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若有所悟地唇角微扬,露出邪气而迷人的笑意,“康兄,原来他也是端王府的人啊!难怪,难怪。”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之意。
纳兰康睨了吉祥一眼,想要反驳什么时,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已高声传呼,“抢旗比赛结束。”停顿须臾,又道:“奋勇夺旗者,乃提督大人之子托雷。皇上有旨,传托雷觐见……”
身着红衣的胖子托雷和家兵闻言,个个得意洋洋地昴首推开人群,在御座前跪下。
“托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总管太监成公公立即走向托雷,将他夺来的皇旗呈给了皇上。
皇上眼见皇旗居然只剩半面,不禁正色问:“托雷,为何皇旗只剩平面呢?”其实方才的战况,他早已看在眼底。
“回皇上……这……这旗子抢来时就只剩半面了。”托雷嗫嚅地道。
“那么,也就是说,早有人抢先夺旗啰!”
“是……是的。”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托雷也只好战战兢兢的附和。
“好,那少年是哪家公子?”皇上已迫不及待的想瞧瞧这胃年才俊了。
“皇兄,”韩筝在一旁细声喊道:“我知道。”
“皇妺,妳知道?”
韩筝在心中暗喜,她终于能一偿所愿,请皇上指婚了。即使阿玛和大哥视端王府为世仇,但只是请皇帝哥哥钦点的,想必连阿玛和大哥都没得反对了;而且在这次抢旗大赛开始前,她就对梦中情人纳兰贝勒有绝对的信心,知道放眼皇族子弟,也只有纳兰贝勒能够打败所有对手,勇夺皇旗。
“嗯!”韩筝含羞的点头,“他……他就是我常跟皇兄提起的瑞王府的贝勒。”
端王府的贝勒?莫非是纳兰康?但方才那塔架上的身影并不像是纳兰康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思忖半晌。
随即,他命人速速将他唤来,到时一切疑云即见分章。
敌对
晚日金陵岸草平。
落霞明,水无情。
交代繁华,暗逐逝波声。
容有姑苏台上月。
如面子镜,照江城——
欧阳炯.江城子
一听见传唤,纳兰康丝毫不敢怠慢,赶紧躬身上前。
皇上不停地打量着纳兰康,半晌,才纳闷地问:“康贝勒,方才是你率先抢到旗的吗?”
“这……不……不是。”纳兰康诚惶诚恐地答着。
“皇兄,我所指的并非御前的这位康贝勒,而是另有其人。”韩筝赶忙道。
皇上这会儿可就更觉奇怪了,他直接问纳兰康,“这么说,康贝勒,你另有兄弟手足啰?”
“咳……”纳兰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支吾了好半天,“我……我
韩筝这下可急坏了,早已不顾自己是大清朝皇太后的义女,堂堂的公主身分,趋前直问:“康贝勒,你可有难言之处?”
“回皇上、公主,我……这……”他说话的语气断断续续、含含糊糊,已教皇上大感不耐。
“康贝勒,直说无妨。”皇上不耐烦的催促。
纳兰康吞了一口唾沫,提起了最后一丝勇气,才煞有介事地说:“刚才率先抢到旗的是臣的亲弟弟,名为纳兰吉祥。”
“哦!原来是纳兰王府的吉祥贝勒,可为何朕未曾听闻?”
“这……因为……”纳兰康算是豁出去了,只好继续扯谎道:“因为吉祥自小体弱多病,一直在家中安养,足不出户,所以阿玛未曾在皇上面前主动提起,请皇上谅察。”
皇上先是一愣,继而朗声大笑。
“康贝勒,既然吉祥贝勒已病愈,又于今日抢旗大赛中风光夺魁,这是件好事啊!而且,由此可见吉祥贝勒的确年少有为,朕应该好好奖励他才是。”
又一声令下,传来了纳兰吉祥。
有好半晌,皇上只是怔望着眼前长相凊丽俊秀的吉祥,还不由得看痴了,失神的程度让他差一点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
“你就是吉祥贝勒?”皇上亲切的询问。
“是,皇上。”吉祥的脸上不但没有一点畏惧,反而因皇上的赏识而显得英气焕发。
皇上对眼前这初识的吉祥贝勒着实喜爱有加,更爱瞧着他那俊俏的脸蛋,还常不知不觉中看得出神了。
韩筝透过珠帘轿幕,隐约可见自己的意中人就在面前,实在难掩欣喜,她轻声提醒皇上,“皇兄,你不是要替臣妺作主吗?”
