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了!”
纪诺熙随后被带到医务室。
让夏仲音惊讶的是,刚刚被大狗狠狠咬一口都面无表情的纪诺熙,居然一看到针头就脸色大变,见他紧张得坐立难安,她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居然怕这小小针头?你的伤口那么深,不知比打针痛上几倍。”
“那种痛法不一样!”
随着护士拿着针筒越靠越近,他困难地转过头去,希望痛苦能赶快结束。
“先生,请你放松好吗?这样我没办法注射。”护士阿姨提醒。
“我很放松了……”他皱着眉头。
看他此刻的表情,虽然夏仲音很想笑,但觉得这件事她也有责任,若不是她太过鲁莽,一下子就想接近怕生又脾气不好的大狗,也不会害他受伤。
她站在一旁,牵起纪诺熙的手,朝他微微一笑。
“对不起喔!”
纪诺熙心头一暖,眼前的她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颊边漾着他所深深着迷的两池酒窝,难得柔和的神情,为她原本就清艳的五官多添了几分娇媚。
就是现在!护士阿姨趁他松懈的时候,迅速找到血管,眼明手快的将针头扎下去——
“Shit!”顾不得淑女在场,他低头大叫。
在场所有人都笑了出来,就连夏仲音也不例外。
护士阿姨满意的抽回针筒,一边对她说:“小姐,你很好命耶!男朋友对你那么好,被狗咬,一句怨言也没有,看到你笑,连魂都飞了,他一定很疼你喔!”
“我……”想解释,但她马上察觉到他握紧她的手,仿佛要她别反驳。
于是她低头沉默,纪诺熙在这个紧要关头更是不会多说废话喽!
离开收容中心,他载她直接回台北,还陪她去买狗狗用的餐具、饲料、散步用的链子……等生活用品。而原本凶狠的大狗,现在却十分温驯,除了到人多的地方有些生疏外,一路上一直乖乖跟在他们身边。
回到她家,两人喂它吃饱饭,夏仲音坐在地上与它同高,模模它的头、碰碰它的脚掌,试图和它培养感情。
她拉拉它的眉毛,“看起来好凶喔!”
它舌忝舌忝她的手指,撒娇似的又靠近她一些。
“为什么你会差那么多啊?”夏仲音抓抓它的耳朵,问它。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纪诺熙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想着,当然不会傻得把话说出口。
“你要帮它取什么名字?”
“名字啊……”她想了想,“桑德。”
“Sound?声音?”
“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一个『音』,以后我就是它的主人,它的声音。”
夏仲音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看上桑德。因为它跟她很像,在一个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的地方长大,所以必须用强悍与凶狠来捍卫自己,努力生存下去。
纪诺熙拍拍桑德的头,又将她搂近自己,但仍技巧性的保持距离,没让她注意到自己已经在他怀中。
“以后它会保护你,因为你是它的主人,它的一切。”
是吧!桑德。刚刚吃饭前,我们已经有一场“男性之间”的谈话,你最好好好地保护你的“女主人”,要是有其他男人靠近,你就狠狠把他们驱逐出你的势力范围,别让他们靠近!
桑德不会叫,可它看纪诺熙的眼神,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觉得……”夏仲音看着这一人一狗在“眉目传情”,感觉有点奇怪。“你好像才是它的主人。”
“没这回事,”他柔声安抚她,“你是它的『女主人』。”
他是不是话中有话?
想起他在收容所时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她忍不住脸红心跳。现在——天哪!她竟然窝在他怀中!可被他壮硕的手臂圈住,她感到非常安心。
姊妹淘这样是对的吗?她可以继续这样下去吗……
应该没有关系吧,反正只是姊妹淘而已,抱来抱去又没什么。夏仲音努力说服自己,想多汲取他的温暖。
气氛正好!纪诺熙更贴近她一些,察觉到她双眼虽然有些迷惘,却是充满情意地望着他。有她的鼓励,他更加有把握,弯准备——
桑德舌忝了舌忝她的手,回神的夏仲音全身一震。喔,她刚刚想干么?不会想亲纪诺熙吧!
怎么可以!不行不行,纪诺熙是她的知己兼好姊妹,她不能随便对他心动。
“你、你的手还会痛吗?”
“不会了。”臭桑德!纪诺熙立刻瞪它,桑德接收到主人的怒气,丧气地垂下头。
虽然要它别让其他男人靠近,可他是男主人,有特权,连这也不会分!看来他得多来这里几趟,好好教育一下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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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加班的夜晚,纪诺熙礼貌性地请她吃了饭,最后送她回家。
当夏仲音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接下来,他应该会把时间花在男朋友身上吧!这么一想,她突然觉得怅然所失。
结果,那一夜她失眠了。
棒天一早,要开月份会议,夏仲音提早十分钟到会议室做准备,不晓得吴耀廉吃错什么药,今天居然也早到,想也不想便一坐到她身边,一双眯眯眼上下打量她。
“经理有什么事吗?”被那双眼睛盯得非常不舒服,她直接问。
“夏主任,你最近变漂亮了,交男朋友了吗?”她的表情比从前柔和许多,包裹在套装底下的身形也日益丰润,让人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这和经理没有关系。”男朋友?不期然的,她想到纪诺熙,可是男朋友……不不不,他是姊妹淘,不是男朋友。
吴耀廉不死心,靠得更近了。“你最近变得这么漂亮,听说你和纪副总走得很近,和他有关系吗?”
英俊有钱的男人谁都爱,看来,就连变形金刚夏仲音也难逃他的魅力。
“吴经理既然那么好奇,为什么不当面来问我?”
纪诺熙的声音在他微秃的头顶上响起,吴耀廉一惊,马上起身,“副总。”
他一张牲畜无害的笑脸迎着他,“吴经理年高德劭,不会随便被公司流言影响的,是不是?”
“当然、当然。”他虽低头陪笑,但一双拳头却握得死紧。
纪诺熙一派自然地坐在位子上,位子刚好正对着吴耀廉与夏仲音。
这是他第一次主持月份会议,公司几个较年长的主管看他总是满脸笑容,毫无杀伤力,认为他是靠着家族的庇荫才坐上这个高位,本身一点才能也没有,因此在轮流上台报告时,显得漫不经心。
接连三个主管报告完毕,全被他狠狠批了一顿。
当然,他说话的语气就跟他脸上的笑容一样,非常和蔼亲切,只是他提出的问题,既关键又锐利,让那些主管毫无招架之力。
顿时大家不敢再轻忽,接下来的会议人人自危,好几个准备不足的主管被他客气地请回办公室,准备完毕后再回来。
“真是年轻有为的英才啊!”吴耀廉在她旁边喃喃自语,却不是钦佩的口气。“你说是不是?夏主任。”
不知道他是养成习惯还是故意如此,一只手不经意又碰碰她的手臂。
现在在开会,夏仲音只得压下声量,准备转头抗议,“你不要——”
“吴经理。”
正当她要开口制止,纪诺熙原本对着郭协理说话的声音突然增大,然后转头问吴耀廉,“关于郭协理的问题,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补充什么?他刚刚根本没认真在听啊!他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没、没有,副总你说的很有道理。”
纪诺熙看了她一眼。夏仲音突然明白,其实他刚刚全都看见了,为了保护她,才会突然抓吴耀廉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