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道。”
“退下吧!”
“是!”
黑衣人一走,欧阳雄霸便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他轻轻的啜饮了一口,深沉的目光,转向小厅外的一片无垠蓝天,“姚剑峰呀姚剑峰,你丐帮一直自称天下第一大帮,哼!”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付我这个万无一失的计画?”
他的脸上浮出得意而邪恶的笑容,“你们这个天下第一大帮,很快就要听命于我了!炳!炳!炳!”
第七章
欧阳瑜离开了小厅,正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才转过一个长廊,就和站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张财撞个正著。
“怎么了?张爷爷?”
欧阳瑜非常讶异,因为她先是以为自己不小心撞上他,但看张财的模样,显然是打算在那里等某人。
“小姐。”
“怎么啦?你身子不舒服呀?”
“谢谢小姐关心,我没事!”张财说完话,看著她的眼神却若有所思,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欧阳瑜水汪汪的大眼里闪著疑问,“真的没事吗?”
“这……”张财像之有难言之隐,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小姐,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欧阳瑜纤细的柳眉挑了起来,这和他们刚刚在小厅吵的事情有关吗?
“什么事情这么严……”
不等欧阳瑜说完话,张财突然跪了下来,“还请小姐务必答应,要帮老奴这个忙。”
欧阳瑜一惊,急急忙忙的扶著张财,“张爷爷快起来!有什么事,我瑜儿一定做到就是,行这大礼是干什么呢?我消受不起呀!”
“小姐!”张财拾起头看著她,不肯起身,他小小的眼睛里隐约闪著泪光,“请你让我见见夫人,你不答应,老奴就不起来了。”
“什么?”
一听到张财口中说的夫人时,欧阳瑜想要扶起张财的手,突然间便没有这么肯定了。
“这……”欧阳瑜露出为难的神色,咬著下唇,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也难怪她了。她虽然可以说是欧阳雄霸的掌上明珠,在欧阳府里几乎是要风是风,要雨得雨。但是,一旦事关她的母亲--二十年前,那个号称是河北三大美人之一的梅瑜姬的事时,莫说是欧阳重霸府里的人,就连欧阳瑜小姐的贴身丫鬟,也被禁止去见欧阳夫人。
而欧阳瑜本身,从她有记忆起,每一次,她只能在父亲的监视下,才得以进去见终年躺在床上的苍白柔弱的母亲,向她老人家请个安,说两句话。
“小姐!我求求你。”
“张爷爷!您别这样。”慌了心神的欧阳瑜,扶不起张财,但又很难答应,“我不是不想答应,可是,父亲不会准的呀!您也知道,他每次都监视著我和娘谈话,您要怎么进去?”
“那你是答应要帮我啰?”张财一听到欧阳瑜的口气,慢慢站起身,苍老疲惫的眼神里带著期望看著她。
“我答应也没用呀!”
“不!”张财摇摇头,“只要有小姐的一声承诺,我自会想办法进去,小姐只要让我见到夫人,说两句话就行了。”
望著年纪几乎可以当自己曾祖父的张财这样跪著求她,欧阳瑜怎么可能忍心说不?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嗯!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告诉我,刚才你和爹爹说的『大小姐』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瑜话才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她没有想到会在张财的脸上看到这样惊慌失措的神情,他的眼里闪著泪光,好像她说的是极其痛苦的回忆一般。
“小姐!这个……这个我……”
“唉!没关系!”一看到张财这么痛苦的神情,欧阳瑜也不敢再问下去,“你不能说就算了,这样吧!傍晚,在花园那儿等著吧!我会找机会放你进去,可是话先说在前头,要是你被困在花园里的话,我可没有把握救你出来哟!”
张财点点头,“老奴知道。”
望著张财蹒跚的身形离去,无数的疑惑,从欧阳瑜那个单纯而敏感的心里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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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昏暗,欧阳重霸府偌大的前庭里,充满了忙著收拾善后的人们,有他们自己家里的家仆,也有暂时从外面请来的帮工。
而在欧阳重霸府的另一侧,有一座美丽而妖艳无比的大花园,这个花园里,种的都是欧阳雄霸几十年来从中原和关外各地搜集来的奇花异草,莫说大多数艳丽的花草都含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剧毒,就连花园里种植的形式,也是某种威力强大的神秘阵法。
而在花园的正中央,有一间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建筑物,它被包裹在重重的诡异阵法图中,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接近它。
在这一间华丽气派的阁楼中庭,有一间和整栋建筑里的华丽装饰,显得格格不入的小佛堂。
佛堂的门窗,一扇扇都用木板钉死,上面还装了铁条,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这里是某种关动物的牢笼,而不是佛堂。
但对在华丽的大阁楼中生活了十几年的欧阳夫人--梅瑜姬来说,这个装了铁条--美其名是防止外人打扰她的宁静,实际上却是预防她逃走的佛堂,却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觉得有些许自由空气的地方。
佛堂里阴阴暗暗,只有袅袅的熏香和几盏小小的油灯,还有,从窗户缝隙透入的一点光芒。
只见美丽苍白、一脸神情淡然的近乎冷漠的欧阳夫人,穿著一袭白色的法衣,在那里轻轻的敲著木鱼,念诵著佛经,而在这小得近乎简陋的佛堂里,一切的陈设摆饰,让人感觉到朴实中带著精炼。
而和那些摆饰最格格不入的,莫过于两个小而典雅、雕工细致的牌位。
其中一个牌位,写著大夫人--在梅瑜姬被欧阳雄霸强行纳作妾前死去的夫人--魏镶君的名字。另一个牌位,写著是欧阳镶,一个据称出生半天后就夭折的女婴,一个……也该算是她女儿的牌位。
欧阳夫人供奉著她们的灵位,数十年如一日,为的是她心底深深的无力感,和那种--想必她们当年也曾有过的--一样痛苦的心情,因为她们的夫婿同样是欧阳雄霸。
“瑜姬!开门。”突然,小小的木门外传来欧阳雄霸的声音。
欧阳夫人的眉头皱了一皱,沉声道:“今天既非初一,又非十五,你来做什么?”
她全然不客气的话语,惹来门外一阵静默。好一会儿,才传出另外一个娇柔的声音,“娘,是瑜儿,过两天瑜儿招亲的事情就要定了,我想见娘一面,可以吗?”
“瑜儿?”
欧阳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凝视著黯淡的烛光,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坐垫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那扇小小的木门。
门外夕阳渐沉的红光透进,照得小佛堂一片祥和宁静。
她走出佛堂,反身关上木门,对欧阳雄霸看也不看一眼,只对著欧阳瑜轻轻的道:“跟我来吧!”
“是,娘!”
欧阳雄霸脸上有著明显的不悦神情,但是他没说什么,他也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一起走向华丽阁楼的小厅。
“瑜儿!你找娘有什么事吗?”
“嗯!”欧阳瑜点点头,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词句,那些不会引起欧阳雄霸怀疑的事,“最近因为在做礼服,几个姊妹们对那些衣料的看法不一,给二堂妹的布料,三堂妹想要,给大堂姊的那翡翠首饰,又让二堂妹觉得我不公平。唉!我真的不知道该么办?”
“喔?这么严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