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已经懂得用孩子来威胁我啦?”他眼中闪着愤怒、鄙夷的光芒。“现在,你哪里都不准去,只能乖乖地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才不管你要去哪里。”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不明白自己怎么还能够站在这里任他羞辱。“你一定会为今天所说过的第一句话付出代价。”她愤愤地说。随即取来皮包掏出车钥匙,准备离去。
他一个箭步跨向前,冷不防地用力捏住她的手腕。
“你干什么?”她大声叫嚷。
他不说话,只是使劲转动她的手腕。
“啊一”她一声尖叫,因疼痛而松开手,钥匙随之滑落。
他敏捷地接住钥匙,塞进口袋。“怀着我的孩子,你休想离开特富野,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搬出我的卧房,其余的房间任你选,进去就给我好好待着!”说完,他旋即大步冲出去。
绛雪全身像被抽干了似的,软绵绵地倒在椅子里。她的胸脯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全身打着颤,脑中一片空白。
然后,她站起来走回卧室,开始有条不系地整理行李,她并不是像征性地只移走几样东西,而是清除了她所有存在的迹象。这个死王八蛋石苍辉,她发誓要他为这次的行为和言语付出代价!
如果他想点燃战火,那么,她会陪他打出漂亮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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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绛雪在苍辉准备外出工作时,抢先一步挡在门口。
“你不在的时候,我要怎么联络你?”她的语气极冷淡。
“你干么联络我?”他讽刺地同。
“我怀孕了,随时都有可能摔一跤或流产。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你的意思是一”
“我不奢望意外发生时你会在我身边,但是如果车子在的话,我起码还能够自救。”她的口气仍是一贯的淡漠。
他无法反驳这种辩词。他抿着唇,在给她机会离开和孩子的安危之间沉吟许久。
终于,他掏出钥匙放在门口堆放工具的小木桌上,但是手仍然压在上面。“你保证你不会逃走?”“如果你不信任我,大可把钥匙收回去。”说着,她低下头,模了模微微隆起的月复部。“如果你想拿宝宝的生命当赌注的话……”
“好了!”想到孩子,他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他把钥匙塞进她的手里。
“谢谢。”她冰冷而礼貌地说,嘴角随之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现在可以让路了吧?路神。”他盯着她横在门口的身躯。希望它移开一些o
“哦,当然。”她侧过身,让他走出去。
才走没风步他就回过头来,“你下午是不是要到市区作产前检查?”
“没错。”她的眼神一阵闪烁。“你干么问这个?”
“今天我会提早回来一”
“为了送我去做产前检查,以尽你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她挑了挑眉,继续讽刺他。“还是怕我趁机溜走?”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你今天就好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他警告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拉开车门,跳上驾驶座。
直到她确定苍辉的车已经开出特富野,她才回房搬出行李箱丢进汽车后座。她曾经发誓要他为昨天的一言一行付出代价,现在她就要付诸行动。但是她不会走得太远,如果他真的有心,找到她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经过“富珍牛肉面店”时,门板上那张红色的租屋广告立即攫住绛雪注意力。上天真是太仁慈了,竟然马上就让她找到栖身之地。
她把车停在面店前,直接走向柜台,还未到用餐时间,店里零零散散地只坐了二、三个客人。
“你要吃面还是喝啤酒?”富珍从柜台后抬起头问。
绛雪的食指朝上一指。“我要租楼上的房间。”
盎珍偏着头,怀疑地盯了她半晌,“石家的房间不够你住的吗?我不认为你真的需要这个房间。”“以前不需要,但是现在需要。”
“石苍辉那只自以为是的沙猪把你惹火了。”
“没错。”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目前不知道,但是他马上就会找到我,因为我并没有刻意躲他。”
“难道你不怕他把你揪回去毒打一顿?”
她摇摇头,露出一朵轻浅却自信的笑容,“不怕,他或许是条笨猪,但绝不会是条会打人的猪,这一点我信得过他。到时候他或许会气冲冲地冲进来,拎着我的领子强迫我回家。但是在他未开窍之前,我绝不会回去。”她说得清晰而坚定。
“开什么窍?”富珍的手肘放在柜台上支住下巴,显然已对他们的故事发生兴趣。
“譬如说我不是他的前妻。他曾吃过女人的亏,但不是我给他的,我再也不要背这个黑锅了!”
盎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点点头,露出难得的满意表情。“好,房间是你的了!”
绛雪笑眯了眼,“阿珍,谢谢你!”
“谢什么?我向来最喜欢看到男人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苍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咦?这是什么论调?
“啊?”富珍果然是一头雾水。
“呃——我是说,那个一”简直像是脑筋急转弯嘛!“苍辉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啦!”亏她掰得出来。
看着绛雪那副急于辩解的模样,富珍卟哧一声笑了出来——谁都看得出来她十分在意石苍辉,但是像安富珍这般世故的女子,自然不忍点破。
“对了,你有端盘子的经验吗?”富珍突然问道。
“没有。”绛雪摇摇头。“你缺人吗?”
“嗯,我一个人既管煮面又端面,还要结帐,偶尔还要客串总机欧巴桑,年轻的时候还可以,现在已经不行喽!”
绛詈考虑了半晌,发现自己还满意这种状误解。“如果你不排斥请一个孕妇当服务生的话,我倒很乐意为你效劳。”
盎珍睁大了眼。“你怀孕了?”
绛詈笑着点头。“已经两个月了。”
“那只该死的猪竟然让你怀着身孕离家出走?太过分了!”富珍最见不得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别怪他。离家是我自己的意思。”
看着绛雪那副沉着坚定的模样,富珍也不好意思再生气——当事者都不气了,她气啥?于是她顺了顺气,关心地问:“你的体力负荷得起了吗?”
“没问题。而且我相信适度的劳动有益于母体健康。”
盎珍微微一笑,仿佛很满意这个回答。“那么工作是你的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明天。因为下午我必须到市区做产前检查。”她笑着说,没想到离家之后的发展竟然如此顺利。
“好,那我现在带你去看房间。”
绛雪拎起行李,尾随着富珍爬过几节楼梯,进到二楼的小房间。
房同老旧而狭小,但是非常干净、整齐,虽然不能和石家的卧房相提并论,但绛雪并不以为意,因为她所需要的,只是—个看不到石苍辉的私密空间……
苍辉回家时就注意到厨房的灯没亮。他担心地皱了皱眉,直觉地奔进厨房,但是厨房空荡荡的,往常餐桌上那几道令他闻香而入的热腾腾的菜肴已不见踪影。
“绛雪?”他急急地唤道。
但是除了细微的风声之外,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仓皇地搜过楼下之后,他马上动身上楼。“绛雪?”他又唤,声音竟然微微颤抖。
他打开三楼所有的电灯,仍然看不到绛雪的身影。他觉得像是当胸被踢了一脚,颓然倒在偌大的床上。他万万没想到她会真的离开,他一睦以为她会挺身而出,抗争到底,就像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