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她远一点。”黑絷最后忍不住,欺到那男人身后警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阁下有什幺理由阻止一名男子追求他倾慕已久的女子?”
他从容以对。
和黑絷会说的话好象噢!白菱看着这名男子的双眼一亮。
“白菱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根本没有机会。”黑絷不是滋味极了。
“是吗?男未婚、女未嫁,白菱姑娘有她选择的权利。”他风度翩翩,转向白菱给予一个迷人的笑容,“大唐开放风气日盛,我绝对有气度接受一名从良的名妓。”他向白菱伸出了手。
咦咦咦?白菱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菩萨接到她的祈求吗?怎幺好男人一个接着一个送给她?
不过,她不贪心,也不是每个人都行,她伸出手──拘住的是黑絷的颈项。
拉下黑絷,就是一记热情的拥吻。
“这这这……成何体统!”那侠士失了从容,直指白菱惊世骇俗之举。即使是在妓院中,逾越了拥抱的男女之事也是关了门再说啊。
交缠的唇皆带着笑,吻得更是难分难解。
那侠士拂袖而去。
“够了、够了,他的气量没你好嘛。”白菱脸红的推开黑絷,这家伙也配合过头了。
“如果妳吻的是他,看我有没有气量。”他笑得像是只餍足的狼。
呃?黑木炭什幺时候学会表达他的嫉妒了?记得她说要继续当花魁时,他气得七窍生烟,却一句话都没说,惹得她更想逗他。
“即使有再像你的人出现,他都不是你,我绝不会给别人这样的一吻,因为我早就选了你。”她轻佻的举止已经是根深柢固的习惯,欲轻薄她的人要出现她挡也挡不住,但她的心是属于他的,他懂吗?他懂吗?
“这下妳不选我也不行了。妳这幺一闹,醉月楼中还有谁不知道我们是相好?”
而且马上会传得全长安人人皆知。他乐见这样的结果。
“闹?我这哪算闹?醉月楼本身就是一场闹剧。”
而且这出闹剧即将谢幕。她有预感。
第九章
醉月楼的确落幕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九王爷派了大批人马直逼醉月楼,姚翠娘对白菱只有一声交代,就是“逃”!
“絷,我们要逃到哪里?”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心情莫名兴奋,犹如将要出游。
“哪里都不成问题。”只要离开醉月楼就行了。牵着白菱,黑絷好心情的笑了。
头上隐隐传来谈判的声音,是姚翠娘与九王爷派来的差役。
白菱与黑絷正身处于醉月楼的地道中。出了地道,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逃呢……
“去扬州一游如何?”那是仅次于长安的大都,她向往已久。
“有妳相伴,哪儿都成。”
***
扬州,烟雨迷蒙,多美女。
这是从未到过扬州的白菱对它浅薄的印象。
从长安到扬州,逛逛停停花了一旬的时间,一路上,他们都走水路,从大船换小船,从雇小船到自个儿买一艘花舫,如今已优闲地在人工运河上游览名胜。
“白菱是妳的本名吗?”黑絷突然好奇一问,白菱偎在他的怀中。
“『白菱』是我的想望。”白菱、白菱,身处在淤泥中的菱,却希望白白净净的不被泥所污。
黑絷了然,“那幺黑絷就是我的身分了。”
“黑暗中的执法者?当初我可以为你是九王爷的跟班呢。”白菱有些俏皮的讥诮。
原以为他只是比普通人厉害点的跟班,没想到是连武林榜都请不动他的隐世高手,这下子,完全符合了她当初的想望。
“我了解妳语气中轻蔑的原因,妳这个大小眼的小东西。九王爷的随从这身分是幌子,说我是不能见光的刺客反而贴切,瞧妳当初知道我身分时高兴成什幺样。”他亦轻声取笑。
“高兴得三天都睡不着呢。”没什幺好隐瞒,她势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初她还嫌弃过身为王爷跟班的黑絷呢!因为……因为她哪知道如今的黑絷对她有多重要,总不能在那时教她一见黑絷就饿羊扑狼似的……虽然之后她“扑”了很多次。
哎呀!瞧她在想什幺,羞死人!
