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雨灿眸一睁,立刻奔至洞口前,朝洞外瞧去。
“我们可以出去了。”她回过身来,一步向前,兴奋的搂着东陵。
“嗯。”东陵微一颔首,和她同样喜悦。
“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出去了。”
“走吧!”东陵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笑,执起她的手便要向洞外走。
“等一下。”段司雨拉住了东陵,要他停下脚步。
“怎么?”东陵浓眉微扬,回眸瞅着她。
段司雨留恋的回眸一望,有些依依不舍。
“东陵,我想替这个山谷取蚌名字。”
“好啊!想取什么?”
段司雨偏头一想,说:“叫凤谷,好不好?”
东陵颔首道:“当然好。”
说完,他扬起无俦,身形乍起乍落间,已在崖壁间镂下“凤谷”两字。
“哇!”段司雨见了,忍不住发出惊叹。
因那凤谷两字,当真写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一笔一画看似飞扬跋扈、傲然不羁,其实字里句间潇洒飘逸、默然含情。
段司雨朝东陵感激一笑,又盯着凤谷两字瞧了好一会儿,才和东陵一前一后的顺着凿穿的洞穴步出凤谷。
凤谷外,段司雨以手覆额,远眺出去,映入脸帘的尽是一片由青丝翠缕编织而成的草木蓊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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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东陵道:“应该距离拂柳镇不远,我看我们走出这片山林后,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
段司雨握住东陵温厚的掌心,和他并肩而行。
“东陵,白捍这么对我们,心地实在怀透了,你一定要告诉你师父。”只要想起白捍竟狠心的将无俦丢下山崖,她就无法原谅他。
东陵扬眉一哂,道:“我会的。”
提起无俦,段司雨突然想起了段昀,忍不住屈指数了数。
“在算什么?”东陵别过头来,瞅了她一眼。
“算算,我离开家到现在,已经四、五天了,爹爹不担心死了才怪。”段司雨灵舌一吐,难掩眸子里的一抹忧虑。
东陵安慰她道:“今天或明天应该可以回到家,再向他解释吧!”
“说来说去,都是白捍害的,最好是窦门主能深明大义,革去白捍清水堂堂主的头衔,然后再重重的处罚他一下。”要是像白捍这样的坏人不能尝到恶果,岂不是太没天理了吗?
“如何处罚?”东陵问她。
“唔……”段司雨轻颦黛眉,偏着头想了一下。“比如说,叫他施展那厉害无比的阴阳掌,往他自己身上拍去,然后再放几条蛇咬他。”
“不错的建议。”东陵听得嘴角噙笑。
“或者,将他喜欢的东西丢下山谷去,然后叫他跳下去捡。”
东陵在她柔软的掌心轻捏了一下,打趣道:“这个建议更好。”
“谁教他心眼坏,三番两次害我也就算了,还对你做出那么残忍的事,真是可恶透了,”说到这儿,段司雨忍不住睨了东陵的左手一眼,关心的问:“手还疼吗?”
东陵摇摇头,突然停下脚步。
“有人关心,当然不疼。”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害得她俏脸一红,含羞敛眉的低下头去,微抿的樱唇嵌上一抹笑意。
他能懂她的心意,她就心满意足了呵!
“虽然不疼,还是得让大夫看一看才好。”段司雨待脸上红潮退去,才抬起眸来。
“这点伤不碍事……”
段司雨不等他讲完,便打断他的话。“不行、不行,万一伤口发炎、或者是恶化了怎么办?”
“好,就依你。”东陵只好投降。
既然她的担心令他觉得窝心,他就得让她放心、安心才行哪!
东陵和段司雨两人一路朝着冒有炊烟的方向走去,终于在日落时分,来到了人烟稠密的地方。
“找找看有没有药铺。”一踏上街道,段司雨便立刻提议。
她心中惦记着东陵的伤,一刻不能忘哪!
“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东陵感动之余,也怕她饿着了。“我们找间客栈住下,再请个大夫来看就好了。”他瞧着她,微询她的意见。
“好吧!”段司雨挽着东陵的手,依了他。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便发现前方不远处有间“云驿客栈”,人来人往的,生意十分兴隆。
进了客栈,两人才坐定,店小二便走了过来。
“两位客倌,要用膳还是住宿?”
东陵道:“给两间上房,两盘翡翠蟳,两碗鱼翅羹。”
“好,马上来。”一见对方点的都是名贵的菜,肯定不是寻常人家,店小二陪着笑脸鞠了个躬,立刻准备去了。
“东陵,你点的是什么菜,听都没听过呢!”段司雨以手支颐,攒着眉问他。
她和她爹爹隐居山林,平常吃的都是白饭、素菜,偶尔才吃点鸡鸭鱼肉的,自然是没听过什么“鱼翅”、“翡翠蟳”了。
东陵听了,微微勾唇一笑。“等会儿上菜了,再跟你介绍。”
“嗯。对了,这儿是什么地方呀?”她突然想起东陵和梧桐老叟约两天后在似水堂见面,要是逾期了可怎么办?
“留芳镇,距离我们拂柳镇大概两天的路程。”
“糟糕,我们和梧桐老叟的约怎么办?”她不禁有些担心。
“放心吧!”东陵将手放在段司雨的皓腕上,轻轻拍着。“两天后的每一天都是两天后。”
“说得也是,希望梧桐老叟不会乱来才好……”段司雨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静听旁边的一桌客人说话。
因为,他们似乎正大声的讨论有关白捍的事。
“你的货,这次怎么没让白捍帮你送到柳家庄去?”其中一人道。
“还不是窦门主说白捍受伤了。”
“是吗?被谁打伤的?”
“不知道,听说伤得很重哪!休息一个半月还好不了……”
听到这儿,段司雨忍不住嘴角噙笑,对东陵道:“想不到白捍也会被人打伤,该不是昔日仇人找上门来了吧?”
“也许,等回到拂柳镇,我们再上清水堂探访他。”
“呵!最好他是伤重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那可有他好受的了。”段司雨朝东陵眨眨眼,心情变得愉快极了。
看来,还不用等到麟凤门门主处罚白捍,已经有人先代他们教训白捍啦!
经过两天跋涉,段司雨和东陵终于回到拂柳缜。
两人正要回似水堂时,在街道上,突然有人指着他们喊道:“就是这两个人!”
接着,迎面走来的几名官差,不由分说的便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将他们捉起来。”带头的官差说着,便要动手。
“等一下!我们又没有犯法,抓我们做什么?”段司雨和东陵面面相觑,皆感到莫名其妙。
“有人状告你们偷箫,当然要把你们捉起来。”
“偷箫?”段司雨一时还会意不过来。
“梧桐老叟?”稍作思忖之后,她和东陵都恍然明白了。
这个可恶的梧桐老叟,竟然上衙门告他们偷走他的箫?!
“没错,就是梧桐老叟,他说窃贼是一男一女,还画了图给我们看,所以你们别想抵赖,快快束手就擒吧!”
段司雨秀眉一竖,怒道:“就凭他片面之词,你们就采信了?”
她才不信梧桐老叟能提出什么证据来。
“这——”官差们听了,答不上话来,突然面露尴尬之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段司雨瞧见了,柳眉一挑,试探的问:“该不会是梧桐老叟逼你们捉我们的吧?”
“废话少说,快跟我们回去。”为首的官差不知是被说中心事还是失去了耐性,没好气的回道。
“东陵?”段司雨转向东陵,微询他的意见。
“有理走遍天下,就走一趟衙门。”他心想,与其在此和这些官差浪费时间,不如上衙门将事情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