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躲他是有原因的,又想到昨夜两人的亲密,随即脸色大白,拉开些许距离,颤抖着。“你昨天竟强忍身体的痛楚和我……”他真是该死,竟没发现她的异样。“为我解情蛊。”
“没有。”眉间皱起,神情痛楚,是“螫情阴阳蛊”又发作么?华敷三指精确切脉。
她的语调神情平稳,不似有发病症状。
凤琅琊惊诧她举动。“你与我这样接触,心不痛吗?”他需要再确定。
轻应一声,专心继续把脉。
他的身体不要紧,令他在意的,是她。伸手揽她入怀,低首温柔地问道:“这样抱着你,你身体有无不适?”细细观察她有无隐忍神色,她如有丝毫不适,他将中断解蛊毒。她忍痛功夫炉火纯青,令他深刻感受相思之苦长达一年之久。细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没事。你身上的蛊毒未清,身体会不适的应该是你。”他该为自己担忧。
“我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温柔的声音,担心的神情。
“我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当然一清二楚。
“我是你夫君,关心你,天经地义。”就因为是大夫,隐满自身病情更是面不改色。
“夫……君?”
“你昨夜亲口答应的。”亲昵捧着她的脸,柔声说道:“这是说,昨夜你的答应是权宜之计罢了?”他不容许她否认。
她确实是这么想。“我……”幽深眼神逼视下,无法成言。
呵,她心里真是如此打算。不忍苛责,他温柔无比地问了百草老人之墓所在地。
爱妻的大方,他自是不能亏待她。
***
百草畹石屋后方,一座小坟,坟前石碑刻着:百草老人之墓。
凤琅琊俊容展颜。“敷妹,昨夜委屈你,未拜堂便和你行夫妻之礼:
今日,咱们天地为证,百草老人为媒,结成夫妻。”
他问明百草老人之墓,是要与她结成夫妻,名正言顺,她成了他的妻,昨夜他并不是为解情蛊而信口开河,当真是要娶她为妻。
凤琅琊捻香,撩起下摆双膝跪地,神情虔诚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百草老人为媒,我凤琅琊今日与华敷结为夫妻,从今而后,祸福与共,终身之盟,一生不弃,永结同心。”
华敷如法起誓言:“皇天在上,后上在下,师尊为媒,徒儿华敷今日与凤琅琊结为夫妻,从今而后,祸福与共,终身之盟,一生不弃,永结同心。”
两人朝天地拜了三拜,又对百草老人之墓三叩首。
凤琅琊心喜地扶起刚拜天地的新婚妻子纤细的娇躯,神情充满温柔情意。“敷妹,我的爱妻。”双臂圈住怀中人儿,心中有说不出的安心。她终于是他的妻子。
“原来只要拜过天地就是夫妻。”她四海行医,见过不少婚嫁,繁文耨节,仪式更是沉长,新人接受众亲友的祝贺更是免不了,礼仪繁杂得令人咋舌,就连糸儿的婚筵也是……幸好她的简约。
凤琅琊听到爱妻的说法,连忙否认:“等回凤阙殿,我会派人到江南绸缎庄向你的义娘义爹苗娱罗绫宽夫妇提亲迎娶,昭告天下。”撇开罗糸对她的友爱远胜手足不谈,罗夫人苗姨之前在凤阙殿解“百步绝命”时,对华敷的慈爱态度,他若以草率方式娶了她,凤阙殿定会镇日不得安宁。
“我们已拜过天地、师尊,已是夫妻,为何遗要举行婚礼?”生性单纯质朴的华敷不明白为何要多此一举。
为了解“螫情阴阳蛊”。“未拜天地就先与你行周公之礼,已是委屈了你。”如果可以,他是希望能先有婚礼再行周公之礼,这是对挚爱的敬重敬爱。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定要昭告天下,让所有人做见证。”她生性淡然,除医术专研,得以受到她全心全意的注意外,其他人情世故皆不入她的眼,不存于她的心;无妨,只要她在他身边,一生一世相随,白头偕老,他就心满意足了。
***
“你的身体冰冷,发色雪白,全是因为体内的媚毒作祟?”
“是。”
一年来,为了避开与异性接触,悬丝诊脉,无意间造就大名声。
“昨夜你体内的媚毒真的有化解?还是仅为了解开我身上的情蛊,情急之下的说诃?”追根究柢,探询清楚。
呃,心思全被道中。不可承认,六天后他身上的情蛊才得解开,否认到底。“当然不是。”
“既然已化解你体内的毒,为何你的发丝依旧银白?”他虽非医者,却有着习武之人无与伦比的灵敏度,直教华敷手足无措。
“我的肌肤下再冰冷;与你相碰,心窝不再刺痛,表示体内的毒正渐渐化解。”应该是这样吧。她的体温的确有明显的改善,变得暖和,恢复成一般人体的体温。
的确,她的面容不再苍白,有了一丝丝血色。心中的不安稍霁。
“那么你的发色可恢复如初?”
轻应一声,随即埋入他的怀里。她无法肯定发色是否可恢复原色,这已超过她对药理的认知。眼前她只想将他身上的情蛊解开,下做其它的联想。不敢抬头看他,掩藏着心中的不安。因为她只想要解开他身上的情蛊而已……
凤琅琊心喜揽华敷入怀。“希望咱们回凤阙殿前,你的发丝已恢复常色。”
她亦希望……
七天后,凤琅琊体内的情蛊解开,意外地,华敷的发色恢复了黑色,而存留她体内的媚惑无垠香也顺利清除干净。是上苍垂怜还是药叉有心?
不管如何,庆幸可喜他们体内已没有任何毒物反应。
两人在百草畹逗留半个月之后,确定身体一切安好才回凤阙殿。
第九章
敲门声在半夜响起。
“谁?”凤琅琊问道。
“凤殿主,是我。”清柔的声音。
她,华予芙,深夜来此何意?
没等他回应,即推门而入。她披着一件桃红披风,娉娉袅袅,脚踩莲步,“奴家,有事请教。”平日温纯的眼神有着媚惑神情。
不知为何,凤琅琊心一荡,身体有些燥热。
身体的异样,他不敢大意,防备冷冽回道:“夜深,请回。”她的眼神透露出不善、掠夺。
轻笑。“咱们是未婚夫妻,即便我在你房里停留一宿,亦是当然。”
娇软香郁身子不害臊地贴向挺俊厚实的胸膛。
一个旋步,避开娇躯,嫌恶,冷声:“姑娘,请自重。”
空气中飘散着莫名的香味,这股香味会引起身体异样……难道……
“我是你的未婚妻,是你即将要过门的妻子,不要喊得那么没情感嘛。”一副娇羞,嗔道:“喊我娘子,或是芙妹。”身子又欲贴靠凤琅琊。
一个箭步又拉开二人间距离。“在下无福消受。”
娇笑。“夫君,话别说得这般无情。”肯定。“你现在极需要我来为你解火,不是吗?”
原来,药……
他近来跟调情的药物似乎特别有缘。
“你……”他何时着了她的道?
拉开领结,披风与单衣一起解下,娇躯上只围着一件桃红肚兜。“我可以为你解火。”她不信以她完美无瑕的身子挑不起他的。
“劳你费心,在下不需要。”体内的燥热并不像中“螫情阴阳蛊”令他难受,这药性,依他的功力,一时三刻即可化解。敷妹你这时候可别上门。
气你需要的。中了催情香,你能忍多久?何苦折腾自己?为妻愿服侍你,当你的解剂。”婉转娇声,步步逼近。
凤琅琊又连退三步,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冷声拒绝:“不用,请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