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全骨复原。”她眨巴眨巴眼睛,露出无辜的小白兔模样。
“啊?”
“我没办法做全骨复原。”
“你说什么?”李克金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你根本不会什么全骨复原技术。”
不要侮辱她的专业能力好不好?迤逦不忘冲他翻白眼,“我的确掌握了最新的全骨复原技术,可是尸骸留给我的骨头实在是太少了,而且是残缺的,不足以让我完成整个全骨复原。我之所以这样说……”
“你——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很早以前你就开始怀疑我——你一直在试探我。”
“宾果!答对了。”
“可恶——”
李克金堆积数年的怒火在这一刻全线崩塌,“你会为你做的这一切付出代价的!你会的!”
季孙迤逦双手抱坏冷冷地盯着他,“你要我付出的代价就是我的女儿吗?”他未免太小看她,也太小看一直守护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了。笑自嘴角露出来,她也有像恶魔一样的时刻,“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故意拖延时间吗?
不用拖延了,一切已经寿终正寝。迤逦咧着嘴公布现状,“刚刚一直站在我身后的温又笑,你有多久没看到他了?”
温又笑?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个男人怎么不见了?
李克金左右看了看,迤逦好心地指了指他的身后,“他就在你后面啦!”
转过身的瞬间李克金看到了温又笑那张永远冷峻的脸,以及站在他身边的肉票——季孙好时。
“你……你怎么会找到她?”他明明将好时藏了起来,温又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她。
“是热感应仪。”
这一刻,温又笑很想向这个所谓的专业人士证明自己在自己的领域同样优秀,优秀到足以匹配季孙迤逦博士。
“在我和迤逦来这里的路上,我便托我的朋友用热感应仪检测这栋危房周遭的热源。在我们上楼的时候我已经收到消息,知道你将好时藏在了外挂阳台上。我还知道这栋即将拆迁的屋所挂名在贺香叶女士名下,我那些做保全的朋友已经将贺香叶的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了——她不就是你英年早逝的母亲嘛!”
李克金轻笑出声,“调查地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呢?”他从腰里掏出枪来,“我可是尝尝出犯罪现场的法医官,我是配枪的。”
他用枪口指向温又笑,温又笑下意识地拿手捂住了好时的双眼,好时却将他的手拉了下来——在美国经常看到人拿枪啦!
“你跑不掉的。”将好时藏在身后,温又笑毫无畏惧地正对李克金,“刚刚你跟迤逦的对话,我已经做了现场语音传输,相信现在整个警局的车都朝这边出发了。”
“其实光靠那一小块骨头,没有任何实际的人证物证,我根本没办法把你送进监狱啦!”迤逦挥挥手很不好意思的模样,“一切都有赖于你的不打自招。”他真是一个坦白的男人啊!
可恶!可恶!可恶!
李克金握着枪的手不住地颤抖,“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俩!这样……这样你们就能永远……永远永远守在一块儿了。”
枪口对着温又笑,他准备扣动扳机——
迤逦忽然扑上前,一记要命的过肩摔将他整个人摔翻在地,枪也从手上掉了出去。温又笑抢过那支枪的同时,李克金袖中隐藏的刀已经横在迤逦的脖子上,擦出一丝血色。
“你不是很聪明嘛!”
他的唇擦过迤逦的耳垂,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你猜我是会慢慢割开你的咽喉,还是非常用力地将你一刀毙命?”
枪落到了温又笑的手中,枪口对着李克金,他的手却在颤抖。
往事重回心头,上一回被凶犯勒在手中的是他最好的兄弟,这一次是他最爱的人。
开枪吗?万一错伤了人质怎么办?
开枪吗?万一没有打中凶犯怎么办?
开枪吗?万一凶犯同时动手切断人质的颈动脉怎么办?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开枪!”迤逦伸着脖子冲他大吼,“我要你开枪,你听见没有?”
“我不能!”颤抖的枪口如同温又笑颤抖的心,“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迤逦却主动让颈项上的肌肤向刀锋再靠近些,血珠子不断滚了出来。她就是要他被这鲜红刺痛双目,“你不开枪我就会死,所以——开枪!”
“我做不到,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对着我爱的人开枪,我没办法。”越爱的人,他越是没办法平复心情扣动扳机。
十年前,对自己的好兄弟;十年后,对自己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啊!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对她的爱有多深,深到他宁可自己死,也无力扣动扳机朝她开枪。
像所有联合犯罪一般,强大的势力在这一刻控制弱小的势力,温又笑在向危险屈服。
李克金晃动着手里的匕首命令心灵上处于弱势的温又笑,“放下枪!我要你放下枪,我要邀请季孙博士陪我一程,直到我确定安全为止。放下枪!再不放下,我就一刀割开她的脖子,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加大手力,温又笑慌了,握着枪的手开始松动……
“温又笑!”迤逦忽然喊出他的名字,她主动向刀锋靠近,更靠近——与其被一个变态折磨最终死得凄惨,还不如自行了断,死在最爱的人身边。
“听着,你不开枪,我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她的血在流,他的枪口在颤抖——
砰!
他开了枪,在被她逼迫之下。枪声响起的瞬间两个人倒下了,李克金算一个,温又笑是另一个——被自己开出的枪声吓的。
现在轮到迤逦和好时这对母女犯难了。
“这么重的人,我们要怎么把他拖走?”
尾声
温又笑躺在病床上已经准备好接受奚日再、翁半晴这对活宝的嘲笑。
“一个特种部队退役的狙击手居然因为开枪而把自己吓晕,想想看,我就是不想笑也不行啊!哇哈哈哈哈哈!”
奚日再放肆地笑着,出其不意,一只山竹飞进他的口中,正好将他的嘲笑堵得严严实实。温又笑指指自己受伤的头,“我出车祸撞伤的是前脑,开枪晕倒撞伤的是后脑,自始至终受伤的都不是我的手。而且你也说了,我在特种部队的任务是狙击,瞄准自然是我的特长。所以——”
他一字一顿地警告他,“不、要、再、惹、我。”
不惹他,告诉他一点小秘密就当是补偿吧!
好吧,奚日再承认他没有那么好心,他完全是想看看温又笑的反应罢了。
“哎,你会那么拼命地和迤逦一起去救好时是因为你以为她是你女儿吧!其实好时她……”
“她不是我女儿。”
“你知道?”
他知道?等等,翁半晴那是什么眼神?奚日再赶紧摆手,向他的女人老实交代,“好时也不是我的女儿啊!你别误会,你千万别误会,我跟迤逦从来没有产生过朋友以外的任何关系,我发誓,用我的下半身和下半生一并发誓,好时真的不是我女儿,虽然她叫我‘爸爸’!”
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吗?温又笑嘲笑着他的没种。
奚日再却一再申明自己如此谨慎小心完全是因为某个女人的极端可怕,“要是让翁半晴怀疑我对她不忠,我就死定了——可你到底什么时候知道好时绝对不是你的女儿?”
要解谜吗?
“虽然迤逦离开了七年,可在我这里,她从未离开过。”
“什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