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错了。”以往常的经验判断,只要她开口道歉,看在他们兄妹俩相依为命的分上哥都会原谅他。
这一次与以往任何情况都不相同,安逸决不会轻易放过她,“我跟你说过,要你别去赛车场,要你别碰那玩意,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当我说话是放屁是吧?我说的不是人话吗?”
“我知道错了。”安全头点如蒜,暗地里却诅咒起司城佑来——她身边的人,可能把网页拿给哥看的就只有他一个,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害她?
司城佑,我咒你家祖宗八代。
“其实我没碰赛车。”她连赛车的壳都没碰到,只是被逼无奈穿着迷你裙现了一把而已。她还委屈呢!“我都是被小人所害。”都是司城佑那个小人。
安逸脑门冒烟,恨不得把安全给吃了,“你在干吗?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去赛车场会碰到这种事吗?还穿得那么暴露。一个女孩子家家好好读书,以后好好工作不好吗?非得去碰那会死人的玩意?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碰那东西吗?”
安逸捏紧拳头,手臂处微微震荡,隐隐连着疼痛。那一瞬间恐怖的景象再次暴露在他的眼前,他决不允许赛车再伤害他惟一的妹妹。
“你给我跪着,今天晚上想不清楚为什么我罚你,你就不用去睡觉了。”
安全举手申请,“哥,我知道你为什么罚我,现在可不可以起来?”
不给她一个教训,她永远学不乖,“你敢站起来给我看看!”
死司城佑臭司城佑,从此以后他改名叫“死城佑”算了。安全的仇恨足以将他烧个洞,可这人就是这么不禁念叨。
第2章(2)
“什么事这么热闹?”司城佑凉凉地靠着门边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样子,顺便幸灾乐祸地笑着。
“你这只死猪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安全冲上去要拧断他的脖子,幸好安逸及时拉住她,“给我跪着!彬着!是不是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被逼无奈的安全心不甘情不愿地跪在一边,仍然用充满力量的目光努力射伤司城佑。
“我哪里得罪你了?瞧你气鼓鼓的样子!”好可爱——司城佑被虐也欢乐。
“不是你把我穿迷你裙的照片发在校园网页上,还会有谁?”反正哥都已经知道了,安全再也用不了掩饰,索性将罪过全推在他头上好了。
安逸闷声看着他们吵架,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被这兄妹俩瞪着,司城佑可委屈得很,“不是我干的。”他对摄影没兴趣,再说安全那倒胃口的身材他一个人欣赏就很好了,不想再伤了其他人的胃口,“再说那什么网?我都没听说过。”
顶着一头野草还装水仙花,你分明就是在装蒜!“什么网?东方校园网!东方学院的内部网页!我查过了,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还不承认?”
她承认,刚知道照片事件的时候为了证明他的清白特地进入学籍管理中心输入了他的名字,就希望找不到这个学生,以示他的清白。私心里,她觉得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天不遂人心愿!他这百年难见的名字还就大咧咧地呈现在学籍档案中,还是“在读”呢!
看你还怎么狡辩!
司城佑捅了捅乱成一窝的头发,极茫然地反问:“我是东方学院的学生?我不记得嘞!”
这叫什么话?他被这么有名的大学录取他居然说不记得?“你被头上的草压成呆子了吧?居然不记得自己读哪所大学?”
“我报到那天在睡觉,是司机开车把我送到教学楼门口,我上去跟学生处的什么人点了个头就下来了。然后再也没去过学校,我哪知道我大学在哪儿读的。”
司城佑不知不觉把老底给揭了,听得安全大叫不公。凭什么她小小迟个到都胆战心惊生怕被某门科目的教授以出勤率不够给当了,而他连去都没去居然能顺利升级,这不公平!
“你真没再去过学校?”
“上学好玩吗?”没想到居然跟她在同一所大学,也许上学——也挺有意思的。
这样说来,他未必知道东方学院内部网站,那发照片的另有其人?
也许跪着可以让她想得更清楚一点。
这是哪路神仙开了眼啊?
为司城家服务了二十年,姓管名家公的管家——管家公先生咬着手绢诚心感谢上苍的眷顾。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少爷生平头一次七点整就起床了。”
转念一想,管家公又无端地紧张起来,“少爷,您还好吧?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史医生来看看?”
模了脑门模胳肢窝,模过手臂模大腿,管家公对司城佑实行上下其手,惹得他烦不胜烦,“别碰我,我好端端的。”
咧着嘴检查后排牙是否够白,再用刷子努力刮自己满头杂草,司城佑最后还不忘检查自己笑的时候眼睛是否眯了。
就算没有眯眼好像还是小了一点,睁大点!再睁大点!
少爷对着镜子猛瞪眼,这不是病了是什么?平时少爷都只会瞪人的。管家公毕恭毕敬地提出申请:“还是找史医生来检查一下吧!”
“我不死,找史医生来也死定了。”从小到大,大到割阑尾,小到打嗝,哪回不是被那个史医生折腾得半死。别说他没病,就是他病得快死也坚决不让那个“死老头”再碰他一下,“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备车,本少爷要去上学,没听到吗?”这个管家公年纪越大,越没用。
“少爷您还没吃早饭呢!”拖延点时间,也许少爷能变正常,管家公琢磨着。
他未免也太小看人了,“你不知道上学是不能迟到的吗?”司城佑一派好学生的状态,外头的人决想不到这个口口声声上学不能迟到的大少爷是读了两年大学,至今连学校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超级逃跑学生。
瞧管家公??嗦嗦的模样,司城佑看了就心烦,“算了,我自己开车去好了。”还快一点呢!
直到少爷以两百码的速度飙出家门,管家公才确信少爷真的有去上学的意图。
怎么就想去上学了呢?怎么就……怎么就学乖了呢?
答案只有一个!
避家公双腿弯曲跪倒在地,仰头向上长啸道:“老天爷啊!靶谢你赐福司城家!谢谢你啦!”
两行老泪顺着他的眼角倾巢而出,来不及擦去沸腾的泪痕,管家公吩咐司城家上下两百多个当值的佣人,“去!拿鞭炮来,司城家要敞开大门放鞭炮,庆祝少爷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快去!”
陪了少爷二十年,管家公也就见他跨了这一步。
来不及自我宽慰,管家公匆匆奔进书房,“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夫人,相信他们听到后一定会热泪盈眶……司城家终于得到上天庇护了……”一边跑一边抹泪,管家公像苦守寒窑几十年终于等到丈夫归的王宝钏,唠唠叨叨地念着,“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可惜王宝钏她老公早已另娶妻室,连儿子都生了。
至于他们家少爷,学校是去了,却不是为了读书。
那天早晨,新闻系的门口多了一辆跑车和一个顶着草窝头的男生,煞是碍眼,安全想装作没看见都不成。
等了十七分钟又三十一秒的女人终于来了!
司城佑用十根手指捋了捋被风缠在一起的头发,再腾出空来扒大自己的眼睛,最后迫使小眯眼锁定目标发出闪电般的光芒。
不信她不被电倒。
草窝头发什么神经,眼睛跟花生米差不多大,再瞪也不过是蚕豆,还装什么酷啊?安全可不想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来找她的,还是低头走人算了,谁让她每次遇见他都没好事。