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眯眼看她,“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你很好欺负。”
“真的吗?可是我爸爸说,这个名字很好,很适合我,说我会遇到贵人。”
“是‘跪人’吧!”
不理会他的嘲弄,谢辛童好奇地问他,“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做什么?”他不耐烦的撇撇嘴。“反正你也不会写。”
“或许我不会写,可是这样我就可以叫你的名字啦!还可以找你出来玩,总不能一直叫你大哥哥吧!”
“应煦。答应的应,和煦的煦。”
“哇!真的好难写喔!”
小男孩哼哼两声。
“那以后我都叫你应大哥,好吗?”
“嗯!”意外地,他有点喜欢这个称呼,让他感到很骄傲。“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罩的,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上我的名字,知道吗?”
“可是,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仆人吗?”
“你是啊!所以这世界上,我欺负你可以,别人欺负你就不行,明白了吗?”
她皱着一张小脸。“明白。”
“明白就好,当我的仆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丙然,回家当天,应老爸原本要狠狠追打逃家两天的儿子一顿,可没想到谢辛童马上拉着小黄狗扑到他身边,哭着央求应老爸不要打应大哥。说他对她很好,不但买冰给她吃,还帮她背书包,怕太阳晒晕她,还拿帽子给她戴……
呃!就算应老爸再怎么不相信自己这人小表大、自大又骄傲的儿子会有良心发现的一天,不过在小女孩唱作俱……呃!不对,是这番感人肺腑的真情告白下……嗯!他宁愿相信小女孩的眼泪,也不想猜测事实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了。
哼!他就说嘛!老头都喜欢小妹妹,他老爸更是不例外。
数年后……
靠躺在床上,应煦万般无聊地转着历史教科书,偶尔踢踢那床底下的谢辛童两脚。
“喂!你好了没?”
“还没。”
“怎么这么慢?”
谢辛童扁嘴。“已经很快了,不然你自己缝嘛!”
“靠!还敢回嘴,我堂堂大少爷能拿针线吗?万一刺到我的手流血怎么办?”
“刺到我就不会流血吗?”他明明说自己是铁铮铮的男子汉,却选择做这个全都是珠珠和蕾丝的布女圭女圭,这不是摆明了要整死她吗?
“痛的是你又不是我,”应煦翻开漫画,朝她哼了一句,“你是我的仆人,帮我做家政作业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低头喃喃自语,“玛利亚就不用做你的家政作业……”
“你说什么?”
害怕他出神入化的弹额攻击,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最好。”他躺回床上,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漫画,利用眼角余光,偷瞄正值发育期的谢辛童。
还记得小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她瘦瘦小小的像只发育不良的小猫咪,害他以为她只念幼儿园,没想到几年下来,有他几乎照三餐的喂养,这丫头居然长高了不少,皮肤也光滑许多,到了青春期,她更是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肉的地方就没长,跟小时候那又黑又瘦的身形相去甚远。
案母在得知童童家里的情况后,曾经有一度兴起领养她当养女的念头,他本来也非常开心,想说终于有个人可以让他使唤了,直到某天听了老姊的一席话,他才发现让她当养女是大大失策—
“如果童童当我们家养女,那就变成你妹妹喽!”
“对啊!”他嘿嘿两声。“我要叫她帮我写作业。”
应璃冷哼,“那你知道,哥哥跟妹妹不能结婚吗?”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不过在那当下他当然死不承认。“谁、谁说我要跟她结婚了?哼!”
话是这么说,不过后来应煦便对让谢辛童当养女的事非常反对,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他在今年升上国中,谢辛童还有半年才从小学毕业,原本每天都能见到面,但现在两人不同校,下课时间也不一样,见面时间少,于是他便强制要求她每个周末都到他家来。
吧么?嗯……比方说,要她帮他做美劳作业或是家政作业,可他发现她的艺术造诣颇高,手也很巧,太简单的手工艺她不用两三下便做完了。所以,他都专挑难度高的给她做……
等她总算缝完最后一颗珠珠,他问她,“你这次又把‘豆豆’缝在哪里了?”
“我藏在公主的头发里。”她小心翼翼的翻开帽子一角,里头有一个不显眼的小狈图案,那是她帮豆豆设计的正字标记。
“这次不会再被老师发现了吧!”
“不会了。”
应煦看了一眼就把女圭女圭装在纸袋里,明天好带去学校交差。
看着谢辛童依依不舍的看着纸袋,见他没反对,又拿出女圭女圭,坐在旁边玩它的头发、裙子,双眼还不时发出亮光,他说:“喜欢的话,等我交完差,那女圭女圭就送给你好啦!”
“真的吗?”
“废话,不然摆我房间能看吗?”他的房间可是真男人的世界呢!从一代到三代的赛亚人公仔、世界大赛级等比例缩小的超级跑车,书架上还有几尊黑色骷髅头模型,计算机桌面与
墙上海报贴满帅气的但丁与尼罗……这种地方怎么能摆一只珠光宝气的公主猫呢?
“耶!谢谢。”她喜孜孜地笑着,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一直线。
“来,这里亲一下。”他指指自己的脸颊。
谢辛童乖乖的照做了。
嗯!偶尔施点小惠就能笼络人心,换来仆人的忠心耿耿,不错不错,很划算。
“把抽屉的指甲剪拿来。”
她乖乖照做,接着他再自然不过的把手放在她面前。
“自己的指甲不会自己剪喔!”她嘴巴抱怨着,但还是顺从的拉过他的手掌,仔细地帮他剪指甲。
“如果我不剪,指甲太长戳伤你的额头怎么办?”说来说去都还是因为她啊!“到时候你又哇哇大哭,说我欺负你。”
“那你就不要再戳我额头嘛!我又没求你。”戳她额头的人是他,怕她受伤的人也是他,可剪指甲的人是她啊……
“你说这是什么话?”他伸出刚修好的食指。“我不只要继续戳你,还要戳你戳到一百岁,你到哪里我就戳到哪里,你就乖乖的帮我剪指甲剪到一百岁!”
谢辛童简直就是敢怒不敢言,抖着手上的指甲剪尽避生气,却又不敢真的连皮带肉给他剪下去……
她就是孬啊!
等剪完指甲,他催促她拿功课出来写。“写完拿给我看,不会的再问我。”
她低头,开始认真写作业。她在班上的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但大都保持在前十名内,她不是很聪明,但还算认真,再加上她有应煦这个天才小老师,有时候他讲的比老师还清楚。
“一平方公里等于几平方公尺?”
应煦头也不抬,反问她,“一公里等于几公尺?”
“一千公尺。”
“平方就是长乘以宽,一千乘以一千等于多少,一平方公里就等于多少平方公尺。数学要活用,只知道死背你到死也背不起来。”
当谢辛童低头继续努力写作业时,门外敲了两三声。
叩叩—
“我们来了。”
“进来吧!”应煦收起漫画,在地上清出空位,又催促谢辛童收拾东西去隔壁书房写作业。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她可怜兮兮的问道。
他很快地回答,“不可以。”
只见三四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生走进房间,看见她在小桌子上写作业,一点也不讶异,反正他们每次来,她几乎都会在。
“童童也在喔!”插拍拍她的头。“真乖,在写作业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