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若说他真有断袖之癖,那么为何他对“戏水姑娘”仍念念不忘呢?
天晓得向来聪明绝顶的他,也有乱了方寸的时候。
嗯!他应该和这俊美的小子保持点距离,否则以“他”这般美若女子的容貌,想在接下来的日子把持住自己的心别爱上他,实在很困难,那是一种心理情感的大对决……
是的!他应该离他远点。韩峰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他掬起雨水往脸上泼,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吉祥愣立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久,韩峰见雨势渐小,口气淡然地说:“走吧!我得赶紧送你回端王府。”
说着,便走向骏马,准备就绪,也不等吉祥有任何意见,就拉起马缰,径自迈步往前走,视线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在她身上。
“韩峰,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吉祥连忙小碎步跟上。
她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地偷笑了好几回,因为她发现,这样盯着他的背影,可以让她有安全感,因为如此一来,他就不会轻易消失了。
忽地,自云间投射出一道阳光,映照出云端那七彩缤纷的彩虹。
吉祥看了难掩欣喜地嚷着:“瞧,彩虹耶!”她跑向前,忙将这个新发现告诉韩峰。
怎知,韩峰竟将她拦腰抱起,往马背上一放。“乖乖坐着,而且不准多话。”韩峰以近似命令的口吻交代。
她望了韩峰一眼,发现他浓眉紧蹙。
他是认真的,他希望能藉此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而,这个小麻烦竟非常的不识相,尽避他再三提醒她闭嘴,她仍然一路上说说笑笑,让他的耳根始终无法清静,不过,倒也让他返家的旅程不至于大沉闷无聊。
嫉妒
倚危亭。
恨如芳草,萋萋刺尽还生。
念柳外青别后,水边红袂兮时,伧然暗惊——
秦观.八六子
韩峰拉着骏马,马蹄在端王府前驻足。
苞随在后头的吉祥抬起头,黑底金字写着的“端王府”三字的匾额就挂在红色大门的正上方。
韩峰望着前方的端王府,心里同样也有强烈的不舍。
忽然,门房拉开大门,不禁月兑口叫道:“小主子,妳可回来了!”随即转身往府里大声嚷嚷。
“小主子回来了!小主子回来了!”瞬间,整个王府传遍了令人喜悦的消
吉祥跳下马,一股失落感蓦地涌上心头。
“韩峰,我还是你的朋友吧?”
韩峰无奈地笑着,“我想,如果你不姓纳兰,而我不姓韩,或许我们早就是好兄弟了。”
“兄弟?”吉祥若有所失地呢喃着。
韩峰敲敲她的头,笑道:“你忘啦?我们在山洞里曾勾过手,我不会反悔的,更不想当个龟孙子呵!”
是呀!他们勾过手,朋友不也就是兄弟吗?但是,他可知道她并不想做他的“兄弟”,而是……不行!他喜欢的是赵小蝶,什么时候轮到她了?
韩峰跨上马,笑意深浓地对她说:“我会永远记得我们患难与共约每一天,我先走一步了。”他的双眸中透露着万分不舍。
忽然,宝绢冲了出来,兴奋地抱着吉祥,“格……”她的话才要出口,便被吉祥捂住了嘴。
收起了心中的不舍,韩峰拉缰掉过马,一夹马肚,骏马立即放开马蹄,往将军府飞奔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吉祥心中犹如刀割般,她似乎已预料到这样美好的感情将化为回忆,就此结束了。
“格格,他是韩将军,妳和他……和好了?”宝绢难以置信地问。
吉祥笑而不答,径自走进端王府里。
褪下了男装,吉祥沐浴在温热的澡盆里,让宝绢梳理着她乌黑的青丝。
“格格,快告诉我,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宝绢急忙问。
她实在太好奇了,格格和韩少将军是出了名的冤家,彼此的关系竟然会在这些天里有如此剧烈的变化,该不会是孤男寡女……宝绢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想起这些天的一切,吉祥的唇边漾起一抹含有深意的甜笑,好象真的发生了许多事情,才能让原本倔拗的两个人寻得了和平的相处之道。
“宝绢,我发现……我……”她绯红着脸,嗫嚅着。
“妳怎么了?”见她欲言又止,更教宝绢脸色大变,“我的好格格,妳没做什么荒唐的事吧?”
