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通往你心中的那条路还在吗?”戚至恩在她身旁的高脚椅坐下,大掌轻包覆住她的。好不容易从何心那问到她在温哥华的下落,他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碰碰运气了,还好,上天是眷念他的,才会让他一眼就发现坐在吧台前的她。
夏映情默然不语。
在爱情里面有太多人力都无法掌握的东西,就连坚持和等待都是不由自主的。
就连她也不知道。
“沈语捷要我跟你转达,她的歉意。”戚至恩侧过头看着她紧锁眉头的忧郁,不由自主的心疼。他没有权利这样一再伤害她,爱一个人,就是给她无限的快乐,而非时时刻刻以突生莫名的状况来考验她对情感的坚贞。
他好懊悔,这多年来自己始终无法学会这一点。
“对不起,这一句是我的。”
他递给夏映情一张信签,这是他在到温哥华的飞机上所完成的,里头满满是他心情的点滴:
小小情:
也许我最擅长的,就是比你少流一滴眼泪,
和故做轻松的僵硬微笑罢了。
剥掉了这层假面具,我也只是一只失去了壳的寄居蟹,
最坚硬的部份是满月复柔肠。
原谅我好吗?
饼去的一切已远扬,
我的爱情,只愿停留在你身上。
至恩
夏映情静静的读完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来去仍像一阵风,吹乱原本已平静的心情。
“能原谅我吗?原谅我的不由自主与不能坚持?”
戚至恩努力克制想吻住她、将她纳入怀中的冲动,在她没有原谅他以前,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如此对她。
夏映情转过脸瞧破,发现自己的伤痛依旧是那样清晰、无法释怀。
经过这两次的教训,她不会再那么单纯的以为只要相爱,就能全包容他曾经带给她的心痛。
但当他又这样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一刻,却又不够成熟的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还会被他伤害?
他值得她再一次的真心对待吗?
夏映情的心在悬浮的思绪中摆荡。到底要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别再说了,就让时间来证明吧!”她轻轻的说。
若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话,就把决定的权利都交给上天吧!
她已经好累。为什么在爱与不爱之间,不能非黑即白?”这样的爱情不是比较简单?
她头疼的按摩着紧绷的太阳穴。
“给我机会好吗?我会证明我的爱。”这是第三次,戚至恩看着她这样自信满满的保证。
然而,她却不知,在他这种形而上的承诺里,幸福是真的可以被预期的吗?
***www.转载制作***请支持***
夏映情匆忙的接起客厅的电话,原来是何心打来的。
电话那头的何心开门见山地问:“戚至恩那家伙有过去找你吗?”
“嗯!”她早想到是何心出卖自己的。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感动呢?”
她没有回答。但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动摇的。
“你知道他这回为了把你追回来,还吃了秤砣铁了心,把自己那高薪的工作给辞了耶。”
“真的吗?”她好惊讶。“怎么会?”
她记得戚至恩是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怎会为了她放弃大好的前途?
“他爱你啊!你可别小看自己的魅力!”何心在那头笑的贼兮兮的。
“你别胡说了。”
“真的,他那时每天在我家楼下站岗,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早把工作辞了,看来这回他知道要再把你追回可能是个长期抗战了。”
“站岗?”
“是啊!这些对他利多的消息他都没跟你说吗?真可惜,他明明可以用这来对你动之以情的说,真笨!”何心唠叨抱怨完后,却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戚至恩为夏映情所做的事一件不漏的细数给她知道。
她静静地聆听,把他对她的付出都记在心里。
“你就原谅他吧。”何心表达自己的意见。
夏映情在心中反复问自己:该就这样愿谅他吗?
但她的心实在一次次被伤害的太深了,以至于只要听见他的名字、想起他的人,都会让她裹足不前。
何心似是感觉到她的迟疑,再次劝她,“在爱情还在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等到爱情消失了、不见了,才空留悔恨。”
这些她都知道,可他呢?那些曾左右他爱情的因素至今还存在吗?
“人在爱情里面都会有软弱的时候,而戚至恩的软弱,便是他凡事都以不想伤害你为第一考量,造成他得一个人独自担下大部分会困扰你的事情,把它们阻绝在你的情绪之外,”何心叹口气接着说,“但这过程中所造成的冲突和矛盾却也是人力所无法预测的到的。”
听何心的分析,她发现自己似乎一点一滴的被说服了。
“那沈语捷呢?他要怎么处理?”她不知道那样软心肠的他要如何面对沈语捷的以死要胁?
“戚至恩没告诉你吗?沈语捷终于死心了,她一定也察觉到他的心是如何不离不弃的停留在你的身上。戚至恩对她并没有爱情,他一直都不曾逾越过朋友的那条缝际,是沈语捷自己要看不透的。”
“可是他曾经因为她动摇了我们之间的爱情。”夏映情无法完全释怀。
“可就如同人活在世界上,并没有办法阻止别人来爱自己一样。戚至恩对于沈语捷的感情,除了无法接受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是你,必然也会采取如同他一般的处理方式吧!”
听完后她沉默了。
她一直都相信何心的,而且以为何心是她这辈子最值得的一个朋友,既然何心都帮戚至恩说话了,是否她也该尽释前嫌,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试着空白和戚至恩之间不愉快的记忆吧!你会发现那都好像是很遥远以前的事了。”
夏映情试图照何心所说的去做,才发现那一直都跟随着她的痛楚在渐渐消融,露出来的,竟都是过往两人所共同创造的美好。
有他陪伴的那些日子,她的生命着实比以往丰盈了许多,不论是快乐的、或是悲伤,生命的轨迹都老实的将它记录了下来。
在此刻跃然眼前。
一旦放弃了过往悲伤的记忆,对他的思念就日积月累地填满她的胸臆,她忽然又有了心跳加速的反应。
“再想想他的为人吧!”何心在挂掉电话前又这么叮咛了她。
结束了和何心将近一个小时的对谈,夏映情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再一次咀嚼何心方才的话。
当所有的情绪被空白化后,只剩下思念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
那种无法克制的想念,如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他可会像她一样,每当醒着的时候用思念缠绕着他睡着时的梦?
不想再强自压抑这样的思念,她现在只想马上就见到他在眼前。
于是她拿起话筒,拨了越洋电话给他,在等待的时分,一颗心紧张的仿如要从胸腔跳出。
“喂!”终于电话接通了,是戚至恩本人的声音。
可她却一听到他的声音,突然间又不晓得怎样开口了,心里又胆怯又着急的,在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竟慌张的已把话筒给挂上。
“呜……”她懊恼的倒卧在沙发上,任由失望的情绪爬满心扉,却又提不起勇气再次打电话给他。
她在心中好气自己的懦弱。明明有好多话想对他说、有好多心情想跟他倾诉的,却又为何始终没有办法对他表示呢?
她真的好想见到他,并诉说她的心情与思念!就在这一分这一秒钟。
谁能告诉她,是否是他们的脚步太不够一致了?又是谁该放慢脚步等等另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