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她一手扠腰,一手指向他的头巾,“你干吗把头发包成阿拉伯人的模样?害我以为看到阿拉伯人的鬼魂咧!”
他仍兀自笑个不停,“妳这副模样好像一只茶壶顶着一个大包包喔!”说着,还用食指压那肿包。
“会痛啊!”她毫不客气拍下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拉下他头顶上的浴巾,“包这个做什么?无聊!”他的湿发立即被泻下来。
“洗头不用浴巾擦拭,不然要用什么?胆子小还怪人,真是的。啊!我明白了。妳会怕鬼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从实招来吧!”
“招你个头!”她忿忿的把浴巾抛向他脸庞,“改天焕我坐在你面前,看你突然惊醒乍然见到一张大饼脸会不会被吓到。”
他不理她说的,拿着浴巾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湿发说:“我肚子饿,去煮碗面或炒饭给我止饥。”
校旋站在镜子前,小心翼翼模着肿包哀叹,她乖乖睡觉,也会天外飞来横祸。
“听到没?”见她没回应,令他不悦的大声说。
“听到了!”她转身就要下楼去煮面。
她总觉得不太对劲!搔搔头,步出房门,抬起头望向走廊的窗户,外面乌漆抹黑,她急忙看着挂在廊壁上的时钟,时钟指在一点,她啊的一声,又冲回房里。
她气急败坏的斥责他,“你有病啊!半夜不睡,挖我起来煮消夜;还有,你怎能进到我的房间,我明明有锁门啊!”
余瑞霆窃笑她的后知后觉,神经线有够大条。
“妳是我家的女佣人,我要几点吃消夜妳就要去准备,不得异议,除非妳不做了,那就另当别论。至于妳的第二个问题,我家每个成员都有一把万能锁,能打开每件房间。所以,妳不用费事锁门啦!”
他傲慢的语气、轻忽的态度,让她气得牙痒痒的,神情严肃的说:“我要抗议,你不尊重我的隐私权,所以,我也没有义务煮消夜给你吃!”
余瑞霆慢条斯理的下床踱到她的面前。“抗议无效。妳可以去询问生病而休息的前任管家,妳就会知道她也遵照命令不锁房门,这样妳的心理有没有舒坦些呢?”
她的眼底有着不相信的神情,“她都不曾抗议过吗?”
“没有。她也建议我们别锁门,好方便她打扫整理。”
“这太离谱了!打个比方好了,假如我有果睡的习惯,你们任意进入我的卧房,那不是挺尴尬的吗?”
她的假如,使他的眼光放肆的在她身上绕了一圈,然后大笑出声。
余瑞霆夸张的笑法,令伍校旋羞红了脸,“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说假如,你不要乱想!”
“呵、呵,谁会对一堆肥肉感兴趣?当然啦!除了性饥渴的男人例外。”他斜瞅着她,“而我相信妳也没有勇气果睡吧?喏!今晚我不就证明我是对的。”还故意按她额头上的肿包两下。
士可杀,不可辱!她眯着眼,心一横,一脚踹上他的胫骨。
“哎哟!妳居然踢我?!”他抱着脚跳着喊着痛,“痛死我了。”
“活该!”她一把扯下披在她肩上的浴巾当武器,猛甩打他,“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你太恶劣了!”
余瑞霆怎么也没料到,她生起气来会这么凶,拐着疼痛的脚闪躲着。
可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力气远胜过她。他乘机一手拽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圈住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伍校旋用力挣扎着。
“不放。”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让他再次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妳发誓不再打我,我就放手,否则,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伍校旋感到不自在,深吸一口气,“好啦!我答应。”
余瑞霆立即放手,随即瘫躺在床上,“我饿死了。”
“你晚餐没吃吗?”她心软的看着他有勇无力的模样。
“有啊!但是我又饿了。撇开妳的职务不说,想想晌午我救了妳一命,妳为我做牛做马都不为过,何况只是煮消夜这种小事。”
“好啦!我立即去煮碗面,可以了吧?大恩人。”她翻个白眼,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现在,大恩人,请移动尊脚,和我到厨房吧!”
