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个子一五七,眼光一九0。”胖妞也不落人后地加入批判的行列。
从这群人的交相指责中,可看出她平日做人失败到什么程度,好像很对不起她们。这群婆娘平日待她们不薄,今日不打自招,看下次怎么回敬过去。
“是,是,是。教训的是,小妹受教了。”美娟皮笑肉不笑地虚应。
“铃……”响声来自美娟桌上的分机。
这些人顿时噤声,目光的焦点全放在电话上。
“嗯、嗯。”美娟先润润喉,“喂?”
“美娟,外找。”总机小妹那端传来贼贼的窃笑声。
他来得好快,讨厌,被她们一闹,先前的准备工作都白做了。心跳得好快,又要重新调整心律了。
“请他去会客室。”美娟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有点紧张。
“他来了?”珊珊睁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美娟。
“多此一问,没听声音都变了。”小芳笑吟吟地说。
“有好戏看了。”胖妞手舞足蹈。
“求求你们,克制一点,不要像刚从女性集中营放出来看到男人的饥渴样子,会把人给吓跑。”美娟央求。
“要克制的是你,紧张得鼻尖上都冒汗,嘻……”
小芳做个鬼脸,“我们要去泡咖啡了。”
“嘻,用力吸气、呼气。”胖妞捧着肚皮讥笑。
这群损友只让她更紧张。美娟拉拉裙摆,故作镇定地走出办公室。
惨了!鼻尖上的汗一定会毁了她刻意掩盖的雀斑,她想给他一个成熟妩媚的印象。美娟拿纸当扇子,便劲地扇了几下,远水救不了近火,已到会客室门口,她用力地深呼吸一次,把心情调整好,再推开有如千金重的门。
唐宁所言不虚,眼前的人说他英俊一点都不夸张,但比起线条分明的五官来说,他自信他的魅力更令人倾倒,不过他的脸有点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守,难道这就叫做“似曾相识”?
美娟冲着他展露出笑容,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笑得这么不含蓄,微露出一副整齐雪白的牙齿,并眨动迷朦的黑瞳,放出十五万瓦的高压电,连声音也像蜜糖,“你好!我是胡美娟。”
皇甫仲明一愣,以为他听错了。
“你好,我要找胡美娟。”
“我就是胡美娟!”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家公司有两个同名同姓的胡美娟。
“我要找的是另一个胡美娟。”
他还是没听懂。“你要找的那位胡美娟不在,不过她交代过我代收二十万。”
这意味着今天看不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皇甫仲明的脸垮了下来,说起话来有气无力,“那扰请你帮我代转。”还是得将支票交给她,总不能说一定要拿给本人,那样太小家子气了。
看他的蛮脸,美娟感到自己给人看笑话了。他完全无视于她的存在,因为他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美娟的笑容也随着逝去,“胡小姐掉了一条缀有祖母宝石的手练,请问你或你家老王有没有捡到?”
手练?这下子情势逆转,幸运之神靠到他这边。
“是的,在我这儿。”
“太好了,请交给我。”美娟如释重负。
皇甫仲明耐人寻味地一笑,“对不起,我不能交给你,请她本人来拿。”并递给美娟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大哥大的号码,请她和我联络。很高兴能认识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
“喂、喂。”美娟喊他。后者并没回头。
他留这一手,要她怎么对唐宁交代,美娟敲敲脑袋,那人真会出难题。
这个人撇开外型不说,看他的气势非泛泛之辈,应该大有来头。美娟看一眼手上的名片。
难怪觉得眼熟,每个女人对他都似曾相识。皇甫仲明,多少女人一生的梦都筑在他身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只可惜是稀泥巴糊不上墙壁,他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美娟自我解嘲,她也没看中他。
门轻轻地被推开,小芳、胖妞、珊珊端着咖啡、饼子、水果微笑地走进来。
唉!还要摆平她们三个。美娟苦在心里。
“对不起,打……”胖妞把扰吞了回去,改口说:“人呢?”像在审问犯人。
“走了。”美娟不起劲地说。
“什么?难不成你怕我们会吃掉他。”胖妞大表不满……
“他自已急着要走,我有想过要留他下来给你们观赏,但没有办法,脚长在他身上,总不能叫我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形容一下他吧。”珊珊抱着聊胜于无的态度。
“你们看过的。仔细看我的口型,只讲一次他的名字。”美娟出哑谜。
“皇甫仲明?”三人异口同声。
“对。”
“他本人如何?早知道就不去泡咖啡,都怪小芳说要先给你们一点独处的时间。”胖妞念念有词。
她还得感谢小芳。给她们看到他不甩她的样子,她还有好日子过?铁定被她们当成茶余饭闲磕牙的笑话。
“他呀,帅得没话说,像头美洲豹,我愿意为他放逐天涯,什么都不顾……”美娟做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胖妞和珊珊更加悔恨地捶胸顿足。
“他对你有没有意思?”小芳细细的长眼闪一闪。
“我怎么知道?不过他留给我一张写着大哥大号码的名片。”她当然不能从实招来,自暴其短。先搔搔她们的痒处,让这些婆娘羡慕得半死。
“满有希望,做了正宫娘娘,可不要忘了我们。”
“美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能袖手旁观。你每天都要做进度回报,有时三个臭皮匠也很管用,大家群策群力地朝皇甫夫人的目标前进。”胖妞举起玻璃杯,预祝成功。
“对,对。美娟不要怕他,我们与你同在。”珊珊做出胜利的手势。
炳!雪球滚大了,看日后怎么收场。
都怪唐宁说话不老实,非扒下她一层皮做皮袄不可。
趁着空档,美娟跑去打公共电话。
“喂,找谁?”
鼻音好重,大概刚睡醒。
“麻烦,D室……胡美娟。”她得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喊错。
“等一下。”
鲍用的电话就是不方便,还没点线,不然她这团怒火无处发泄会憋死的。
“美娟,手练在他那儿?”唐宁劈头就问。
气昏头的美娟,哪听得进唐宁的话,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你这害人精,敢诓我,害我出丑、表错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幸好公司的三姑六婆没在场,要不然我会死得很难看。”
诓她?发生什么事?唐宁不解,“我做错什么?”
“还不自首?看样子不将你的罪状公布,是无法让你俯首认错,你是不是告诉我皇甫仲明对你没意思?是不是暗示我钓他?”美娟气极地说。
“是。可是,何罪之有?”她很纳闷,美娟好像在盛怒边缘。
“你不知道他对你有意思?”美娟几乎是用喊的。
“喔?他对我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知道我对他没意思,所以我鼓励你钓他。”唐宁振振有词。
“怎么可能?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会没感觉。你是在家里待太久,感官、知觉都丧失了,是不是?”美娟不置可否。
他对自己有意思?唐宁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也抓不出原味。
“你又怎么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他亲口告诉你的?”美娟怎会说的如此肯定?
“他用不着亲口告诉我,他的大方和没收你的手练,图的就是想再见你一面,这样够明显吧!”美娟酸酸地说。
听到手练有着落,唐宁先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很想问清楚怎样可以拿回手练,但美娟还在气头上,现在问不适合,等她气消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