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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阙 第1页

作者:于佳

前言女人天下

“女人天下”系列是“骆家女人”系列的番外。骆家那几个女人的故事,不知道诸位是否看过。没看过?看个简介,混个眼熟吧!

天下是男人的,骆家是女人的。

贤惠如骆家三媳妇——

一手挑了骆家的担子,努力做到日进斗金;

两手揽下几位爷们在外头惹的烂摊子,要的就是光耀门楣;

顺道替自家相公四处寻访美人,就连儿子都过继好了。

有她在,骆家万事无忧。

智慧如骆家六小嫂——

一身白衣,诸事不理。

擅长的是攻心之术,着手的是治国之道。

她懒则懒已,一出手便是改朝换代、风云变色的大事。

扁辉如骆家老大——

四处漂泊,天下为家,

原来,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只是为了了却心头一片情。

一杯竹酒敬朝晖,她活得比谁都自在。

当中那个一身白衣却贵为革嫫女主的斜日实在个性得很。“女人天下”系列便是打她的故事里延伸出去,头一个故事《长歌一阙》便说了斜日成为白衣的始末,当然她不会是女主角,故事的中心另有其人。

而后便有了这个系列的另一本《姑娘九斤半》。

从“骆家女人”到“女人天下”系列,这套书里说了太多显赫的女人,偶尔也来个稍稍平庸点的女猪,让大家换换口味。可偶更垂青这本书里的男猪——二闲王。

当初看《雍正王朝》的时候,我就曾放下大话:如果我身为康熙的儿子,绝对不争夺帝位,我会甘心当个安逸的王爷,因为这才是长久快乐的生存法则。打一开始登场,二闲王就是个笨蛋,一个懂得活得快乐的笨蛋。

自“骆家女人”系列起就遗留下许多王宫中的秘事,从《空竹花开》、《懒婆娘》、《骆家舫游》,到《长歌一阙》、《姑娘九斤半》,乌泱泱写了五个故事,到此也该对那些遗留下的问题有个交代了,所以《姑娘九斤半》中特别收录了两个番外《拂景》、《斜阳正正好》,大家莫要错过哦!

闲话到此,来看书吧!

开篇举杯邀魂

斜日初年,十月初三,诸事不宜,切忌出行。

月冷星移,斜阳女主紫袍披身。注视着身下的阴影,她听到宫人走近身前。

“女主,罢月殿下请您移步至她殿中。”

斜日点点头,只是不语。身为宫人的九斤半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得俯首等待。良久,斜日抬步向罢月的殿阁行去,每一步都踩着自己的影子,却不凌乱。

罢月所居大殿已近在眼前,斜日女主忽然转身对侍候左右的宫人九斤半道:“你回去吧,今夜不用你伺候。”

“女主……”

爆人九斤半想说些什么,到底被女主不容置疑的目光折了回去,顺从地退回斜阳殿等着。

斜日女主漫步而行,罢月殿下早已等候在大殿正宫,听宫人回报斜日女主已到,她忙不迭地走出正宫,一张笑脸迎上前去,“姐姐,你让妹妹等得心都急了。”

斜日甩开过于宽大的紫袍,顺势甩开了她沾上来的手臂。望着桌上丰富的酒菜,主人未动,她这个客倒是不客气地率先落了座。

微皱了皱鼻,斜日淡笑,月色撩上嘴角,却是冷的,“你今儿备的是梅子酒啊!”

“我记得姐姐爱喝这酸酒,打秋儿起便叫人早早备下了。”

“难为你想得周全。”

斜日端起杯,就近处嗅了嗅,凑到嘴边却未启唇。罢月的眼神跟着斜日几起几落,全跟着她手中那盏杯上。

到底……到底还是放下了。

罢月以为哪里出了错,“怎么?这酒滋味不对?”

斜日忙摇首,笑道:“哦!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些事来。”她回头问身后随行而来的宫人拂景,“遣风呢?我怎么好像一连几日不见他了?”

