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没办法再想下去,只因,她的心里早已燃烧起一股熊熊烈火。
“朗烈……”她低呼一声,泪水就这么悄悄地淌下。
久久,她才自哽咽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心急地问:“布朗太太,他们是什么时候从海顿园出发的?”
“刚出发没多久。”
这么说来,或许她还来得及追上。
“布朗太太,请你帮我上马。”说着,她立刻拉起马厩里的其中一匹骏马。
“葳葳,你要做什么?”布朗太太对她的举动感到又惊又疑。
“我要去阻止他们上船,还要阻止铁达尼启航!”她急喊。
“阻止铁达尼启航……”布朗太太惊诧地重复。
“先别管这么多了,快帮我上马啊!”
看着于葳葳认真且紧张的神情,布朗太太一怔,似乎也感染到她的紧张,连忙听从她的话,帮她骑上骏马。
天晓得,她除了曾在骑马游乐区里,骑着由工作人员牵引着的马绕过一次步道外,就没有再骑过马了,她压根不会骑这种又高又快的动物啊!
不过,为了救人,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骏马在她笨拙的驾驭下,有些失控地抬起前脚,仰首嘶呜,吓得她自己和马下的布朗太太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以她仅有的骑马知识,和唯一一次的骑马经验,试图稳住躁动不安的骏马,却反而愈弄愈糟。
“哇!”
旋即,只听见她低呼一声,还来不及坐稳,骏马已发狂般地向大门外奔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布朗太太。
美丽的铁达尼啊!求你千万别启航,更别带走她最爱的蓓丝女乃女乃和……朗烈。
她在心里一声声的吶喊着。
尽避迎面袭来的寒风,犹如一根根的针般刺着她满是担忧的面容,但却无法吹熄那焚烧着她的恐惧和不安。
无论如何,她都要阻止这场历史悲剧的发生!
她不要朗烈离开她,绝对不要……??
凭借着她微薄的记忆,于葳葳终于在驾马奔驰了一大段路程后,来到了人潮汹涌的南安普斯港。
于葳葳的目光猛然被一座犹似二十世纪末高楼华厦的庞然大物所吸引住了……只见这个庞然大物骄傲地巍然屹立于南安普斯港边,对着岸边那群对它投以敬仰目光和发出叠声赞叹的人群,展现它被耀眼的阳光洗涤着的晶灿外壳,新漆上的油彩毫不客气地绽放着一道道炫目的光华,说明了它傲人的气势;四根如天柱般的烟囱,飘扬着彷佛在向岸边的人们摇手道别的烟尘。
在它之下,人变得好渺小。
于葳葳痴迷地看着这艘停泊在岸边,被人潮紧紧包围的铁达尼。
“我的天啊!这……就是铁达尼了!它真的……好美啊!”她不禁喃喃地赞叹。
没想到,她竟然能亲眼目睹铁达尼的华丽和壮观,不过,在惊喜之后,涌上的是更强烈的悲叹和不忍啊!
此时,远方的钟楼适巧传来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催促着铁达尼的启航。甲板上的旅人和岸边送行的人群,兴奋地挥动着双手道别。
唉!他们并不知道,这竟是彼此之间的永别了啊!
不!不要!她不要铁达尼和船上所有的乘客就此沉没,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阻止船的航行,她笃定地告诉自己。她刻不容缓的跳下马背,还来不及将马拴好,就掠过人群疾奔向前……“等等!等等!”眼看水手就要收回登船用的板梯,她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前,及时抓住其中一名水手喊着,“我有急事要找船长,快让我上船!”
“你有船票吗?”水手问。
“我……”忽然,她彷佛想起什么似地喊:“我会有的,等船在北爱尔兰的港口靠岸的时候,会有个毛莉太太上船,她会给我一张票。”
“不行!没有票就不能上船!”
“让我上去——”她惊慌地喊着,泪水被逼出了眼眶,“求你让我去找朗烈……”
“朗烈上尉吗?”那名水手心头一怔。
于葳葳点点头。
“你是上尉的什么人?”水手惊疑地又问。
“我……是他的……”顿了顿,于葳葳沮丧地看着手里的银戒,才喃喃的低语:“妻子!”
“你有什么证明?”
于葳葳缓缓地抬起手来,水手这才发现她手指上的银戒镂刻着一串文字,正是朗氏家族的图腾啊,呵!就算他有十颗脑袋,也不敢得罪和朗氏家族有关的任何人,更何况是朗烈上尉的妻子呀!
水手立刻环顾四周,然后偷偷地告诉她,“船就要开了,请你赶紧先上船吧!至于你的船票,我会请船长向朗烈上尉提的。”
闻言,于葳葳开心极了,连忙在板梯收起前,搭上了这艘令人又爱又怕的豪华巨轮——铁达尼。??若不是于葳葳亲眼目睹,她真不敢相信铁达尼除了壮观的外表,就连内部也美得令人咋舌,尤其是那以长柱支撑着圆弧玻璃帷幕的天井,在日光的投射下,令人有股彷佛置身于天堂般的幻觉。
她记得,这就是电影“铁达尼”里,男主角和女主角携手共进晚餐的场地。那部电影她看过好几次,每次看完,还是会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没想到,这一切如今竟让她亲眼所见!霎时,她的心里是忧喜参半、百感交集。
于葳葳置身于这布置和装潢都出自于名家之手的天地里,忍不住沿着船舱走道,慢慢地向船长室走去。一路上,所见的绝大多数都是来自欧洲内陆或美国的乘客,他们个个怀抱着无限的希望和喜悦,搭上这艘永远到不了目的地的巨轮。
“哈□!”
看着错肩而过的乘客,有的是优雅的绅士和淑女、有的则是可爱的孩童,每一个人都亲切的和她打招呼,可她心里却沉痛不已。
不!她不要让这令人心痛的灾难发生。
即使她的力量再渺小,她也要尽力阻止这场灾难。
想到这,她再也没有心思去欣赏铁达尼上的豪华和气派,便一路模索的想往船长室而去,可铁达尼实在太大了,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迷路了。
就在她急出了一身汗时,忽然,她看见了不远的前方,迎面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霍克!”她连忙喊。
霍克定睛一看,也是同样的惊喜。
“葳葳,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没跟着上尉上船吗?”
“说来话长。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船长在哪里?”她急问。
“你是问史密斯船长吗?”
“史密斯船长?”她先是一怔,继而想起铁达尼号船长的姓氏。“嗯!我想就是他了!”
霍克笑了笑,“你认识他吗?我刚才才跟他碰面,请他待会儿抽空来参加朗烈和蓓丝的婚礼。”
“朗烈和蓓丝的……婚礼!”她喃喃的低呼,心里传来一阵阵被撕扯的疼痛。
“是啊!就在船上的礼堂里。”顿了顿,霍克丝毫没看出于葳葳苍白的脸庞,笑着又说:“葳葳,你应该感觉得出来,我一直对你有着一股强烈的爱意,希望你能和我交往。”
早在他初见她时,就深深被这东方女子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吸引,不过,以他的了解!
他总认为朗烈上尉对她也同样的存有爱慕,而且比起以往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甚至伴他多年的苏妮亚,都还来得深刻而强烈。
朗烈上尉的女人,任谁也不敢抢,也没有能力抢,所以霍克只好将对于葳葳的爱慕收藏在心里,直到上尉确定和蓓丝小姐的婚约后,他才提起勇气对她表白。
听见他突然的告白,于葳葳的心里不禁一怔,呵!真不愧是西方男人的作风,纵然他是优雅而传统的英国男人,但他的行径仍旧比东方人来得直接而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