爱吃?就把你养得胖胖的,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笑我。她在心里打算着。
※※※
伍校旋把热腾腾的蛋炒饭、蛋花汤放在桌上。
余瑞霆慢吞吞的到来。“煮好了,那么快?”
伍校旋趴在桌上注视他,“你好会模,到现在才来。我没下面,因为没有材料可以搭配,肉要解冻太麻烦,所以吃炒饭。”哦!她好像睡喔!
余瑞霆喝着汤,一手从睡衣的口袋掏出一条药膏递给她。“给妳。”
“做什么?”上面以法文写成分,她根本不知这条药膏的作用。
“给妳擦额头的大包包,那时是青草淬炼的膏药,对消肿化淤血很有用。”
伍校旋眼珠骨碌碌的转,抿唇地笑,“我明白了。”这代表他的歉意。
“呿!”他对她的笑不以为然,“妳要胡思乱想是妳的事,不过,把妳那副碍眼的笑容收起来。”
伍笑旋却更咧嘴笑着,得意的朝他眨眼,“我就是要认为你是在向我道歉,怎样?”她边说边抹着药。
“神经!”他吃着饭,仍不忘和她拌嘴,“小心昙花一现,乐极生悲。”
她想睡了,无力再和他辩。“我要去睡了,你慢慢享用。”
她打着哈欠就要越过他回房,不了手臂却被他拽住,“你又要干嘛?真啰嗦耶!”她暴躁的瞪着他。
他头也不抬,更无视她喷火的瞳眸,拉她重新坐下,闲闲的瞄她一眼。
“不许走。等我吃完,把碗盘洗一洗,我讨厌脏乱。”
“你有毛病啊!现在都几点了,还要我伺候你用完餐再清洗碗盘?!”她气得在他耳边吼叫,“吃完,你就上楼睡觉,眼不见为净,你懂不懂?又不是要你抱着空盘子睡觉。”
余瑞霆把她的脸推开,“请不要在我耳畔大声说话,很吵耶!”他仍不动怒,好脾气的睨着她。“反正照我说的话做就是了。”
“我明白了,你这小人,摆明了要整我嘛!相逼退我,要我自动离去,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她咬牙切齿地说。
第五章
余瑞霆和伍校旋由暗中互斗演变至白热化,闹得余家每天都热闹滚滚。
余筑华是昼伏夜出的夜猫子,为观赏好戏,舍弃多年的习性。
余筑维也暂时收起到处摄影的喜好,每天和余筑华泡着花茶、吃着点心观赏他们的你来我往的戏码。
此时,花棚下的余瑞霆又不知叫伍校旋做什么?伍校旋在反驳,而他不管,高傲的向前走。就见她故意双手往地上一抹,沾满灰尘、泥土,就向他的身后冲去,佯装踉跄,整个人扑上他。
“啊!对不起,我被石头绊到。”伍校旋抱住他的腰,收回手时,手掌往他的腰际滑过。今日他穿一身的白,手印明显的烙在他的衣服上。“我马上去清扫你的卧室。”她含着得逞的笑意,迈步朝回廊走去。
余瑞霆哪会不知她的诡计。
“校旋!”他噙着贼笑喊她,她转过身,他立即月兑下上衣扔到她身上,“接着。”
伍校旋看他光果着上半身。“做什么?”
“洗呀!”换他越过她,顺手拍拍呆怔在原地的她,“衣服脏了当然要洗。对了,这件上衣是纯棉的,请用手洗后晾起来吹风,不然会皱的。”再捏她红苹果的脸颊两下,迳自走开。
伍校旋紧揪手中的衣服,彷佛这件上衣是余瑞霆的脖子。气死了,反而多了一件差事,可恶!她嘟着嘴,忿忿不平的迈开步伐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