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个瞧了司徒羽一眼,脸上挂著笑容,拉著文左烈远离他们。
“右瑜,左烈他们走远了。”他提醒右瑜。
她抬起头来,俏丽的丹凤眼直往司徒羽脸上来回逡巡。想找出他有没有一点愧色,她鼻头微微皱了一下,哼!他隐藏得还真好。
“我脸上有什么?”他下意识的模脸,以为脸上有脏东西。
“你吃了我的豆腐,还一副没事的样子。”她气咻咻地说。
“我……我有吃你豆腐?”司徒羽一脸无辜。
“你姓赖呀?”她一只手斜擦在腰上,另一只手指著自己的胸部,“你碰到我这里,我不管,你要负责。”正好趁机把自己硬塞给他。
“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是你自己撞过来,又不是我有意轻薄,何况我真的不知道有碰到你那儿。”他眼神驻留在她胸前。难怪没感觉。
“你欺侮我!”右瑜的脸更红了,举起手,作势要捶他。
“这么凶!小心找不到婆家。”司徒羽笑著闪过一拳。
“你以为我没人要啊?哼,跟我爹提亲的人多到把我家大门都挤破了。”她扳著手指头数,“像城中最富有的盐商公子袁向东,你知道他吧?青年才俊,儒雅风流;洛阳首富史家二公子;洞庭湖怒蛟帮少帮主……我都不知道要选谁?”文右瑜嘴上这么说,心里的想法却是——家世、相貌再好,她也看不上,她的芳心早就暗许了。司徒羽!你是个大笨蛋!
“袁向东呀,又帅又聪明又多金。”司徒羽眼睛向上翻了两下。那个人标准的纨绔子弟,风月场所,游冶之地,无处不到,正是“年少春衫薄,满楼红袖招”的公子哥。
“我也是这么想,他的声名不差,应该会是个好丈夫。”她咬著牙说,心里却在淌血。他真的那么不在乎她?
“是呀。”司徒羽平淡地说。他第一次感觉到嫉妒。
难道他……喜欢右瑜?他心中一惊。难道真如雪个说的,右瑜一天不麻烦他,他会觉得少了什么?
“好,我回去就告诉爹。”她赌气地说。他明明知道她喜欢他,雪个姊不都告诉他了吗?而他却还这样践踏她的一片心。这样想著,感到一种针刺般的痛。
“不行!你不能嫁他!”司徒羽激动的说。
“为什么不行?你想害我做老姑婆?”她的心在狂跳。
“因为……”
“因为什么?你说啊!”她急了。
“因为你太凶了,袁向东会被你欺侮。”他起了逗她生气的念头。
这是什么烂理由?文右瑜为之气结,“你……你好可恶喔,我偏要嫁他!”
“不行,你脾气那么不好,只有我能忍受,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司徒大哥。”她低呼一声,投入了他的怀抱,“那你是要娶我罗。”
“你这样倒在我怀里,又让我吃到你的豆腐,我想我是赖不掉了。”
“讨厌!”她娇嗔。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亭。雪个满含笑意的说:“那边有一对不怕人看的有情人。”
文左烈向她手指头指处望去,“右瑜可开心了,我们过去吧,再不回客栈整理行李,回城内就太晚了。”他想赶快回城,他挂心破云夜闯封胜世家的事情。
“我好怕回去,觉得有好多不好的事在等著我们。”雪个的脸一下悒郁了起来。
“有我在,不会有事。”他沉声道。希望破云能安全离开封胜世家,不然……他担心雪个承受不起。
“嗯。”雪个看著文左烈坚定的面容。
她相信他能为她拨开一切云雾!
“公子,喝口茶吧,新汲的井水,上好的茶叶,包管清凉解渴!”卖茶的小贩在树荫下大声吆喝。
天空万里无云,烈日当中,晒得人舌乾唇裂、汗流浃背。
文左烈放慢了马,大声说,“有没有人要喝凉茶?”
“要!”文右瑜答得最快。在这么毒的太阳下赶路,她都快蒸发了。
於是,他们便在树下乘凉,喝茶,休息一会儿。
“听说了没?昨晚有人潜入封胜世家被抓!”某位也在喝茶的老兄说。
“听说还是个女贼。”另一位说。
“居然有人吃了豹子胆,偷到封胜世家,也不打听清楚,封胜世家是……”又有一位发表高见。
不知破云有没有受伤?雪个急得六神无主时,耳边传来,“被文湖星抓到,那名女飞贼凶多吉少罗……”
雪个的脸一下子刷白,人有些摇晃了起来。
文左烈赶紧抱起她,快步往马车方向走去。雪个已经昏厥了过去。
“雪个姊中暑了!”右瑜嚷著。
“不是中暑。”在付茶钱的司徒羽说,“中暑的脸是红色的,而雪个的脸白得吓人。”
“你那么注意哥的心上人,是不是对她念念不忘?”右瑜打翻了醋瓶。
“我的天哪!这是哪门子的醋?”司徒羽大呼冤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善妒,会拆散一对鸳鸯。”有些醋吃了,可以增进夫妻感情,但有些不该吃的醋吃了,佳偶会变怨偶。
“哥和雪个姊情比石坚,你破坏不了他们。”在她的心里,留有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不是她,而是雪个姊的阴影。
“我说的是我们。”他放柔了声音,“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你。”他相信他要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这小女人会把他剥了一层皮。
“只有现在?”她抓他的语病。
“还有下文,以后不只你……”
“还没娶我,就想讨小?”右瑜声音提高。男人都是不知足的!
“不敢,我说的是我们的后代,”他挤眉弄眼的,司徒家人丁单薄,还要靠你来兴旺。”
“我又不是母猪!”右瑜咯咯娇笑。
好了,会笑就代表气消了。司徒羽松一口气。差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们去看雪个姊醒来没有?”右瑜拉著他的大手上马车。
马车内,雪个枕在文左烈腿上,眼睛是闭著的,脸色还是一样惨白。
“还没醒?”司徒羽担心的问。
“嗯,要请大夫看。”文左烈疼惜地看著雪个,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单薄,彷佛经不起一点风吹,他拂去散落在她弧度柔美的额上的发丝。
老天爷!请不要夺走她!他在心里呐喊。没有她,他今生无可恋栈。
“我们快去回春堂找华大夫。”右瑜说。
“右瑜,你去叫两顶轿子来。”文左烈突然说。
“有马车,为什么要叫轿子?”她一脸茫然。哥在想什么?他不是该赶快驾马车送雪个姊去华大夫那儿?
“你快去,回来我再跟你解释。”文左烈催促著。右瑜不再多言,飞身而去。
“司徒兄,我有一事拜托你。”文左烈面色凝重地说。
司徒羽看著文左烈,等他说下去。
“昨晚闯入封胜世家被擒的女贼是武姑娘!雪个可能是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承受不了而昏过去,她和武姑娘来临淄,是想盗我家的金鸡筝救人,武姑娘被抓,爹一定已经派人四处找雪个了,等会儿,我和右瑜直接回封胜世家看武姑娘的情形,你和雪个坐轿子去华大夫那儿。”
司徒羽沉思了一会儿,“我们跟文伯父求情,他应该不会为难武姑娘吧?”
“这中间牵涉到武姑娘的师父和我家有血海深仇,所以我爹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听起来很复杂、棘手。“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目前只能看情形再应变。有一件事很重要,你要把雪个藏好,不能让封胜世家的人发现到她。”雪个不能被爹找到,否则必是死路一条。
“这样好了,轿子直接送我们到南郊的别馆,右瑜跑一趟华大夫那儿,说是我生病,请他来别馆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