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紫承认利用乔木来顶替新郎的确有欠考虑,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放心吧,师父心里有数。”
她挂着许久不见的笑容出去迎宾,而她心中却只装着一个问题:他会来吗?他会来参加这个本来应该由他充当新郎角色的婚礼吗?
没花多长时间,栾义问的出现向宁夜紫宣告了答案。
他的领带松了,衬衫皱了,满脸汗水地站在她和新郎的面前——他来了。
他来了,是来抢新娘的吗?
宁夜紫冷着脸,重复着今天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感谢您于百忙之中拔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身为宾客,栾义问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着:白头偕老、永结同心。他的眼里甚至没有新郎的存在,不去握新娘的手,他直接抓住她的肩膀,“为什么结婚?”
“因为已经准备好了,喜帖都发出去了,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宁夜紫给自己找了一个最勉强的理由。
还是让乔木来给个合适的解释吧!“因为她想看看你会不会赶来把她抢回去。”
现在他来了,然后呢!
新郎乔木很坦然地追问新娘从前的男朋友,“你要抢婚吗?”
“乔木——”宁夜紫大喝一声要他闭嘴,“你忘了自己是新郎吗?”
他没忘,他记得自己答应做新郎的真正理由:帮宁夜紫创造一个机会,让栾义问证明他的感情。所以他亲自去给栾义问送了喜帖,这是一份战书,只要栾义问还是个男人,只要他对夜紫真的有情,他就不会放弃最后的机会。
如果他不来,那乔木将心安理得地做一回临时新郎。
因为爱着宁夜紫,所以乔木全心全意做了这个第三者。
现在就等着两位主角的精彩表演了!
“栾义问,该你上场了。”
乔木摘下胸口的红花,他将它握在手里,反复把玩的结果是花束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凋零。不过它还是有点用处的,栾义问抢过它,半跪下来用它向宁夜紫表达他的爱。
“请你嫁给我,让我做你的新郎。”
她笑,好奇怪,为什么他每次求婚都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栾义问先生,你忘了我们已经结束了吗?你看看这张喜帖,新郎的名字不是你,他是乔木。而你……你家里还有个女人在等你,她做好了饭正等你回家呢!你是那么温柔的好男人,你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如果他能早一点让刘静薇彻底失望,他们三个人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吧!“我很自私,从一开始就是。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缺乏新鲜感,所以我喜欢跟静薇在一起。我自私地不想失去你,也想保留她这个朋友。现在我还是很自私,可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可以失去朋友,但不能失去你——夜紫,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面对跪在地上的他,宁夜紫闭上了双眸,“对不起!太晚了。”
她转身去挽乔木的手,新郎却躲开了她的手,“不晚!”乔木望着栾义问的眼睛在微笑,“一点也不晚,我和夜紫没有办理任何法律手续,就算今天我们举行婚礼,我们俩在法律上也不是合法夫妻,所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追回她。”
“乔木——”
“我支持你,乔先生!”金天晴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宁夜紫算是领教到朋友背叛的力量,一向最会为她着想的乔木,今天这是怎么了?每每触她软肋,好像非要把她推给栾义问似的。他这个第三者的角色扮演得太失败了,完全不似刘静薇的认真负责。
没办法,谁让乔木是个聪明人呢!他聪明地看出就算他做了宁夜紫的丈夫,他也得不到她全部的爱,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成全有情人的第三者,他爱的人能获得幸福,这点最重要。
乔木拍拍手,吸引宾客的注意力,“今天我和夜紫跟大家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们用喜宴的名义让大家聚集到这里,其实是希望忙于工作的大家能轻松地度过今晚。现在不用客气,快点享用美酒美食吧!让我们举杯,为爱情干杯!”
大家面面相觑,到底还是举起了酒杯。
最尴尬的莫过于宁夜紫,她提着裙摆奔出了宴会厅,栾义问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乔木和一帮工作室的女孩子们使了个眼色,“你倒是追啊!”
追!只要能追回他们的爱,追一辈子也没问题。
第9章(1)
栾义问肯追,也要问当事人肯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事实就是,宁夜紫在那场乌龙婚宴的第二天就准备搭飞机去香港,一走了之。
栾义问也不肯示弱,请了长假,买了同一班飞机的机票,以示诚意,“夜紫,你别走得这么快,机场大巴还没来,你现在冲到前面去,也上不了飞机啊!”
他好烦啊!啰啰嗦嗦地跟着她好一阵了,他有完没完?宁夜紫急于摆月兑他的纠缠,口无遮拦地嚷嚷着:“我在你眼中一向是那种强势的女人,我不需要男人照顾我的。还是那个乖巧可人,与你情趣相投的刘翻译比较需要你。你现在走出机场,打个车直接回家去照料她就好了,还管我干什么?”
栾义问情真意切地恳求她:“夜紫,我做错的,我会用一生来弥补,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宁夜紫正待开口,眼角匆匆瞥见机场人潮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不动声色地睇了栾义问一眼,“你是好男人嘛!你不愿意伤害每一位女生,那你怎么面对你身后的那位?”
他猛回头,正对上刘静薇寻寻觅觅的眸子。
终于找到他了,刘静薇长吁,这一口气却又在瞧见宁夜紫的下一刻骤然紧了起来。步履沉重地走到栾义问面前,她的手中也提着行李箱。
“我听小卫秘书说你请了长假,所以我就来找你。”话未落音,她又急忙申辩,“我不是来缠着你的,我是想跟你告辞——该走的人是我。”
烦透了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宁夜紫急着撇清,“我想你误会了,我要走纯粹是工作关系,你们慢谈。”
她径自扑向机场大巴,刘静薇也不甘示弱,跟着挤了进去。可怜栾义问人高马大,反倒被挤出了人群,“等……等等!”
他刚要踏上机场大巴,有个头发凌乱的男人抢在他面前挡住了大巴车门,“琳琳呢?我的琳琳呢!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把我的琳琳藏起来,不让我见她。快说、快说!你把我的琳琳藏到哪里去了?”
不知他从哪里模出一条皮带,双手张开拉扯着皮带发出“啪啪”的声响。大巴里顿时掀起尖叫声,男人更凶了,扯了嗓子大喊:“不准叫!谁叫我就勒死他!”
大巴里的乘客一看形势不对,立刻从另一侧的车门向外逃。形势顷刻间失控起来,男人见人头攒动,下意识地用一条皮带勒住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
人在逃生的信念下效率极高,片刻工夫车门外就只剩下栾义问一人,车内疯狂的男人却禁锢着两个女性。
好死不死,正是栾义问最熟悉的那两位!
“义问,救我!快点救我啊!”
刘静薇吓得只知道向车门外的栾义问求救,宁夜紫一言不发地闭着唇,看得出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顺便多让自己呼吸点新鲜空气,以免待会儿皮带一紧,小命就玩完了。
疯狂的男人一个劲地喊着:“我要见琳琳……我要见琳琳……琳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不会再选错了,我知道自己最爱的人是谁,我知道自己最需要的还是你,琳琳!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