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如果沈荷影真的掉入这些陷阱而发生什么不测的话,他这一辈子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就在夏致远痛苦懊恼,却又束手无措而不断在心底鞭答着自己的同时,他隐隐约约听到从主卧室里传来细碎的啜泣声。
夏致远的心头掠过一震,他迅速的站起身子火速的冲到大厅,才赫然惊觉坐在床浴上哭泣的竟是出入绝尘山庄自如的徐亭熙。
\"原来是你,我居然以为是荷影回来了。\"夏致远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挫败和失落,他看着熙熙清丽娟秀的面庞忍不住哀慰道:\"别哭了,我知道你很想念荷影,但我跟你保证她一定会回来的,嗯?\"话甫落,他旋即转过身子准备回到书房去,思索任何可以找到沈荷影的线索。
\"夏……大……哥……夏大…哥……\"熙熙霍然开口,用着低哑、含糊不清的嗓音叫住他。
没有什么事能教此刻的夏致远更能感到震愕!
天啊!他没听错吧!那是熙熙的声音吗?徐亭熙居然会开口说话?!
夏致远震撼惊愕的缓缓转过身子,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瞪视着这个瘦小的女孩,但她接下来那口齿不清却又急欲表达的话语,又再次带给他莫大的震慑。
\"我……我棗看到棗一看到她把姐姐带走棗\"熙熙不停的吞咽着唾沫,艰涩而困难的表达词意。
夏致远一听到有沈荷影的消息,他再也顾不得此刻惊愕异常的情绪,他立刻趋上向前握住熙熙的肩头,急切的问道:\"你知道荷影在哪里对不对?你知道对不对?\"
熙熙拼命的点着头,用手指着窗外,嘴里竟是无比清晰的咬字和用话,\"她把荷影姐姐带到废弃的茶叶工厂那里棗\"
此时此刻,夏致远就像个即将溺毙在水里却又抓到浮木的人一样,\"你还记得怎么样才可以找到她吗?知道路该怎么走吗?\"
熙熙又是一个劲的死命点着头,而后熙熙就像个跃动的精灵一般,一溜烟就跑出了绝尘山庄,朝向森林的更深处奔去。
夏致远见状,立刻也毫不迟疑的在她背后追了上去,看着熙熙那赤果的双足在偌大的阴暗森林中奔跑,没有任何跌撞或生疏的迹象,仿佛这些小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路途。
沈荷影双眼沉滞、毫无意识地盯视着地下石室内缝隐约透露出的一小簇阳光,几乎快要记不得最后一次看见阳光是什么时候了。
她也几乎记不清自己被沈梅影关在这间密室到底有几天了,而这几天来她也由一开始的惊惶恐惧的激烈情绪,转变为现在的了无生气。
泪水再度从她眼角悄然滑落,这几天来她疯狂的想念着夏致远,痛楚和懊悔的情绪也不停在她胸口翻腾。
这几天的滴水未进已经让她出现月兑水现象,前两天肠胃还可以感受到饥肠辘辘,现在的她似乎也愈来愈能适应这种滴食未进的日子。
当年的杨钰洁在这间密室里濒临死亡的心情,就像现在的她也快要承受不了即将和夏致远天人永隔的事实。
沈梅影怎么可以做到这么阴狠歹毒的地步?让她就连夏致远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让他们怀着对彼此的误解和怨怼而永远分离。
就在沈荷影勉强支撑着最后一点体力,整个脑袋也开始浮现着一些昏昏沉沉的乱象时,恍惚之间她居然听到门口似乎有人在走动的脚步声?!
而后铁门被人剧烈拍打的声音,门外传来夏致远着急的嘶喊声:\"荷影,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现在能够出声回应我吗?\"
一股狂喜得无以言喻的喜悦席卷了她整个心灵,老天!她不是在作梦吧?那是夏致远的声音吗?那是吗?
沈荷影勉强打直自己瑟缩的身于,试图爬行至门边回应夏致远,但过于虚弱的她准备启口时才发现她的喉头好像有把火在烧般的剧痛,她的双唇干裂,不管怎么费劲就是无法发出声音来。
沈荷影只能痛楚的闭上双眸,双手用力的拍打着铁门以示回应。
\"但就在她拍打了几分钟之后,门外倏然又鸦雀无声,一切又回到原先的平静,四周寂寥得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绝望的泪水再度像凝聚在她的眸底,原来方才她所听到的不过是她濒临死亡之前的幻觉而巳。根本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偏僻的地方,她又怎能奢望夏致远会前来营救她?
沈荷影幽幽然的叹了口气,她缓缓地闭上双眸,决定任由体力一点一滴的缓缓流失掉,直到死神前来迎接她为止。
时间悠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敲打声,仔细一听其中还掺杂着相互叫嚷声,就在她的意识慢慢回复之时,门外剧烈的敲打声也变得更加响彻云霄。
直到此刻,她才确定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约莫二十分钟后,铁门被人大力踢开,夏致远偕同几个她全然不认识的人冲进来营救她。
\"我的天!荷影,你撑着点,我们马上送你到医院。\"夏致远的眸底似乎有着点东西在莹莹闪烁,那是他的泪水吗?
\"致……远……\"沈荷影试图启开干裂的双唇,想表达一些事情但仍是徒劳无功。
\"老天!到底是谁对你下这么阴狠的毒手?\"夏致远紧紧地将瘦了一大圈的她拥在怀里。
\"是棗是梅影棗\"她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勉强挤出这两个字。
\"是沈梅影对你下此毒手的?\"夏致远痛怜的拥住在他怀里不断颤抖的她,她娇弱的身子已经开始有抽搐现象了。
\"快把她抬上担架,送到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去!快!\"夏致远像头发了疯的野兽般,不断的对那几个他找来救援的镇民们大声嘶喊。
在他一声令下后,一群人便手忙脚乱的蜂涌而上,将虚弱的沈荷影抬上了担架,以着最快的速度朝市区的医院疾驰而去。
就在沈荷影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三天后,才辗转悠然醒来。
她一睁开眼睛后四周尽是洁净的白,一时之间她竟分不出自己是生是死?是到天堂还是地狱?抑或是正徘徊在人和鬼的生死交界?
直到所有的意识都点滴不漏的回到她的脑海中时,她才慢慢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思及所有沈梅影对她的所作所为,一股不寒而栗的战栗感仍会爬过她发凉的背脊。
沈荷影隐约记得在她在晕厥过去之前,最后接触到的是夏致远那张英挺而焦切的男性脸庞,天可怜见,老天爷居然真的听到了她日以继夜的祈祷,让夏致远成功的发现她被囚禁的偏僻所在。
看来老天爷还是待她不薄,不是吗?
就在沈荷影怔忡望着手臂上插满的大小针管而发呆时,病房的门倏然被人推开了,当她发现来者是夏致远之后,她几乎按捺不住自己满心的激动!
\"荷影,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夏致远坐到床沿边,心折而痛怜的用着右手婆娑着,他粗嘎的说道,\"被你这么一吓,我这条命恐怕也没多久可以活了,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泪水再度像散了一地的珍珠般潸然落下,此刻的心情虽然激动但却觉得安详。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会把自己逼到今天这种窘境,被梅影关在地下室的那几天里,我不断的想念着你,那种疯狂思念的痛楚和恐惧几乎把我折磨的快失去求生意志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