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说,人类学的理论真是对极了。
“真高兴你为我吃醋。”她还以为,他永远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冷静模样,能让他心慌意乱,感觉真不错。“不过,你不是也进入我家祖宅了嘛!”
“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要带进季孙家祖宅的,是某某,而不是某某——下面的意思,他自己理会去吧!
温又笑模出手机递到迤逦跟前,“哪,你的手机,里面有那个谁的电话号码吧!你现在就给我跟那个谁说清楚。”
哇,这男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嗳!迤逦怕怕地拒绝接收,“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明天起早再跟他说吧!”
“现在!”
“不能再晚点吗?”
“就现在!”
“还是明早吧!”
“我说现在!”
“……好……好好吧!”
季孙迤逦接过手机正要拨号码的当口,手机忽然自己响了起来。都这么晚了,谁啊?
有点茫然地接通手机,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喂?我是季孙迤逦,你是……”
“妈,是我啦!”
好时啊!迤逦长长呼了口气,总算安心了。“这么晚找我有事吗?”对了,忘记跟好时请假了。“我今晚有点事,你和爸爸、翁半晴他们在家没问题吧!”
“有问题。”
“啊?”
那头是好时长长的叹息声声,“妈,我被绑架了啦!”
“啊?”
“被一个不名黑衣男子绑架了,就跟电视里演的一样。估计爸爸一定在疯找我,而翁半晴一定主张报警了吧!”好时在电话那头咕咕哝哝,说着迤逦听不懂的话。“总之我被绑架了,你听懂了没?”
“啊?”
从前到后,她怎么就会一个“啊”啊?
温又笑接过迤逦的手机,直接跟好时对话,“好时,我是温又笑,我们那天见过的,还记得吗?现在告诉我,绑架你的人要我们拿什么条件交换你的安全。”
“妈手里的一块什么骨头——他说妈知道的。”
又是冲着那块骨头?温又笑沉吟片刻,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好时听出他的担心。“是那个人给你电话让你打手机给我们的吧!”
“嗯。”这个温又笑果然比妈妈的脑子转得灵光一些,跟他说话比较不费劲。“地址是云东路水牌巷145号,你要妈小心一点,这个人看上去怪怪的,嘟嘟嘟嘟嘟——”
电话断了,迤逦的担心却油然升起。
是为了她手上最后一块骨头,杀不死她,就想拿好时威胁她?!耙惹上她,就准备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我要去救好时。”她跳下床,去取自己的外套。
那块一直给她带来麻烦的骨头就在她口袋里,如果谁想要,直接跟她开口就好,用不了花如此大的代价。
温又笑取下手背上的点滴,跟着她下了病床,“你留在这里,我去!”
“不,你刚刚受伤,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恢复。你还是躺在医院里比较好,好时是我女儿,我不能看到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而你不同,”迤逦咬了咬嘴唇,“你跟她……你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用为了好时拼命。”
“怎么会什么关系也没有呢?”她在说什么傻话?“我是要守护你一辈子的人,不止是你,还有和你有关的一切。”所以,“我绝对对好时有责任。”
接过她的外套,他就站在她的身边,离她最近的地方。
第10章(1)
“云东路水牌巷145号——就是这里?”
季孙迤逦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建筑,“这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二层小楼?”
“所以它才被列入拆除建筑。”
上面写着大大的“拆”字,周遭的楼都被移为平地,这里也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除了吧!选在这种地方别说是交换人质了,就是杀了他们也没人能发现吧!
温又笑带着迤逦往前走,环顾四周,迤逦还不忘抱怨,“这哪里是住人的地方啊?根本是座危房嘛!我怀疑我们还没救出好时,自己先被压在这下面了。”
温又笑的手机发出收到短信的声音,他低头扫了一眼,领着迤逦往二楼最里间的阳台走去。“他在那里等我们呢!”
“你又知道?”他怎么总是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对了,出车祸之前我要问的那些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你哪有问什么问题?”
少装蒜了!迤逦不依不饶,“你分明对我在美国的那些年了若指掌,喂,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别说七年来你一直都在做跟踪者哦!”
“女儿被绑架的人还有工夫在这里打情骂俏,这种情形还真是少见啊!”
黑暗的深处传出声响,伴随着夜风侵袭他们的身体。
幽暗的夜火照亮黑暗中那张脸,让温又笑和迤逦清楚地看到一直给他们带来危险的那张脸——
“果然是你啊,李法医!”
迤逦丝毫不觉惊讶的表情刺伤了自始至终将自己埋在黑暗中的夜行者,跨出黑暗,他终于现出真身。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季孙博士?”
真当她是白痴吗?他做得那么明显,她想装作不知道都很难。“知道尸骨在实验室的人不多,知道我什么时候在实验室,什么时候一定离开,了解我的时间表的人更不多。左右排查下来,你就在我的视线里了。”
温又笑的怀疑却是从他几次突然出现开始的,“实验室的尸骨刚被偷,连警局的车还没到,你就来了;迤逦出车祸,警方刚去勘察现场,你已经出现在迤逦送急的医院;还有,那天在奚日再家有家伙闯空门,那人刚走,你又出现——这一切的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不过真正让我对你起疑,是那天警局的答谢会上。”她甜美地微笑,好似在讲述某个有关人类学的有趣课题。
“答谢会?我哪里露出马脚了?”他自问一直以来隐藏得都很好,完全符合一个优秀法医官的角色。
“你的西装。”
“什么?”
又要从头说起,真烦啊!迤逦盘弄着垂在颈项边的发,漫不经心地说着,“答谢会上你穿的那套西装,我替一个男人买过。不仅因为纽扣上镶钻配金,更因为是几年前限量版发行的,所以每套售价不低于三百万。试问,一个普通的警局法医官怎么可能买得起如此昂贵的西装?”
“所以呢?”
下面的部分由温又笑为他释疑吧!“我通过我的渠道调查了你在银行的户头,很干净,看不出像是能拿出三百万的样子。所以,我查了你在海外的帐户,当然这完全是通过我的特殊渠道。结果,我发现你在瑞士银行有个秘密帐户,里面的投资、地产等资金加起来不少于十亿!十亿啊!一个身家十亿的法医官却在国内过着非常平常的生活,这还不让人起疑吗?”
“你早就开始怀疑我了,可你却一直不露任何痕迹,甚至还跟我出去约会?还说什么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根本无法用常理来推断。
“也没有你们厉害啦!”
迤逦摆摆手露出毫不在意的模样,这时候她倒玩起了谦虚。“我是想把你的秘密公布于众,但是温又笑说,光证明你海外有不明资产没用啦!要先查清楚这些钱都是怎么得来的,到底是洗黑钱洗出来的,还是……继承了某个富豪的遗产,比如……那个性向跟一般男人不太一样的大富豪——林、成、栋!”
“不要跟我提那个恶魔!”
李克金一步上前,停在季孙迤逦面前,温又笑直觉地想要挡在她面前,却被她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