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的睡美人!”他抱住她,脸上漾著异常惊喜的笑,声音显得很激动。
“你这么粗鲁,睡美人都被你吓醒了!”靖童伸手抱住宗澈的颈项。
“你到哪里去了?”他问。
“你到哪里去了?”她也同时问。
他们相视著笑了起来。
宗澈说:“我去了你的订婚会场了。”
靖童十分惊讶,“你昨晚不是跟爷爷说你要回南部吗?连饭店房间都退了,害得我好难过!”
“昨晚本来是打算立刻回来的,但是心情不好,不想开车,就随便找了个酒吧坐了一晚,早上才开车。可是到了半路又后悔,难受得要命,于是又折回去了。”他说,脸上露出了非常希罕的腼腆表情。
“你后悔什么?”靖童低声问。
“后悔不该任你选择,万一你选了那个姓迟的家伙,我可怎么办?于是就折了回去,打算去会场抢人!”
“原来你是笃定我肯定会选你,才这么‘大度’的!可是大度也不过持续了一晚而已!”她笑他。
他嘿嘿地笑了一下,又说:“结果我去了一个没有女主角的订婚宴。我到处找你不著,就猜你也许过来这边找我了。”
子建终于还是没有放弃,当她想到他孤零零地站在会场,身边都是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时:心情会是多么尴尬和悲伤,她原本明亮的眼眸不禁黯淡下来。
“不许再想迟子建!他要是个男人的话,迟早会恢复过来的。从今以后你的心里只想著我就够了!”他不满意她的心里还装著别的男人,抱著她的手又紧了点。
“你这蛮横的家伙!”她捶了他的肩头一下:心里却觉得很甜。
宗澈开怀地笑著,将她整个抱起,向旅馆走去。
“干什么?放我下来,你的员工都在看!”她被他的举动羞红了脸。
“看就看了,怕什么!我现在要抱我的新娘进我的地盘!”他高兴地笑说。
“我还没有答应要嫁给你!”
“你都离家出走来投奔我了,不嫁给我还能嫁谁呢?”他笃定地笑说。
“不行!我要先跟你约法三章!”她嚷道。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低头看著怀里的她。
暗靖童咬牙,说:“第一,以后不许撇下我。第二,以后不许撇下我,第三,还是以后不许撇下我!听到没有?”
“为什么?”他问,不禁站定了脚步。
“因为我不想再尝到失落恐惧的滋味了。”她低声说。
宗澈低头定定地看著她,她的话里有著害怕,她的眼里有著残留的脆弱,他突然明白了她的心结。
原来他任性的行为,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心被触动了,他暗暗答应,嘴里却说:
“那你以后要看牢我。”
“怎么看?你一个大男人,我……”她感到有点气恼,嚷著,唇却突然被堵住?。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激情热吻,然后贴在她唇上轻声笑说:“就这样看……”
声音就此消失。
尾声
两年后。
清晨,鸟儿在窗外的山谷叽叽喳喳的叫著,空气里有股新鲜的绿野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暗靖童打扮整齐,拿过房间里椅子上的小提琴后,看了看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
“阿澈,我走了啊。”她走过去蹲在床边轻唤他的名字。
“唔……”回应她的是一声睡意浓重的声音。
辛兆和亚媚昨天结婚,他身为主婚人,高兴起来喝得多了点。
她怜惜地揉了揉他的乱发,问他:“你真的不去听我的音乐会吗?”
“唔……”他将脑袋埋进柔软的大枕头里,回应她的还是一样的声音。
靖童站起身来:心里有一点点失落。
向来知道他不喜欢古典音乐,每回进演奏厅都无精打采要睡著似的,所以她也不强求他去捧她的场。
只是今天是双重特别的日子,既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她首次举办个人音乐会,这个令她骄傲的日子,他不在场的话,总是好像缺少了一点什么。
不过看他睡得这么熟,她不忍心再吵他,帮他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问。
她刚离开房间,宗澈立刻睁开了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飞快地进了浴室梳洗,对著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偶尔向著镜中人露出得意且神秘的笑容。
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再怎么粗心,也不会忘记的。
而且老婆首次开演奏会,身为老公的怎么可以不去捧场,即使他再怎么听不进去沉闷的古典音乐,也要给她拍烂手掌!
他穿戴整齐,伸手模模口袋里特地为她挑选的礼物,那是一条月牙形的水晶项链,像极了她笑起来时的眼眸。
他笑了起来,想像今夜她收到礼物时会有的惊喜,笑得像个带著心爱的宝贝,要去向小情人献宝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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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两年前已经远走他乡,去了美国深造,傅靖童依旧留在原来的乐团,精湛而充满感情的琴艺,日益为人所喜欢和称道。
今晚靖童的个人小型演奏会,在一问玻璃建造的演奏厅举行,明亮的灯火使得透明的演奏厅,在夜色中显得辉煌灿烂,而顶上更是全玻璃设计,抬头就可以看到弯弯的月亮与闪烁的星光。
演奏会名为“梦幻之旅”,正好与梦幻般的舞台设计相得益彰。
暗靖童在掌声中走上台,她穿著白色的吊颈长礼服,优雅而美丽,她向著台下报以灿烂的微笑。
她笑眼张望观众席,赫然发现,宗澈竟然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他难得穿上了剪裁合身的西装,向来桀骛不驯的黑发整齐地梳起,精雕细刻的男性脸孔,灿若星辰的深邃眼眸,还有唇边逗弄她的一抹微笑,英俊得叫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如果今晚有评选的话,他绝对可以当选为全场最俊美男士。
而事实上,他在她心中,就是最英俊的男人。
视线与他胶著,傅靖童盈盈地笑了起来。她幸福得就像绑在柱子上的气球,若没有绳子牵著,就会轻飘飘地向上飞去。
她不知道她此刻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甜蜜,醉人的甜蜜。
演奏会开始,她忘记了原先准备好的开场白,也忘记了原先的演奏安排。她清了清因高兴而沙哑的喉咙,笑说:
“首先要感谢各位来捧我的场,我勤练小提琴这么多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场蚌人演奏会,今晚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我非常的高兴。我会尽力为各位献上最好的音乐,也希望各位能够享受今夜的梦幻之旅。
接下来,先给各位送上一首‘夏夜的海洋’,它不是一首有名的曲子,也许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听过,但是它却是一首对我和我先生,有著特殊意义的曲子,希望大家会喜欢。”
她轻柔地拉起了提琴,琴声优美悠扬,充满了梦幻的柔情,像在述说一个爱情的故事。
她用著轻柔而磁性的声音说:“这是一首关于初恋的曲子,说一对少男和少女,在夏天的夜晚牵手并肩看海,柔和的月光照亮了他们的身体,照亮了他们的眼睛,照亮了沉睡中的大海。他们对著月夜的海洋祈祷,希望能一直这样地老天荒。”
她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著宗澈,她笑得弯弯的眉目,就像弯弯的月儿,他的眼睛就像深沉的夏夜海洋。
宗澈想起了那一年的夏夜,她穿著白色的睡袍,为他拉琴,她当时也是这样对著他笑,她笑得那么美丽。
宗澈突然明白了,那是爱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