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全然是上选,有时也曾破例。”韩峰冷凝着一张俊脸,瞧也不瞧吉祥一眼。
吉祥不为所动,反倒悠哉地说:“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那你打洞的技术定是了得。”韩峰揶揄的神色在他那黝黑的星眸里闪烁,散发着异彩。
“你敢说我阿玛是……”闻言,吉祥气极败坏的站起来,顾不得形象的怒指着韩峰。
“老鼠!”托雷激动的站起来,在一旁唅哈大笑。
好半晌吉祥愤怒的情绪才平抚下来,冷笑着问:“那么,我娶了令妺,试问令妺又是啥啦?”
“老……鼠……”托雷顺口的回答,却陡地发现说错话,连忙捂住嘴。
戴浈用眼神斥责托雷,要他安份一点;托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敛起笑,回位端坐。
“你……”韩峰也怒指着吉祥,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我定会面奏皇上,请他收回成命,我韩峰绝不会跟你们端王府有任何瓜葛。”
“你敢抗指?”她得意她笑着,心里暗暗期望他能说到做到。
“皇上圣明,定会接受我的谏言,婚姻大事并非儿戏。”
“好!这可是你说的。”吉祥就等他这一句,“三个月后,我纳兰吉祥可不会踏进你们将军府一步。”
“成!若你踏进将军府一步,我就把你轰出去。”韩峰逼视吉祥,从他灼热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他绝对是玩真的。
“到时,你可别求我去迎娶你那宝贝妺妺。”吉祥勇敢的迎向他直逼的敌意,坚定地说。
“一言为定!”两人异口同声。
“冤家宜解不宜结,两位就别在小蝶姑娘面前丢人现眼了。”戴浈自始至终没有多言,直到他真的受不了了,才开口打圆场。
赵小蝶笑着接口:“各位公子,明日辰时于咱们人间客栈的『蝶园』里,将进行一场踢键球比赛,到时,不知四位公子可否赏脸参加?”
“有何不可!不过,妳得看看那娘娘腔的行不行。”韩峰深邃的双眸闪着挑垃意味的眸光。
“谁娘娘腔了!要和我比踢键球,小心到时别吓坏了。”吉祥不甘示弱的说
“真好笑,看谁吓谁!不来的是龟孙子。”韩峰自信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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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两人一开口,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直到后来赵小蝶吩咐上菜,韩峰便借口有事先行离去;当然,只要没看见她的死对头,吉祥就能开开心心地吃完这丰盛的一顿,更妙的是,她在这顿饭里和戴浈畅所欲言,两人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夜风轻拂,星斗灿烂,戴浈已陪纳兰吉祥走到了端王府门前。
“今天有缘能与贤弟一结金兰,实在是三生有幸。”戴滇因与吉祥聊谈甚欢,所以便以兄弟相称。
“承蒙浈兄不弃,小弟我也深感欣悦。”吉祥作揖道:“浈兄,时候不早了,请浈兄留步。”
“嗯。”戴浈浅笑,“贤弟,咱俩就别再拘礼了,我就送你到这儿,明日辰时『蝶园』再会了。”
吉祥笑着颔首。
等目送戴浈走后,吉祥赶紧溜到后门,拿出藏于树下的竹梯。
正当她自高墙爬下,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时,一团火光已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了。
“谁?”她惊愕的回头,见端王爷和几名侍卫押着惊慌不已的宝绢,显然是宝绢先行回来时便被端王爷逮个正着。
端王爷脸色微愠,看来,她又要接受一番“严惩”了。
当晚,侍女宝绢被罚跪,吉祥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被罚抄书——一个她最害怕的惩罚。
她跪趴在地上,埋头抄着一篇篇的课文,偶尔抬头看见眼前那堆书本时,更是觉得不寒而栗,光是这堆书就足够她抄三个月,那不就等于是在她和公主“完婚”以前,她都完全没有自由了吗?