看出白菱的胡思乱想,黑絷揉了揉她的头,给了宠溺的一笑。
静谧的氛围中,一艘花舫悄悄驶近。
“船夫,小心,要撞上了!”白菱首先察觉另一艘船的船夫正打着盹,起身警告。
转舵已来不及,两艘花舫的头与尾相吻。
一切在须臾间发生。
?煞!?煞!有两人落水,水花齐天高。
其中一人是白菱,她站得高,重心不稳,便掉了下去。
“白菱!”黑絷在白菱落水的同时也跟着跳下。
水质清澈,水中有两个影子,不及细想,黑絷拉起那红白相间的衣裳,她如瀑的黑发、窈窕的身段、细致的五官。
她……不是白菱?!
“咳……咳……救命啊!我怕水。”那人拚命挣扎,紧箍着黑絷。
与白菱像极了。拥着陌生女人在水中,黑絷一瞬间呆愣。
“絷,快领她上去,入冬之际的水温她似乎受不住啊!”白菱在一旁低叫。白菱会泅水,她是农家的女儿,底子健,就连秋冬之际也不知在家门前的水塘玩过几百次。
“白菱,妳落水,我救的是妳。”上了花舫,黑絷恍恍惚惚,还未从惊吓中回神。
如果白菱不会泅水、如果他晚了一步……他不敢想象后果。
“现在还讲这个做什幺?”白菱接下船夫带着歉意递来的干布,将干布披上最狼狈的那人。
那同白菱一块落水的姑娘,还紧攀着救她的浮木──黑絷。
“姑娘,妳还好吧?”白菱试着拉开她,无奈她的手抓黑絷抓得死紧。
“咳!咳咳!喉咙好痛……鼻子也好痛,咳咳!我没办法……没办法呼吸。”她咳呛得厉害。
“慢慢来,不要反而又被自己噎到,妳只是喝了几口河水,等一下就没事了。”叹口气,这人是打出生开始就没下过水吗?
“咳!我好难过啊……咳咳!王八羔子,有人这幺驶船的吗?居然打起盹来……咳咳咳!”那女子呛得是唾液与眼泪满脸,却不忘怒骂。
这女子真是有趣极了。
“姑娘,妳先顾自己顺气吧。”白菱拍了拍她的背。
满脸赧色的船夫又递来一块干布,白菱唇边带着笑,替黑絷擦拭他湿漉漉的黑发与身子。
“菱……”黑絷皱眉头,这女人呛也呛了、骂也骂了,手说什幺就是不放开。要不是有白菱在,他会将这女人再丢回运河中。
“没关系啦。”她懂黑絷的不悦。
白菱完全不在意这女子死搂着他,黑絷只好无辜地高举双手以示清白。
一时之间只听到陌生女子拚命顺气的声音,她原本大喘着气,接着声音渐小,不消多久,安静了下来。
“哎呀!”那女子似乎终于发现自己紧抓着黑絷,“对……对不起,我一慌张就会失了准头,我有没有抓痛你?”她急猛地抬头。
这一抬头,可把黑絷的魂都吓掉了。
她颊如桃,唇似樱,酥胸微颤、腰如柳枝……
这女人的外貌与打扮根本是白菱的翻版,年龄甚至比白菱还轻上几载。
“放开。”
不知为何,他非常不想接近这名女子,不想与她有丝毫牵扯。
“啊?”
“什幺?”
白菱与那女子同时一忡。
“我说放开我!”黑絷毫不留情地大吼,推开一直死赖在他怀中的女人。
“真有趣……第一次有男子如此嫌恶我的投怀送抱。”出人意料的,这被黑絷救起来的女子不惊反笑。
“絷,我从未听你大吼过呢。”白菱捂着耳朵,被吓到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