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吗?如果……不管任何事……你仍在乎?”他陌生而结巴地问。
“求求你,卡达。”她不安地乞求。
“不。别转身。”他紧急地命令,放下链子,托起她的脸。
“看着我,芬娜,我一定要知道。”
他的眼睛探测着她,看得那么深,如同看穿她的灵魂一般。她害怕被他看到什么,很快地压低睫毛说:“太迟了,卡达。”
“永远不迟,如果你——”
“不!”她沙哑地叫道,以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力量将他推开,走出落地窗外,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在她确认自己可再度面对他时,才说;“卡达,我要和苏卡洛结婚了。”
他的眼睛愤怒而不相信地眯了起来,“你不能不经过冷静的考虑就很他结婚。”
“这没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会嫁给他。”
“他知道我们……而且——”
他的眉毛高高扬起,“而他仍然愿意跟你结婚?他真的知道一切?”
她突然抬起下巴愤怒地反驳:“他爱我!”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爱你?”卡达眼中有着苦苦的自嘲。
“我的意思是我将履行我的诺言,而我也不想去破坏它。”
“因为你爱他?”
“这不关你的事!”她生气地说。
“那是我的事。”他粗声地告诉她,嘴唇不住发抖着,“你不能这样牺牲自己的幸福。”
“我不认为嫁给苏卡洛是一种牺牲。”她反抗着,“他是仁慈、独立那一型,他过去一直对我很好,我知道我和他能在一起愉快而稳定地过日子,我已经决定了。”
第八章
爱情与婚姻
卡达的笑声狂妄地在房间回响着。“一个快乐稳定的生活。”他嘲笑地重复她的话,
“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芬娜,一个舒适但可悲的生活,和一个永远没有能力去点燃隐藏于你内心火焰的人?”
她的面颊泛红,抓住身后的窗台支持自己,她的心开始不规律地跳着,“你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吗?”他追问,那种热烈的表情出现在他的笑容里,他缩短了他们的距离,而且在她还未向旁边闪躲之前,先发制人地伸出手,接着下一个动作,她发现自己已被紧抱在他强壮的身体上。
她被死死地挤压在他强硬的胸前,他无情地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的头向后仰,然后那欺负人的嘴唇轻触到她的颈部,送来一阵阵激狂的战栗,似涟漪般扩大到她全身。
“不要!”她申吟,想将自己的嘴唇移开,但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头发,她头皮上尖锐的痛苦,比任何其他的动作更能有效地阻止她的挣扎。
他轻巧似羽毛般柔软地吻她、挑逗她,他的嘴唇一路吻上她耳后低陷的地区,她的抵抗早已被这一切瓦解了,他的嘴仿佛唤起过去的激情,他的手轻轻向后移到她的腰部,然后再向上抚模她隆起尖挺的胸部。
迷醉、细腻、优美的感觉似浪般冲向她,她低声地申吟着,意识到卡达强壮的身躯。她想按住他强壮有力的颈子,紧依着他,但当她感觉到他故意将她推向沙发时,她的理智恢复了,再度化起那些加诸于身的羞辱。
“卡达,请不要……”她窒息地低泣,卡达松开了他的手。
“我证明了某些事,对吗?”他坚定地说,汗珠一滴滴渗在前额,他的眼光徘徊在她的娇躯上,最后停滞在她丰挺、迷人的胸脯。
“除了我俩之间身体的诱惑外,你并没有证明什么。”她反驳他,想到自己刚才几乎要投降时,脸颊再次泛红,他的呼吸则明显地加速着。
“你平日只知道处理表面的感情,而我却能使你达到高潮,得到满足。”他意欲亲近地说,更加速了她脉搏的跳动。
“不,那不会使我满足。”她快哭出来了,她将眼光从他带着蹂躏的眼中离去,吞下失望的苦涩。她需要的是爱情,卡达却只求上的满足,他在他们之间从未提及“爱”这个字。她做了个憎恶的结论,那就是他没有别的可给她,除了那件可使他俩在生理上满足的事,而这种关系不具任何约束及维持的力量。不久之前,她还想要打消嫁给苏卡洛的决定,而现在她知道她该做些什么了。抬起头看了看他英俊的脸庞,她坚定地说:“我已决定去履行我的诺言,卡达,我不能自食其言!”
她看着他紧闭的嘴唇,一丝丝苍白自古铜色的皮肤深处掺出,她很快地转过身,害怕他看见她发抖的嘴唇和噙着泪水的双眼。
“我明天回总公司。”他冷淡地说,虽然她知道他快回去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如果你改变主意,”他很快地又说:“你知道在哪里可找到我。”
她眼前变为一片迷蒙,茫然中她听见他关门的声音。卡达的音容仍充塞在客厅里,她抽搐着、痛哭着,悲哀地想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那晚她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星期六起来,太阳穴的剧痛一直持续着。傍晚时,苏卡洛带她出去吃饭,虽然她努力的想表现得正常些,但她平常那种能说善道的特长,此时都丧失了。不自然的沉默交织在他们之间,苏卡洛不只一次紧张而担心地看她,菜是最好的,酒也是最好的,但她没有胃口,直到苏卡洛建议送她回家时,她紧张的心情才松弛下来。
当他们到达她的寓所,她邀请苏卡洛进来喝杯咖啡,听点两人共同喜欢的音乐,但当他轻轻将她拉进怀里亲吻时,她厌倦地靠在他的身上,第一次希望苏卡洛不要对她这么绅士。
“你有心事,芬娜。”他将她拉开一点说:“你整晚都这么安静,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
“没有啊!”她愧疚地说谎,然后投入他的怀里,“只要抱着我、吻我。”
他的手臂紧紧抱着她,但他的嘴唇仍温和地自制着,就好像怕将她的嘴唇弄伤一般。卡达嘲笑的脸在她眼前迷蒙地浮现,失望之余,她锁紧勾在苏卡洛脖子上的手,将他拉得更低,用力地回吻着。他们的吻更深了,她用尽所有的感觉去回应他,但她知道她内心深处的火花早已错失了。
她可以感到他怦然的心跳,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轻声在她耳边说:“我非常爱你,芬娜。”
“我知道。”她心痛地喃喃说着,却难以放弃那份存在于内心的痛楚,“我知道你爱我。”
他们再度热吻,但这次芬娜已不再热情,而苏卡洛也很快地意识到她的转变。
“你累了。”他低下头笑着说,将她黑色的卷发撩到耳后,“去睡觉,我明天午饭后来看你。如果你感觉好些,我们就到乡间去兜风。”
第二天,芬娜果然好多了,但她仍无法对苏卡洛提起所有的事,因为这些深沉的伤痛,使她连触模的勇气都没有。
☆☆☆
星期一到办公室后,她将自己全身投入工作。她的铅笔飞快地记下夏连·特拉口述的信件,之后他向后靠在椅子上,舒服地展开像孩子般的笑容,“我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但我喜欢没有老板火气吹到脖子之下的工作。”
她的笑声使自己惊讶,然后她难为情地问:“你替查耶先生工作多久了?”
“在我大学毕业后,就直接加入印通木材公司了,所以算来已两年了。”他点起一枝烟,相当烦躁地从鼻孔呼出,“我听人家说他的父亲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卡达也许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她微笑地回忆着说:“但查耶·鲁安先生却非常和蔼,而且对于别人的需求非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