“呃……”皇上回过神,忙笑着问:“吉祥贝勒青年才俊、胆识过人,不知是否已有婚配?”
“臣尚无婚配。”吉祥毫无戒心的照实回答。
“好!”皇上这才放了心,“今日你的表现朕很满意,既然你尚无婚配,那朕就作主将筝公主指给你,封你为额驸。我想,这段好姻缘,应该没人会反对才是吧!”
正当端王府的人全都冷汗直流时,终于有人来“闹场”了,也让纳兰兄妹松了一口气。
“皇上,我反对!”韩峰闻言,赶紧趋前阻止。
他觉得好笑,皇上居然将他的宝贝妺妺胡乱指给这冒失又娘娘腔的纳兰吉祥,他当然要反对,更何况,这小子什么不好姓,偏偏姓“纳兰”,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让韩筝嫁给那纳兰吉祥。
“爱卿,有何不可?”
“皇上,依臣的愚见,他只是侥幸先一步抢着了皇旗,怎能因此就将筝公主指婚予他呢!还请皇上三思。”韩峰是筝公主的亲兄长,又是镇国府的少主子,自然说话也有点份量。
“皇兄……”韩筝急坏了,深怕皇上会被大哥说服。
皇上思虑片刻,即道:“爱卿所说固然有理,朕知你是爱妺心切,不过,朕并不认为此桩婚事有何不妥,反倒觉得他俩郎才女貌,定是段绝妙姻缘。”
“皇上,”吉祥赶忙推辞,“皇上,臣……臣自小体弱多病,我怕……我怕这单薄的身子会误了事公主。”
“朕意已决,不用再说了。”他转向总管太监,吩咐道:“成公公,传朕旨意,三个月后,由朕亲自为吉祥贝勒与筝公主主婚,不可违抗。”
“皇上……”韩峰和纳兰康激动的大叫。
啊!皇上月老,我纳兰吉祥这回可真是被你害死了。吉祥在心里暗暗叫苦。
★★★
棒天,成公公果然笑吟吟地来宣读圣旨,这件事立即震惊了整个端王府。
当端王爷出来接旨时,差点被吓昏了过去,福晋更是担心得哭了几天几夜。
照理说,皇上指婚是件好事,只不过,万一完婚后,筝公主发现额驸竟是女儿身时,这欺君诛九族的大罪该如何善了?
端王爷气得差点将吉祥打得半死,幸好福晋和纳兰康及时挡下,才让吉祥的没被打到开花,只是让她三天下不了床;但是,随侍的婢女宝绢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挨了十个板子,有好几天动不了,甚至连翻身都痛苦难当。
“妳如此胡闹,摆明了是要让韩峰父子看笑话!再说,妳这犯得可是欺君之罪啊!到时皇上大怒,咱们全家都会脑袋不保,妳知不知道!”端王爷一边挥着板子,一边怒气腾腾地骂着。
之后,端王爷在吉祥的寝居外加派人手,以防她又溜出丢闯祸,然而,在吉祥静养了几天后,仍让她给溜了。
“小主子,妳这次惹下这个大祸,王爷他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了,妳还敢出来游晃!”宝绢一踱一跛地紧跟在后,这次她可要好好看住这宝贝格格,免得格格又捅楼子。
吉祥仍身着男装,带着宝绢穿梭在街头。
“妳懂什么?做人就是要及时行乐,也因为我三个月后要被『关』进将军府里当额驸了,不赶紧出来『行乐』一下怎么行呢?”吉祥收起折扇,敲了敲宝绢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