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玫满意地模了模他的头,离开休息室,顺手关上门。
她刚离开,米宝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打开门,朝著门外探头探脑。
走廊上静悄悄的,壁灯照出温暖的黄色灯光,长长的走道不知通往何处,诱惑著孩童旺盛的好奇心。
余米宝大眼珠转了转,溜出了休息室,沿著走道向前走。
走著走著,穿过几重走廊,他来到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厅。
宴会厅里正举办著一场私人派对。
铺著洁白绣花餐巾的餐桌上,摆满了香槟与精致可口的甜点冷盘。一团乐队在会场的角落演奏著乐器,椭圆形的舞池里,成双成对的男女,随著音乐跳著煽情暧昧的贴面舞。
陶醉于舞曲与暧昧氛围里的男女,无暇分心注意矮小的米宝。他先是溜到餐桌旁,吃了两个水果蛋糕,然后好奇地穿过宴会厅,走出通往后花园的大阳台。没多久,他来到一片幽静的浓绿树丛中。
周遭寂静又昏黑,偶尔传来几下虫子唧唧的叫声。突然,有个酥麻入骨的娇嗲女声从树丛一角隐约传来——
“你好没心肝,这么久都不来找人家!”
余米宝睁著好奇的大眼,拨开树丛,向著声源看去——
橘黄色的花园造景灯下,一名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靠站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性感的薄唇懒洋洋地轻扯著,漾出漫不经心的淡笑。
发出嗲声的美艳女郎,将半个身子挂在男子的身上,双手已经滑进男子深蓝色的丝质衬衫里,在结实的胸肌上挑逗似地滑动。
女郎穿著紧身低胸小礼服,胸部之间深深的阴影,轻易撩拨正常男人的感官。她仰起化得极为精致的脸,红泼泼的性感丰唇,对著男子发出撩人的邀请。
可惜男子似乎对吃唇膏没有多少兴趣,漂亮的眼眸心不在焉地在四周游移,懒洋洋地说道:“我好像听到一点声音。”
“没有啊。”女郎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转而又发出腻人的娇笑,将手从男子衣襟里抽出来,转而揽上他的颈项,傲人的前胸轻贴在男子身上,“靖阳,你太敏感了。”
“你不怕狗仔队吗?电影红星宝莉的这副模样要是见了报,可是轰动性的娱乐八卦。”男子低头瞄了瞄贴靠著他的傲人双峰,揶揄地笑道。
“我求之不得呢,就怕你会不高兴。”宝莉将红唇凑到男子耳边,轻轻地吹气。
宝莉说的是真心话,眼前的男子不是寻常男人,而是鼎鼎大名的傅靖阳。他出身显赫豪门,是建筑世家傅氏王国的第三代,也是航运集团“翡翠实业”的总裁。
他高大挺拔,俊美得连明星都自愧不如,出手阔绰,无不良癖好,是全台湾女人的梦中情人。
若是能够俘虏到这样一个钻石级的男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愿意!她还巴不得他和她的绯闻,能够传得人人皆知呢!
可惜惯历花丛的傅靖阳,早已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至高境界,美丽的女人对他来说,总是得来太过轻易,因此美艳如宝莉,即使使尽浑身解数,也仅能博得他冷淡的笑容与短暂的停留而已。
对于宝莉话中的暗示,傅靖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伸手松开衬衫的两颗钮扣,今晚是从小玩到大的哥儿们、幸运星饭店总经理侯旭淮的生日派对,他一个高兴,喝得有点过了头,此刻再被宝莉紧紧黏在身上,只觉得浑身躁热难当。”
宝莉误解了他的意思,贴靠得更紧,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他的身上了。
“靖阳,吻我……哎哟!”旖旎的情景突然被宝莉的尖叫打断。
“怎么了?”傅靖阳皱了皱眉。
“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人家这里。”宝莉捣住臀部,睑上露出疼痛的神色。她回头张望一下,仅仅看到斑驳黝黑的树影,“可能是树上的果子。”
“是吗?”傅靖阳抬头瞄了瞄黑黝黝的树顶,现在是冬天,会有什么果子?