爆人拂景答说:“遣风几天前出宫办事去了,临走前并未留话。”

也就是说不知道遣风去了哪里——斜日没再追问,偏过头忽瞧见罢月目光炯炯,正专注地瞅着回话的宫人。

斜日静静地等着,等着罢月缓过神来,等着罢月走出自己拴了数年的心结。

手指搭在桌上,“答答”地敲着响。罢月猛地一惊,打起精神笑对斜日,“姐姐,怎么不动筷子呢?王兄去了这些时日,您里里外外忙了这么些日子,吃过几顿安生饭?今天就算妹妹替革嫫子民请姐姐吃顿安生饭。”

“姐姐我好大的面子啊!竟让妹妹替这天下人来请我吃饭,实不敢当……实不敢当。”

斜日盘拨着紫袍上绣着的金线银丝,没拿正眼瞧罢月,这倒避开了她们彼此间此刻的尴尬—

她斜日不要这天大的面子,她罢月也代替不了这天下。

她的野心,她早已看穿看透。再演下去,便是她们姐妹间的悲哀了。

还是那杯梅子酒,斜日一手端起并不急着喝,反倒直视着罢月问道:“你要我喝这杯酒?”

这话问得罢月诧异,她匆忙以笑容掩饰泄露的神情,“姐姐爱喝这口酸酒,所以妹妹才……若不然……”

“我只问你是否要我喝下这杯酒?”

她抬眼,目光清澈见底,所见之处容不得半点混沌。她望过罢月身后一卷珠帘,珠光宝气的背后空无一人,她却似见到她所熟悉并为之失望的诸位。

“你们……当真要我喝下这杯酸酒?”

她用了“你们”,罢月与珠帘深处遁藏的某人皆为之一怔——莫非斜日早已察觉到什么?

不!罢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揣测,若斜日当真知道她们的事,断不会只身来赴这场宴,更不会端起这杯酒。可她这话问得又令人生疑。

罢月兀自端起杯,静观局面转变。

“姐姐,来!妹妹敬你!”

罢月一口饮尽杯中物,斜日深沉地望了她一眼,终于将手中捂得温热的酸酒倒进了口中,滚过喉终究入了月复。

这是她的选择,这也是她们的选择。

结果,由不得人,怨不得天!

她倒下了,在酒入愁肠的那一刻。今生,她再不识愁滋味。

罢月伫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看着一身紫袍的姐姐倒在冰冷的正宫红毯之上。她蹲,颤抖的手指抚过姐姐的眉眼唇鼻,抚过她曾熟悉的每个表情,也抚过现今这个陌生的自己。

她,毒杀亲姐,只为心中那一念。

“你……后悔了?”

身后忽传出女人的声音,罢月隐去脸上残存的哀恸,直起身的时候嘴角已挂上冷漠,“在这座宫殿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二字。正殿上那些大臣们斗得你死我活,各个跟乌眼鸡似的,他们是为了权力,为了成为人上人,为了活得更好。我们这些人关在这座宫中尔虞我诈,机关算尽,不是为了旁的,只是为了在这座宫殿中活下去,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而已——我说得对吗,王嫂?”

她的王嫂,已故王兄的妻子——素萦王后,她同样也是斜日的王嫂。在罢月敬斜日那杯酸酒时,她就站在那卷珠帘的深处,斜日看不到的角落。

“交给你了,她不能死在这宫中。”罢月将这后续事宜托付给了王后素萦。按照计划,这杀主夺权的阴谋总不能她一个人全担了,“毒酒她已喝下,再过几个时辰她便会气绝,至于让她死在哪里,王嫂你做主吧!”

她的冷,她的狠,素萦王后看在眼底。命人以白布裹起地上的紫袍女主,这后事她早已有了计较。

临走前素萦王后转身望向桌前的女人,“她到底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你怎么狠得下这条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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