,她是昨天下午被送进来的。”医生不舍地移开视线,从身后的柜台上拿出一本病历。看病历的同时视线还不时往怡的身上瞄。
“她……身上的伤严重吗?”怡的语气有一丝的紧张。
“脑震荡、脸颊擦伤、左肩挫伤,左小腿严重骨折。”医生边看病历边说道。
怡的脸色随着医生的话变得愈来愈苍白,她无法想象这些伤发生在好友的身上,她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啊!
“她的伤……”她不知该用何种措辞来表达心里的担忧。
“脑震荡是病人还留在加护病房的原因,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病人最迟在今晚就可以移到普通病房。至于她脸颊上的擦伤,等消肿之后就会好很多了,而且应该不至于会留下疤痕……”医生详细地为怡做解释。
“应该?”怡不喜欢这种语意不清的言词。
“小姐,如果你是担心病人的脸颊会留下疤痕,你放心,只要照顾得当擦伤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怡闻言明显地松了一口气。那是当然,女人是非常在意这种疤痕问题的。
“至于病人左肩的挫伤是比较麻烦的一部分,病人一定是左肩先着地,以至于让肩膀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量,这是致命的错误,病人肩膀的挫伤得花好一段时间才可能完全复原,幸好没有伤及神经,否则我还真担心她的左手能不能恢复到和正常一样。”
怡手捂住嘴巴,眼底有着难以承受的难过,但是她仍静静地听着医生分析子玫的病情。
“脚上的骨折,昨天下午已紧急动过手术,未来只要经过复健就能恢复正常。”医生说完后就合上手上的病历,等着怡提出问题。
“她……病人有没有醒过来?”怡问。
“昨天下午她被送进来时,还相当的清醒,方才我进去查看她的情形时,她的精神也很不错。”
“可是我看她好像很不舒服。”
“大概是因为肩膀的伤和腿上的伤让她感到不适,我相信护士给她的药里面有一颗是确保能减轻地的疼痛的药。”此时医生所能做的也只是用药物来减轻她身上的痛楚。
“我能进去看她吗?”怡想更近看看她。
“当然可以。”医生怎能拒绝美女的要求。“不过时间不能太长,病人不能太累,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我知道了。”怡谢过医生之后,转身走进加护病房。
怡站在床尾,病床两侧摆放着一大堆维生仪器,子玫两条惨白细瘦的手臂各插着针,脸色还是如她方才站在外面所见一样苍白,不过至少紧蹙的眉头已微微放松。
“病人已经睡着了,所以请你别叫醒她。”一位护士走过来对她轻声道。
怡点头,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护士小姐,请问病人有家属过来照顾吗?”
“早上有见到一位老妇人过来,我想她应该是病人的母亲吧!她来了一下和病人说了些话又离开。”护士说。
“谢谢你。”怡对护士颔首,视线又移回躺在病床上的人儿。
老妇人?一定是自小照顾子玫的院长妈妈。原来子玫离开台北后是回到桃园的孤儿院,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几年来她到孤儿院几次都未见过子玫?院长妈妈也不曾告诉过她子玫和她有联络,难道子玫是故意不让她知道她的行踪?但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