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炽不答反问,“又如何?”
“奉劝你一句,最好照我的话去做,否则你真的会活不了。”
炎炽寻思半晌,道:“先说你第五个要求是什么吧。”
“不可近。”
“哦?”炎炽挑眉一哂,没有回答。
若是三天之内都得跟这么一个秀色可餐的女大夫相处在一起的话,他恐怕没办法做到。
唉,真糟,真糟。
她的五个要求里便有三个要求他极可能做不到,这不是意谓着他的生机渺茫吗?
“若我达到你说的五项要求,你能担保吗?”
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教她又听糊涂了。“担保什么?”“当然是担保我的性命。”
“什么?”镂月杏眼一睁,无法置信。
这人也太得寸进尺了吧?她愿意鼎力相救已经够好心的了,他竟敢要她担保一定得治愈他?
“如果不能,我劝你最好别救我。”尽避镂月眸子里的愠火又隐约可见,炎炽轻佻一笑,仍是放肆的语带挑衅。
“你——”炎炽重申一次,“要是你不敢接受挑战的话,干脆别救我。”“我——”镂月再度气结。
真没遇过这样的人!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又不知感恩图报,偏偏,要她就此抛下他不管,她又会饱受良心苛责,因为经过刚刚的事情之后,她已改变心意要救他了啊。
再说,不答应他的话,等于间接承认她医术不精,根本拿一叶风的毒没辙。唉,她怎会让自己陷人这个境地的!
见她愁眉不展,一脸无奈的模样,炎炽又笑了。
“后悔了?”“后悔什么?”她闷闷的随口应了一句,径自懊悔着。“你不会后悔的。”“我不会——”镂月话才出口,差点尖叫起来。她刚刚专心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他何时靠得这么近,一张放大的俊脸直勾勾的瞧着她,而他靠得这么近也就算了,偏偏,眸中还嵌着一抹邪肆、深沉、炫惑又挑衅的笑意。
像是暗夜炽烧的烈焰……她立刻倒退三步和他保持距
离,否则,她虽不至于脸红,一颗心恐怕也会莫名悸动了。
“这么怕我?”他嘲笑她的胆怯。
“不是怕,是男女授受不亲。”镂月义正辞严的纠正他,重新回到方才讨论的话题。
“好,只要你能照我的话去做,我答应你,一定替你治愈毒患。”“很好。”炎炽扯唇一笑,带点激赏的看着她。看来,她也是挺好强的嘛。“那现在,我先替你放血吧。”
“嗯。”见他没异议,镂月立刻从发间抽出了一支三棱针,拉起他的手,对准穴位径轻一扎,让毒血缓缓流出。
炎炽瞧着她一举一动熟练而利落,这虽然印证了她真的是个大夫,但也显现出一个问题,那便是他对她一点影响力也没有!他简直要怀疑,她难道从不会脸红?
“你当大夫多久了?”“三年。”
“你的冷静与镇定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当大夫当久了练来的?”凝视着她,他意有所指的问道。
“与你无关吧。”镂月神色淡然的应了一句,没打算解释。
“无关就不能问?”
“嗯。”
见她不肯正面回答,炎炽也不再追问。
反正,来日方长,他有自信,他会找出答案的……
第二章
放血过后已经是辰时了。
炎炽朝来路望了望,转身问镂月道:“有没有其他路可以下山?”
走这条路必定会经过芳菲潭,水茉晨还不知道他已逆流而上,侥幸月兑身,一定会派人顾守在潭边。
“有是有,但为何不走这条路?”是怕仇家追杀吗?镂月猜想着。
炎炽的回答印证了她的想法。“想要我的命的人,必定会守在这条路上。”
“谁?”
“水茉晨。”
“水茉晨?四溟帮帮主?”
她虽然对江湖事并不清楚,但四溟帮她是知道的,尤其在太湖一带,四溟帮是最有势力的帮派之一,只有飘渺帮能与它抗衡。
她月兑口道:“你得罪他们?”
炎炽冷笑一声,语调不改狂傲。“现在是他们得罪我。”
昨日,他投瀑之后,不知与汹涌湍急的水流纠缠多久,才得以月兑身而出,拖命来到树林里,仗的是不服输的坚强意志与强韧毅力。
换作他人,早葬身白虹瀑了!
尤其昨夜在树林之中,他因体力透支与毒性发作而昏厥,要不是碰巧遇上了镂月,如今恐怕凶多吉少。
这一切都拜水茉晨所赐,他发誓,他会让她付出应有代价。
“是水茉晨下的毒?”镂月问道。
“没错。”
“嗯……”不知道,寒漪是否也参与其中?
“在想什么?”炎炽见她默不作声,以为她心生顾忌。“怕了?”
“怕什么?”
炎炽浓眉一挑,目光灼灼的瞅着她,“怕救了我,却惹上四溟帮?”
“四溟帮的人不全是坏人。”
“哦?”她的这句话含意很深。“你认识四溟帮的人?”
“嗯。”
既说溜嘴,她索性承认。
炎炽盯着她,没说什么,表情依旧是莫测高深,只是眸底深处,隐约有怒火跳动。
镂月瞧他闷不吭声的,想也没想就回道:“我不是维护四溟帮,我只是就事论事。”
奇怪,她何必向他解释?偏偏,辩解的话语就这么月兑口而出。
炎炽听着,仍是紧闭双唇,不予置评。
或许,他该仔细考虑把她定位在哪个点上。
一个勉强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善良大夫?还是,一个与他的仇人有着暧昧关系的冷静女子?
镂月见他保持缄默,认定他心中依旧不快,轻叹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三天内,你先别轻举妄动,等毒解了再说。”
炎炽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前方。
“炎炽,你答应我,若见了他,别与他发生冲突,我也会劝他别伤害你的。”
“他是谁?”
“他叫寒漪,我知道,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炎炽一听,薄唇微扬,突然笑了。
但那笑意和愉快、惬意全沾不上边,反倒透着一丝诡异、不屑、冷淡与无情的意味。
镂月一见,不满的蹙眉,“你笑什么?”她可是很正经的,他态度却如此轻佻,真是气人。
炎炽的目光锁住她一泓秋波,两簇冷焰在眸中窜烧,“这么替他说话,交情匪浅?”
这小妮子敢情没搞清楚状况,竟在他面前夸起四溟帮的人?
真可笑!
“我们是……朋友。”镂月挑起秀眉,不甘示弱的回瞪着他。
“朋友?你可真是交友不慎。”
“炎炽——”他太过分了!
炎炽对于她一脸愠色不仅视若无睹,还话带嘲讽的道:“你最好劝他早些月兑离四溟帮,否则……”
“如何?”
“三天后的事谁也不能预料,说不定,他也会成为我刀下亡魂之一。”
镂月一听,嗤笑道:“你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我有信心?”他就一定活得过三天吗?哼!
“我对自己是绝对的自信,至于你……”他故意拖长尾音,吊人胃口。
“说啊!”
“尚待验证。”
“是吗?”镂月昂起下巴,朱唇一启,不自觉说话口气和他一样挑衅,“我会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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镂月领着炎炽往一条鲜为人知的下山捷径走去,虽然是捷径,但也难走得多,走到半山腰,镂月便提议要休息片刻了。
两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时无言。
半晌,炎炽开了口,“听说一叶风的毒只有毒医丛青霭能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愚蠢!他竟到现在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
镂月摇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哦?”对于她的说词,炎炽根本不信。“如果不认识毒医,怎么会知道毒医的独门毒物如何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