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遥恶狠狠地望向柳宿,“暴力女,你真多嘴。”
“我只不过是陈述一项事实而已,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你还记恨着在教堂里被我揍昏的事?”
可恶,有这些人在,聂小洁根本不可能开口跟他说话。
梵遥随手将花抛给了柳宿,“就当是提诺送给你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提诺?”柳宿低头望了一眼玫瑰花,然后打了个寒颤将花扔进游泳池。
“这三天还真轻松啊,小洁,看来梵遥他终于死心了。”邵蕾舌忝着沾到女乃油的手指。“前几天他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劲,老是黏着你不放。”
聂小洁搅动咖啡的手顿了一下,但除了她自己之外,似乎没有人发现。
她是怎么了?只不过是听见他的名字而已,何必激动成这样。这三天没有他在一旁跟前跟后,她该感到高兴的,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烦躁。
“小洁,最近你好像愈来愈不爱说话了。”湘织细心地察觉到聂小洁的变化。
“有吗?”聂小洁企图以她惯有的冷静来掩饰她的不安。
“小洁本来话就不多,是你想太多了啦!”柳宿喝了一大口冰咖啡之后,舒适地向后躺在柔软的沙发椅上,享受着夏日午后吹进这座露天阳台的和风。
在这恬静怡人的空气中,她们隐约可以听见一些由花园附近传来的悉悉话声。
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的拍摄了,柳宿想,希望提诺那个黏人精不要突发奇想说想要留在台湾才好。
柳宿才想到这里,提诺就像是有所感应地朝她的方向跑来。
“洛妮——”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令柳宿反射性的自躺椅上跳了起来。
出乎柳宿意料之外的,这一次提诺很识相的停在三步之远。
“你又想要干什么?”柳宿没好气的问。
提诺低垂下脸,一副难过至极的模样。“洛妮,我明天就要回法国,可能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你……能不能让我抱你最后一下?”
“啥?”他真的要回法国?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啊!
“我已经想通,既然你无法爱我,那我就不再勉强你。”提诺走上前,深深地拥紧了怔愣住的柳宿。“就让我当作是这段单恋的纪念吧!”这是他两年来第一次能够真正拥抱到洛妮,提诺感伤地想,这么美好的感觉,却不是属于他的。
直到提诺松开他强而有力的拥抱,转身落寞的离开为止,柳宿都没有出手反抗——这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她向来最讨厌男人接近她的,不是吗?
“宿?”邵蕾唤着呆怔的柳宿。
柳宿回过神,看见死党们忧心的眼神,她掩饰性的摆手一笑,“他终于肯离我远一点了。”
“聂小洁!”一辆红色跑车急停在露天阳台前,梵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看着怒目瞪视着她的梵萱,聂小洁只是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了,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你破坏了我哥的婚礼在先,而后又把我哥迷得团团转,接着又对他不理不睬。现在他丢下公司不管,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你说,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喂,小泼妇,你说话的时候有没有用大脑啊?”
柳宿最看不惯这种嚣张跋扈的人,“你哥的婚礼之所以会这么悲惨破败,那是因为那个新娘自己不要你哥的,我们当时只是凑巧在现场开个小玩笑罢了!至于你哥为什么死命的黏着我们小洁,那得去问他本人啊,你跑到这里来撒什么野?”
“你……”梵萱被柳宿堵得无话可说。
“萱萱,有梵遥的消息了。”跑着过来的羽棠,摊开手中的一封信交给梵萱。“你哥说他要离开台湾一阵子,要我们别为他担心。”
“看吧!”柳宿洽哼一声坐回椅子上。
梵萱不好意思地涨红着脸,恨恨地道:“哼,后会无期!”
这年头疯子可真不少啊!柳宿在心中啐道。
聂小洁陷入深沉的梦魇之中。
她皱着眉想要挣月兑,但身体的反应却很微弱。
自额际淌下的汗滴濡湿了她脸庞的发丝,她不停地来回摇晃着头,表情愈显痛苦。是谁?是谁一直紧紧追着她?她不知道,也不敢回头张望,只能没命地向前跑。在黑暗中,她听见自己因恐惧而狂乱的心跳。
她看见她的父母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而她却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跑向哪一方向。她听见自己的心在祈求着他们别分开,但她却是什么也没做。
好重!这片黑暗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
“洁……”
隐约中,聂小洁听见有人在叫唤她,感觉到有双手正轻柔地抚着她的脸颊。
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聂小洁奋力睁开双眼。
有几秒钟的怔愣,聂小洁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梵遥放大的一张脸。他的脸在她的正上方,很近而且很真实。
聂小洁无助地眨了眨眼,眼前的梵遥并没有就这样消失,她开始怀疑自己还没有自梦境中醒来。
梵遥双腿分跪在聂小洁的两侧,将她身上的被子压向她,而他的脸则是和她的仅相距数寸。
“洁——老婆,我来带你走了,”梵遥俯,在聂小洁的耳边轻吐着气息。
这下子聂小洁可是完完全全清醒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手脚却被盖在身上的薄被给压得死紧。事实上,是梵遥压在薄被上!她恶狠狠的瞪视着梵遥。
梵遥微皱起眉,“伤脑筋,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跟我说话的话,我可就要吻你喽!”他边说边将脸向下移。
聂小洁赶忙别开脸,“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终于肯开口了!梵遥笑得贼贼的。“这里是你家,现在是三更半夜,一个大男人在这个时候爬上你的床,你说我想怎么样?”“快放了我,否则我可要叫了!”
“你不会叫的,除非你是希望我吻住你。”
“下流!”聂小洁转回视线,正好对上梵遥戏谑的目光。
他……根本是在寻她开心!聂小洁领悟到这一点。
“看来你并不讨厌说话嘛!那你平常为什么都不太开口?”
聂小洁只是冷哼一声别开视线。
“不想回答吗?”梵遥再度将脸逼近蕞小洁。
“那是因为没那个必要。”聂小洁吓得乖乖回答。
她真的搞不懂他,一下子看起来不具任何威胁性,一下子却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没必要开口?看来自己想得没错,平时她身边的那三个女人把她要说的话全抢了去,所以她很少开口说话。
“现在可以让我起来了吗?”聂小洁冰冷地说。
“不行。”梵遥耍赖道。
“为什么?”这会儿聂小洁难掩激动的情绪。
“你知道,你破坏了我的婚礼。”梵遥直视聂小洁灿如星子般的明眸,低沉浑厚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下一道命令。
“我要你来顶替这空出来的新娘缺。”唉,没办法,谁教他一开始就被她所吸引!
“你疯了!”
“不,我没有。”
“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不是,但我绝对不会嫁给你。”事实上,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
“为什么?”
聂小洁已有些失去耐性。“你烦不烦?”一直盯着他俊逸的五官瞧,对她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你不是留了一封信说要离开台湾吗?”
“是啊!”梵遥一脸的认真,“我就是特地来带你一起走的。”
聂小洁真的搞不懂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她无奈地叹口气,一字一字清楚地说:“我、不、会、跟、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