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就跟你说世上没有一百分的人。”
“那她有九十分吧?”
“没有。”
“八十?”
“还差得远。”
“七十五?”
“还不到。”
“七十?”
“没有那么高。”
算了,她不想再猜了。
想他唐大医生看尽无数美女胴体,如果连那种标准都不到七十,她已经不打算再去揣测他心目中的满分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那你帮她整形整假的吗?如果她达不到这么高的分数,你不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我帮客人整形,通常都是她们自己送上门来的,不是我说她们哪里需要改进就一定只改那里,是她们先对自己的身体有所不满,然后才需要我的协助。美诗也一样,她是觉得自己不完美才来找我,并不是我觉得她需要整形。”
“是喔……那你觉得我需要整哪里?”她将头往前探一些,发丝轻轻垂落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身上本来就很香,再加上发丝的淡淡香味,让他一时不禁有些迷茫了。他不自觉放缓了语气,有点想伸手抚模她的发丝,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
“你自己觉得呢?”
“……还好,目前没有特别想整哪里。”
“那就好了。有自信不是很好吗?”
“那……我这样有几分呢?”她期待的问他。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他再度从头打量到她的脚,再从脚看回去她的脸,接着,他撇过头去淡淡的说:“你自己有几分,自己最清楚,还要我来说吗?”
“我就是想知道嘛……”她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是几分啊!
咦?不对,这样的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暧昧。
不不不,她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他是整形医生,看过那么多美女,每个女生都会想知道自己的定位大概在平均的哪个阶段,她只是想知道自己离美女的标准到底有多远。
“你真的想知道?”
“是啊。”
“那就是……七十八减七十五的平方乘以四十三减四十,再加上四减五加八乘以二减六,大概就是这个数字。”
啊?没料到他会突然出这么一道长串数学题,阳婴婴一时儍眼,等她回过神、拿起纸笔想要重新计算时,却发现自己早就忘记题目了。
“后面再念一次。”
看她正努力埋头苦算,唐君逵的坏心眼顿时再起。“不要,好话不说第二遍。”
没一会……“一百七十分?!天啊!我在你心中的分数居然破百?!”她在他眼中分数居然这么高唷?真害羞。
“……”唐君逵翻了一下白眼,又敲了她脑门一记。“记得要先乘除后加减。”
是不及格的分数才对吧?小姐!
***
清明节上午,阳婴婴抽空回老家扫墓,除了跟爸爸妈妈撒娇外,她还到家里地下室去东翻西找,几乎快把整个地下室给翻过来。
“Babe啊,你忙半天在做什么?”
“爸,咳咳……快来帮我,这个好重喔。”
于是父女俩合力将一个大瓮从地下室搬出来,瓮上头积满厚厚一层灰,盖子的地方还密封得好好的,看来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去碰它了。
“这是什么?”阳父好奇地问,他和妻子长年在外地旅行,根本不知道家里还有这种东西。
“爷爷说这是补药酒,小时候他常常拿这个给我喝。”
“补药酒?是喔,经你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你爷爷以前就浸了这些好东西。”阳爸爸招来妻子,取了几个杯子,准备品尝一番。
阳婴婴小心翼翼打开盖子,一开封的瞬间,室内顿时充满异香,浓而不烈、醇而不厚。阳妈妈头一次闻到这等香味,顿时茅塞顿开、五目具清,长年来积于体内的秽气立即涌升,一连打了好几个嗝。
“好酒果然越沉越香,爷爷真厉害。”阳婴婴也轻咳一下,接着便捞了几杯瓮中药酒递给爸妈。
“嗯……用闻的很香,可是喝起来就没什么味道了。”阳妈妈有点失望,她本来以为这么香的酒,喝起来应该更震撼。
“妈,喝慢一点,把它先含在嘴巴里面,过一下子等尝到了辣味,再吞下去。”阳婴婴说。
药酒入口的第一口很香,等香味在口中化开,却是一股淡淡的苦味,但只要再含久一点,便会发现苦味越来越浓,渐渐在味蕾上形成强烈的辛辣,吞进喉间时,方才残留在舌尖的辣味又会转化为微酸的气味,令唾液在不知不觉间增加,最后,喉间及舌上留下的,是淡淡的香甜……
“这是什么酒?”阳爸爸问。居然融合了酸甜苦辣四种味道,真是太神奇了。
“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喔,爷爷都叫她——赛拉薇。”
阳爸爸早就知道父亲常会浸泡一些药酒来补身子,因此他就算到了七、八十岁,脸色依旧红润得像四、五十岁的壮年人。从前年纪小,从没把这种好东西放在心上,现在年纪渐长,懂得品尝了,才知道父亲的药酒都是好东西。
“这是用什么东西泡的?”他不过将头探进瓮里稍稍一看,立刻脸色发青,吓得把头缩回来。
“呵呵,爷爷说春天的这时候,可以放一把藏红花的花瓣进去。”
藏红花?听起来像植物,应该是没关系,不过刚刚那惊鸿一瞥,阳爸爸可以确定里面不只有花瓣,还有别的生物…….
接下来只见阳婴婴又从瓮里捞了一大碗公的药酒,才从旁边的袋子里倒出一堆藏红花花瓣,然后将花瓣全倒进瓮中。
“Babe,里面除了花瓣……还、还有什么?”
“爸你想知道?”她将瓮盖递给父亲,上头有一层泛黄的旧纸,并用毛笔写了几道药引。
待阳爸爸阳妈妈探头一看,接着便吓得把盖子丢还给她,并且一连后退好几步。
“我、我们刚刚居然喝了那种东西……”
“而且还觉得很好喝……”
“Babe,快把那种东西丢掉!”恶。
呵呵,“真相总是令人作恶的”,爷爷说的果然没错。
阳婴婴将大瓮重新放回地下室,接着把碗公中的药酒倒进保温壶里面,背起行李,向父母告别。
“爸妈,我去台北喽!”
第5章(2)
***
一到台北转运站,阳婴婴搭车回到自己的宿舍,匆匆抱了几本书,再将小金人放进大包包里后,她便下楼步行几分钟,走到另一栋公寓,上楼。
叮咚叮咚——
“你也太慢了吧?乌龟啊!”才一开门,唐君逵便又用手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我已经很快了。”她揉揉脑袋,委屈的说,他说这样是在帮她做脑部穴道按摩,被他这样敲下去,总有一天会打通她的任督二脉,贯通百会穴,到时她就是武林高手了。
澳天如果有机会,她也真该帮他好好按摩一下。哼!
其实这不是她头一次到他家里念书,虽说男女有别,但她总觉得他不会对她做什么逾矩之事。毕竟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诊所里独处,他也从来都没对她怎样。
何况他是男生,如果他都没出现什么暧昧的举动,那她自己一头热不是很奇怪吗?
幸好她阳婴婴不是个爱自作多情的人,既然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超友谊的事发生,她也就默默藏起自己的动心。反正有时跟他打打闹闹的,也很有趣啊。
“你有回去扫墓吗?”她问。
“我曾祖父人还在。他跟我祖父是从大陆过来的,当时没来得及迁祖坟,所以我们家不用扫墓。”也就是说,他们家还没有墓可扫。
“哇,好长寿喔。”
“活得久不如活得快乐。”他淡淡说了一句。
“唐曾爷爷过得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