“格格,妳就快点抄,别发呆了。”宝绢跪在一旁,仍不忘提醒着她,因为王爷吩咐,只要格格能抄完诗经里其中的一篇,她就可以起来了,所以,她得睁大眼看住榜格,别让她偷懒,那她就能早点月兑离“苦海”。
“唉!看来明天的键球是踢不成了。”吉祥对月长叹了一声。
“格格,快点抄吧!”
见宝绢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吉祥只好继续埋首其中,挥洒着毛笔,丝毫不敢怠惰。她努力地抄着,用力地抄着、抄着、抄着……
翌日清晨,书阁里溜进了第一道阳光,斜洒在两张狼狈的睡容上。
吉祥猛然惊醒,一时间,她还以为昨晚的事全是梦,然而,事实却是她整个人真的趴睡在书堆里,毛笔的墨汁还将她的粉腮给抹黑得像只小花猫。
“啊!”她忽地像想起什么似的跳了起来,惊叫一声。
“什么事?什么事?”宝绢在睡梦间被她的叫声惊起。
“完了,完了。”吉祥连忙起身就要夺门而出,却发现门是反锁的。
“格格,别忙了,门是锁着的,而且邬总管人更是整夜守在外面。”宝绢揉着眼说。
“完了!”吉祥无可奈何的背靠着门,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喃喃念着:“完了,我要当龟孙子了……”
唉!她昨天还信誓旦旦地答应赴约,现在却变成自打嘴巴,注定要当人人瞧不起的龟孙子了。
“噗!榜格,妳的脸啊!妳的脸…………”瞧见小主子一张黑得像小花猫的脸蛋,立即惹得宝绢一阵闷笑。
但是吉祥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心里念的全是“当龟孙子”的事儿,和想象韩峰跟胖子托雷将会怎么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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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圔”里,一早便人潮汹涌。众人闻讯,争相前来颧看这场由威镇南北的韩峰将军对抗抢旗额驸纳兰吉祥的键球比赛;更有人好奇着,这两人即将结为亲家了,居然还不甘示弱,非得争出个胜负,对于两人不和的事也随之传开。
韩峰一身轻便的白色装束,嘴边衔着一根草,自个儿踢了一会儿球后,走到树边的戴浈身旁。
他将手搭在戴浈的肩上,冷笑着,“我说戴浈说啊!我看那个娘娘腔是不敢来了,你别再傻等了。”
“是呀!别等了,他注定要当龟孙子了。”托雷也凑上一嘴。
韩峰闻言,一抹别有深意的邪笑在他的唇边漾开,教正从前方走来的赵小蝶看得知醉如痴,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尽避有不少名门子弟花许多银两、许多心思,只为博得美人青睐,却从未有人能真正抓住她的心,这会儿,她的心却为了这英俊有为的少年将军而倾倒。
赵小蝶缓步走来,递上一杯茶,笑道:“这是舒筋活络茶,对待会儿的比赛有用处的。”
“谢谢小蝶姑娘。”托雷立刻笑嘻嘻地上前取走一伓。
“看样子,纳兰公子是不会来了。”赵小蝶温柔地道。
“不!吉祥贤弟答应我他会来的。”戴浈焦急地迈前一步,引颈望着。
“贤弟,那种人你也相信他。”韩峰觉得很可笑。
“我当然相信他,他一定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我去找他。”说完,他不理会韩峰的劝阻,径自离去。
瞧戴浈那么护着纳兰吉祥,连朋友的情面也可以弃之不顾,这纳兰吉祥到底有什么好的!想到这儿,韩峰就忍不住有一肚子的火。
“好!”韩峰忿然的自赵小蝶手上取来茶水,仰头饮尽后将杯子顺手丢开,大喝:“他不来也罢,可别扫大伙的兴,我们照比!”
下次若让他遇见纳兰吉祥,他一定会叫他龟孙子!韩峰在心里恨恨地想。
同行
别来春半,触目愁肠断。
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