“不管了,你帮人家揉揉。”宝莉甩去脸上迷惑的表情,媚笑著拉过传靖阳的手,就要往臀部按去,可是紧接著她又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飞快地伸手捣著后颈。
“你又怎么了?”傅靖阳开始不耐烦了,酒气涌上,连带著脾气也暴躁起来。
“真的有东西打我!”宝莉苦著脸轻呼,捣住后颈的手松开,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响,佩戴在颈间的钻石顷链突然进裂,碎钻像闪光雨珠似的落下,洒落到草丛中。
“我的项链!”宝莉心痛地叫了起来,弯下腰就要往地上模去。
暗靖阳不耐烦地拽起宝莉的手腕,“别找了,天这么黑找得到吗?”
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也烦了。
“可是这值一百多万啊!”还是赞助商两周前送给她的,她还没有戴上两天呢!
“明天去‘瑞盈’再挑几条就好了。”傅靖阳越来越不耐烦。
“真的吗?那我不客气了,多谢靖阳。”宝莉顿时眉开眼笑。
“瑞盈珠宝阁”是“翡翠实业”旗下的一间珠宝首饰店,经营的首饰太多由名师设计,价格昂贵,品味一流,每季配合当季时装上市的饰品,都是上流时尚界趋之若骛的抢手货。
“我要进去了。”傅靖阳烦躁地说道。
他是真的喝多了,头昏脑胀的,只想睡觉,此刻性感的宝莉对他的诱惑,远不如柔软的床铺来得大。
他甩了甩头,刚要转身离开,一块硬邦邦的小石块突然从树丛中飞出,正好击中他的右边嘴角。他闷哼一声,伸手捣住嘴。牙龈被震得发疼,掌心湿濡濡的,他摊开手一看,竟然染满了血。
“靖阳,你流血了!”宝莉指著他青肿的嘴角,紧张地叫了起来。
“谁在那里?!”傅靖阳勃然大怒,一双喷火的眼睛,直瞪向石头飞出来的树丛方向。
回答他的是几下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著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想跑?”傅靖阳愈加愤怒,拨开茂密的树丛,只见有个矮小的黑影在远处一闪而过,地上赫然躺著一副橡胶弹弓。
他捡起弹弓,黑眼中火星直冒,“看我怎么收拾你!”
“靖阳,要不要叫警卫?”宝莉对著他奔远的背影唤道。
“不用!你先进去!”傅靖阳头也不回地吼,大步朝那背影的方向追去。
那个矮小的背影自然就是顽皮的余米宝,他闯了祸以后就想跑,然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又怎么跑得过手长脚长的大男人?他才刚溜到花园中央的泳池边,就被傅靖阳从后赶上,一把拎了起来。
“臭小孩!干了坏事就想跑?”
“不是我!不是我!放开我!放开我!”
余米宝被拎著衣领,摆月兑不了,身体在半空中扭来扭去的,嘴里大声叫嚷。
“还敢不承认?明明就是你!你妈妈没有教你怎么学好吗?”
“呜呜,我没有妈妈!呜呜!坏叔叔欺负小孩,坏叔叔要谋杀!”余米宝不但毫无悔意,还扭得更用力,叫得更大声。
“没有妈妈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臭小孩,立刻向我道歉,否则把你扔进水里去!”傅靖阳被他气得头壳冒烟,作势就要把他往游泳池扔去。
他原意只是想吓唬一下这顽劣的小孩,并不是真心要把他扔到水里去。然而余米宝哭号得像杀猪似的,扭得比小野猪还要用力,傅靖阳原本就头昏脑胀,这时被他搞得更加心烦意躁,真想把他直接扔进水里去算了!
就在这时,一束光源突然打在他们身上。
“你干什么!?放他下来!”
有个女人尖叫一声,冲了过来,一把将余米宝从傅靖阳手里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