“荒唐的事?”吉祥先是一愣,继而红着脸娇瞋:“宝绢,妳想到哪儿去了?”
宝绢思付了一会儿,连忙抓起楁楁的手臂,“格格,妳的守宫砂——”
只见红色的朱砂痣殷红清晰地印在她雪白的藕肾上。
“他还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吉祥羞涩地咬着下唇。
“还好。”宝绢松了一口气,笑说:“格格,妳让我担心死了,这可是欺君大罪,要被杀头的!妳可千万别告诉他,小心镇国府的人会泄了咱们端王府的底。”
吉祥睨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否则我早就告诉他了,况且,我的身子已被别人看过了,恐怕……”
“格格,妳戏水的事只有我和妳知道,但是韩少将军心里只有小蝶姑娘的事是大伙都知道的啊!”宝绢瞪大了双眸,诧异地望着吉祥。
这问题她从没想过,也不敢想。她知道在将军府有个等着和他成亲的赵小蝶,他和自己怎么会有希望呢!包何况,自始至终他都认定了她是“男的”,而且他向来对她的印象恶劣,直至日前才稍有好转,不可能会对她动情的!吉祥兀自猜想着。
“别说了,我头都疼了。”吉祥想得头痛,索性把整个身子往澡盆里沉。
“格格……”宝绢担心的唤着。
就在宝绢胡乱揣测一切时,门外传来叫门声。
宝绢忙趋前开了门,来人是王爷的婢女,她躬身道:“格格,王爷有请。”
在宝绢手忙脚乱的服侍下,吉祥不敢怠慢,随便穿好衣裳便连忙跑出房门。
宝绢见状,连忙提醒她:“格格,小心妳的盆底鞋儿!”
不过,吉祥这回可进步了许多,非但没跌倒,反倒箭步如飞,这教宝绢深感诧异,她这宝贝格格从龙岩山回来后,居然开始懂得姑娘家的风情,连举手投足间也女性化多了,不再是个管不住的野丫头了。
吉祥一身女装打扮,那妩媚的娇态实在和先前的狼狈模样大相径庭,想必这些天来,她无形中转变了许多,也成长了不少。
“阿玛、额娘吉祥。”吉祥曲膝问安。
“快起来,让额娘看看妳。”福晋连忙扶起她,“嗯!几天不见,阿玛和额娘都挂念着妳呵!”
“几天?”端王爷在一旁低嚷着,神情忿懑,怒道:“吉祥,妳居然私自和韩峰上龙岩山,是不是想气死妳阿玛我啊!”
“人乎安回来就好,何必再骂她。”福晋总是护着她。
“不骂骂她不行,这样以后还得了。”端王爷愈说愈火大。
“阿玛,我下次不敢了。”吉祥每次都以这句话让端王爷不忍再骂她。
“哼!”端王爷撇开头,他早就对她的伎俩免疫了。
“阿玛,小妹她也是一时好玩罢了,你就别怪她了。”纳兰康也上前劝阻。
“哥,我不是好玩,而是公主生了怪病,非得要龙岩山上的仙风草才得以医治,我不愿见死不救。”她忙解释。
“见死不救?”王爷怒视着吉祥,“她死了不倒好?妳就可以不用去完婚了。”
“阿玛!”吉祥不能认同这样的说法,“你不能这么说。”
“总之,我已经让妳姊姊如意跟皇上说去了,会不会被杀头,就得看皇上的心情了,倘若皇上心情好,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若心情不好,咱们就准备洗好脖子,等杀头了。”端王爷抑着怒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